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而今若能借著孟家之力,倒不失為破局之良策。
一番話落,安信侯指節微頓,目光沉沉落在堂下的盛棠綰身上。
他突然覺得盛棠綰也並非那麼不儘人意,在鄉野長大還能有此等見識覺悟,若有心栽培,假以時日未必比不上精心教養長大的清歡。
日後聯姻又得文國公府的東風,何愁不能重振門楣。
隻是這災星之名的確有些棘手。
謝回揚了揚下巴,幸災樂禍道:“不如一道叫上文國公府的人一道進宮麵聖。”
安信侯:老天奶,天知道他多想把謝回這張嘴堵上!
攪屎棍說的就是此人!
“侯爺,老夫突然想起家中還有要事,先行告辭。”李閣老也看出這婚事多半要泡湯。
安信侯順勢應下,他正盼著這句話呢:“閣老慢走,晚輩送您。”
“您老不進宮主狀告我們謝家了?”
李閣老看到謝回就來氣,經過他身旁沒好氣冷哼:“小事而已,何須驚動聖上。”
謝回聳聳肩:“那本將軍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你了。”
盛棠綰抿唇,強壓下就要溢出的笑聲。
“世子,時辰不早了,咱們還得進宮複命,夫人那邊也還等著呢。”
謝回麵色不善地擺擺手,他好不容易提前回京,還沒等同阿綰說上兩句話就又要走。
更憂心侯府這群黑心的趁著他不在,又要磋磨阿綰怎麼辦?
盛棠綰這時才注意到謝回還未脫下的銀色盔甲,想必他是回京後立馬來了侯府見她。
心中不禁劃過暖流:“你先進宮吧,莫要讓人等急了。”
“我能處理好,相信我,改日再謝你。”盛棠綰邊說邊將謝回往外推。
謝回一步三回頭,不舍地被侍從拉走:“我忙完便來尋你!”
順帶將一個瓷瓶塞入盛棠綰手中。
盛棠綰笑著朝謝回揮手,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眼前。
一回頭便對上了安信侯若有所思的眼神,當即就要屈膝跪地:“父親恕罪。”
安信侯抬手扶住她的肘彎:“都是一家人,不必在乎這些虛禮。”
盛棠綰乖順地點點頭,垂首遮住了唇邊譏諷。
這時候說是一家人了,將她私下許給半死不活老頭的時候怎麼沒想過他們是一家人。
虛偽!
惡心!
安信侯負手離去,餘音散在穿堂風中。
盛棠綰笑意未達眼底,手上不停搓著被安信侯碰過的皮膚。
待回到院中,這才發現謝回給她的是金瘡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