刀向外移了些許,握柄的手指隱隱發白,察覺到袁銜桉的小動作。
“你彆動。”洛懷溪出聲製止,手裡的力道卻未加重,“我知道你會點拳腳,就是不知道沈月雲會不會了。”
袁銜桉還真就聽了她的話,默默把手背在身後不再動作,隻是那雙閃著光的眼睛,多了一絲莫名的悵然。
又是這種話。
又是沈月雲......
“為什麼都要拿她威脅我啊,這樣對她公平嗎?對我......又公平嗎?”
輕飄飄的歎息,不輕不重,可還是讓聽的人愣怔了一瞬。
“可你在意,不是嗎?”
再強的人,有了牽掛,就有了軟肋。
軟肋一旦存在,就會演變成自身最大的破綻,任誰來了都無法幸免。
很顯然,在她眼裡,袁銜桉屬於這一類。
“我有時真的不明白,我到底有多愛她,才會讓你們覺得無論我記不記得,都會在意一個見了不過幾麵的人。”
辯駁的話,說出口,卻是變相承認。
洛懷溪也說不上緣由,但她還是認真地想了想,給了一個模棱兩可的回答。
“你就是這樣的人,若非如此,今天的你也不會站在這裡。”
她和喬楠認識了多久,她和她......又認識了多久,答案要多明顯有多明顯。
隻是......
可惜了,她們注定要站在對立的兩岸,遙遙相望。
袁銜桉被噎了一下,背在身後的手指緊了又緊,有點不想繼續掰扯。
“先不說那些,鬨成現在這樣,你有沒有想過以後?”
體溫透過薄薄的衣衫,沒入淬了冰渣的空殼,勾起陣陣惡寒。
下意識的,就想逃避。
抵在頸間的匕首轉了方向,洛懷溪騰出手摁住她的肩膀,看向當了很久背景板的喬楠。
生硬的轉了話題。
“怎麼,舍不得走?”
喬楠沒動,也沒回答,隻盯著袁銜桉,眼裡滿是倔強:“為什麼?明明我們隻是萍水相逢。”
被無視個徹底的人,扯了扯嘴角,難得發一次善心沒有阻止。
或許她也想知道答案。
又或許,她的目的已經達到......
“你怎麼舍得讓一個失去女兒的父親,再失去另一個女兒。”
袁銜桉避開炙熱的目光,低頭看那有些皸裂的地麵,坦然一笑。
假裝自己真的隻是一個藏不住心事的孩子,輕輕地拋出疑問,卻從不期待得到解答。
那堅強卻又孤寂的背影,連同苦澀的回憶一同冒出,喬楠緊了緊拳,語調比散亂的鵝毛還輕。
“可是,不該牽涉到你的。”
她說的是真心話,仇已報,願已了,留著也隻徒增煩惱。
反正,最後的結果都是既定的,還不如做點什麼有意義的事。
就當為了......
像她一樣,深陷過往的苦命人。
“夠了!你們倆,當我是空氣?”
眼見著事態有點失控,洛懷溪強硬打斷兩人,趕走了欲言又止的喬楠。
“你還真是......”
“我怎麼?”
袁銜桉聳了聳肩,摸出一個有點化了的糖,朝身後遞去。
“有點化了,但不影響口感。”
洛懷溪看了眼糖,又看了眼手裡的刀,有點不想跟她說話是怎麼回事?
“其實,我是想說,人生就像這糖一樣有很多的不完美,重要的不是糖,而是你對它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