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我們「王下三人眾」的首領在那個方向恭候您的到來…”另一個怪物儘職儘責地指明了下一個目標的位置,然後也化作了水。
“你看,我就說吧。”左鈺攤了攤手,“一個比一個有禮貌。打輸了還負責指路,服務真周到。”
“總感覺…它們好像不是很壞的樣子…”熒收起劍,看著地上那幾灘水,有些遲疑。
“壞不壞不重要,重要的是它們擋路了。”左鈺拍了拍她的肩膀,“走吧,速戰速決,我還惦記著下午茶呢。”
當他們來到第三個,也是最後一個“水泡陣地”時,這裡的機關明顯比前兩個要大一些,噴射出的泡泡也更加密集。
“這個火力也太猛了吧?!”派蒙嚇得躲到了熒的身後。
她想了想,又探出小腦袋補充了一句。“不對,水元素力量驅動的東西,是不是應該叫水力…?”
“熒騎士和派蒙好強。凱特上校的話,一炮就會被打散吧。”安看著熒輕鬆地躲避著泡泡,由衷地讚歎道。
“接戰!接戰!不要讓他們前進一步!”陣地上的最後一個“將軍”發出了怒吼。
這次左鈺沒再讓熒動手。他覺得有點看膩了。他隻是抬起眼皮,看了一眼那個不斷噴吐泡泡的機關,然後伸出一根手指,對著那個方向輕輕一點。
沒有光,沒有聲音,甚至連一絲風都沒有。
那個被派蒙稱為“火力太猛”的機關,就那麼突兀地、毫無征兆地停止了運轉。它上麵凝聚的水元素光芒瞬間黯淡下去,變成了一堆失去活性的、普通的古代遺跡零件。那個所謂的“王下三人眾”首領,連句台詞都沒來得及說,就跟著機關一起,茫然地化作了一灘水。
“這下我們不用擔心這個神秘泡泡發射器了。”派蒙看到機關停了,高興地飛了出來。
“欸?什麼地方傳來的聲音…士兵是指我們嗎?”一個聽起來有點嚴肅,但中氣不是很足的聲音突然從旁邊的石堆後麵傳來。
“太好了,看來凱特上校還在。去和他會合吧。”安顯得很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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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繞過石堆,看到一隻穿著簡陋盔甲的鬆鼠,正用後腿站立,前爪背在身後,努力擺出一副威嚴的樣子。
“安,看來你平安無事,很好。這兩位是援軍?”那隻自稱凱特上校的鬆鼠看到他們,用一種審視的目光問道。
“嗯!這兩位是…”安正要介紹。
“停!我不想知道士兵的名字。”凱特上校抬起一隻前爪,製止了她。
“在殘酷的戰鬥中,每個人都隨時可能變成破裂的泡沫、四散的水花。知道士兵的名字隻會為最終的勝利蒙上陰影。”它用一種飽經滄桑的語氣說道。
“……”派蒙的小臉上寫滿了問號,她完全無法理解這隻鬆鼠的邏輯。
左鈺則是差點笑出聲,他走到那隻鬆鼠麵前,蹲下來,饒有興致地看著它。“你這個想法很不錯。不過,我有個問題,既然你不想知道名字,那萬一打贏了,論功行賞的時候怎麼分功勞?直接說‘那個黃頭發的’和‘那個白色的會飛的’嗎?”
“戰鬥的勝利屬於集體!個人的榮譽在光複王土的偉業麵前不值一提!”凱特上校義正言辭地回答。
“說得好。”左鈺點了點頭,然後又問,“那你自己的隊伍呢?你的士兵們,你也一個都不認識嗎?”
“我隻需要知道一件事。他們(她們)是你找來的援軍?”凱特上校沒有回答左鈺的問題,而是繼續看著安。
“沒錯,但是…”
“很好。有了新兵,就可以繼續鎮壓剩下兩個水泡陣地了。”凱特上校滿意地點了點頭。
“關於那個「水泡陣地」…”派蒙弱弱地舉起了手。
“下次在提問前先報告,士兵。”凱特上校立刻糾正了她的姿態,“沒錯,水泡陣地是無比危險的設施。更彆提還有納西索斯手下本領高強的三人眾駐紮在陣地上。”
“嗯…其實,我們好像已經解決所有水泡陣地了…”派蒙小聲地說道。
“什麼?!為什麼不早說!”凱特上校的身體猛地一震,頭上的小頭盔都歪了一下。
“我們一直想告訴你耶!誰叫你不聽我們說話…”安有些委屈地抱怨道。
“……”凱特上校沉默了,它用爪子扶正了頭盔,然後乾笑了兩聲。
“嗯。哈哈哈…那沒事了,大家平安無事真是太好了!安,你剛剛說這兩位是…?”
熒看著這隻故作鎮定的鬆鼠,覺得有點好笑,她決定還是自己來介紹。“我是熒,這是派蒙。”
“報告!我是熒!”派蒙學著士兵的樣子,大聲喊道,結果用力過猛,在空中翻了個跟頭。
“熒和派蒙嗎…很高興認識你們。”凱特上校的語氣緩和了不少。
“很高興「凱特抵抗陣線」有新的血液加入。讓我們為了莉利絲公主與光複國土一起努力!”它重新挺起了胸膛。
“凱特抵抗陣線…這個和水仙十字冒險團是一個東西嗎?”派蒙好奇地問。
“我想想…就這麼說吧,「現在是一回事」。”安解釋道。
“沒錯!我們有著統一的目標與行動綱領。隻是因為我的戰鬥經驗更豐富,所以我是上校,有自己的隊伍。”凱特上校補充道。
“你的隊伍呢?”熒直接問出了關鍵。
“和「雅克管弦樂團」一樣?”左鈺在一旁追問道,他記得雅克也是光杆司令。
“我們向水泡陣地發起了勇猛的衝鋒!”凱特上校的語氣充滿了自豪。
“嗯嗯,所以你的隊伍呢?”派蒙鍥而不舍地追問。
“……”凱特上校的身體僵住了,它沉默了幾秒,然後又用更大的聲音重複了一遍。
“我們向水泡陣地發起了勇猛的衝鋒!彆的事情就不要多問了,拜托…”它的聲音最後變得像是在懇求。
“看來凱特上校有自己的苦衷呢…”派蒙小聲地同情道。
“畢竟要麵對很強大的火力嘛…或者應該說水力。”安也在一旁幫忙打圓場。
“凱特上校,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安問道。
“很好,既然現在水泡陣地的威脅已經解除了,那想必上去會很順利吧。我準備深入敵後看看有什麼能做的。怎麼能輸給新兵呢!”凱特上校重新振作起來。
“輸給我沒什麼丟臉的…”熒覺得這隻鬆鼠的勝負欲有點太強了。
“這又沒什麼好比的…”派蒙也覺得沒必要。
“哼!無論如何,等太陽沉入大海的時候,我會帶著戰果回來,和你們到高塔前會合!”凱特上校說完,就邁著矯健的步伐,一蹦一跳地消失在了遺跡的陰影裡。
“……等等,這片空間裡,根本沒有太陽和大海吧!”派蒙看著它消失的方向,才反應過來。
“好了,既然水泡陣地都解決了,我們到小噴泉去吧!就在那邊!”安沒有在意這些細節,她指著一個方向,帶頭向前走去。
他們沒走多遠,就在一處長滿苔蘚的石台前,看到了一隻正在刨著地的林豬。在那隻林豬的旁邊,還有一個小小的、像是純水精靈構成的女孩雕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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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欻?那個是…林豬?還有純水…人?”派蒙好奇地飛了過去。
“莫裡居然還在啊…”安看起來有些驚訝。
“你好!”派蒙友好地打了個招呼。
那隻林豬停下了動作,抬起頭,用它那小小的眼睛看著他們,鼻子在空氣中用力地嗅了嗅。
“……”
“莫裡,不要!”安好像預感到了什麼,急忙喊道。
“汪汪!壞家夥!”那隻林豬突然發出了狗的叫聲,然後猛地朝他們衝了過來。
“哇!怎麼突然就攻過來了!”派蒙嚇得尖叫起來。
熒剛準備拔劍,左鈺卻先一步伸出手,對著那隻衝過來的林豬,屈指一彈。
一顆金色的、散發著柔和光芒的光球從他指尖飛出,不偏不倚地落在了林豬的麵前。光球在地上彈了兩下,變成了一根看起來很美味的、還在冒著熱氣的巨大骨頭。
那隻被稱為莫裡的林豬一個急刹車停在了骨頭麵前,它疑惑地嗅了嗅,然後試探性地伸出舌頭舔了一下。下一秒,它就徹底忘記了進攻,開心地抱著那根比它身體還大的骨頭啃了起來,尾巴搖得像個風車。
“莫裡!彆這樣!”安跑了過去,拍了拍它的腦袋。
“笨狗狗!壞!莫裡,他們(她們)是好人!”安對著那隻啃骨頭的林豬教育道。
莫裡抬起頭,嘴裡還叼著骨頭,含糊不清地叫了兩聲。“汪汪,知道了。握手?”
“還真的是狗喔!”派蒙繞著那隻林豬飛了一圈,臉上寫滿了不可思議。
她好奇地伸出手,和莫裡那沾滿泥土的蹄子握了握。熒也走上前,和莫裡握了握。那蹄子濕漉漉的,還帶著泥土的溫熱感。
“好了,現在你們互相認識啦!莫裡,不要攻擊他們(她們)喔!”安囑咐道。
“原來是狗啊,這就解釋得通了。”熒看著那隻林豬,若有所思地說道。
“完全解釋不通吧!這怎麼看也不是狗啊!”派蒙感覺自己的世界觀又一次受到了衝擊。
“阿爾曾經說過…”熒想起了之前那隻鴨子的話。
“彆拿什麼「決定本質的是目的」糊弄自己呀!就算你糊弄自己,我也會在意的!”派蒙激動地反駁道。
“但是,莫裡就是個笨狗呀。”安理所當然地說道。
“……”派蒙徹底沒話說了。她看著那隻啃骨頭的林豬,又看了看旁邊一臉認真的安,感覺自己的腦子不夠用了。
“啊不管了!既然純水精靈可以是魔龍,那林豬也可以是狗,就這樣吧!”她自暴自棄地說道。
“是笨狗,汪汪。”莫裡含糊不清地附和了一句。
“真是不容易呢,莫裡一直守在這裡。”安摸了摸莫裡的頭。
“那莫裡也是水仙十字冒險團的成員嗎?”派蒙好奇地問。
“怎麼可能,莫裡他可是狗耶。”安的回答再次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鴨子、青蛙、團雀、鬆鼠都可以加入的組織,竟然是不讓狗加入的嗎…?”派蒙感覺自己快要瘋了。
“莫裡就是莫裡。要守護公主。”莫裡沒有在意這些,它啃完左鈺變出來的骨頭,走到那個小小的雕像前,像個忠誠的衛士一樣趴了下來。
“好久好久以前,經常在這裡一起玩。和公主、阿爾、小卷心菜、奈伊和雅克。”它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懷念。
“後來空氣中、水裡充滿了壞人的氣味,所有人都走了。”
“隻有公主還在,所以要守護公主。”
“那就是莉利絲公主嗎…”派蒙看著那個雕像,小聲地說道。
“對哦!之前提到莉利絲公主失去了寶物,所以就陷入了停滯。原來就在這裡!”她恍然大悟。
“問題解決了!”熒覺得他們找到了目標。
“公主不是在高塔裡嗎?”左鈺在一旁悠悠地開口,打破了她們的幻想。
“這個隻是莉利絲公主的塑像,她本人還在高塔裡麵呢。”安解釋道。
“怎麼又是「看起來一模一樣,但不是本尊」的東西…”派蒙感覺心好累。
“汪汪?不是公主?”莫裡疑惑地抬起頭。
“不是喔。莉利絲公主在塔裡麵。”安耐心地解釋。
“公主有兩個?”莫裡看起來更困惑了。
“不是啦,笨蛋。這個莉利斯公主是假的。”
“汪汪?不是公主?”
“……你聞聞。”安指了指雕像。
莫裡站起來,湊到雕像前,仔細地嗅了嗅。
“汪汪?不是公主?”它的結論沒有任何改變。
“都跟你說過啦。”安看起來也有些無奈了。
“也不是不能理解啦…在這個「安眠處」,豬是狗,純水精靈是魔龍,結果魔龍是雕像…”派蒙掰著手指頭數著,感覺自己已經麻木了。
“鴨子和團雀是兄妹…”熒補充道。
“鬆鼠是上校…”左鈺也跟著添亂。
“對對!呆在這裡,我都不知道什麼是真的、什麼是假的了…”派蒙抱著腦袋,感覺自己隨時會短路。
“咳咳,不要在意這些細節嘛!”安試圖把話題拉回來。
“?”莫裡歪著腦袋,完全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
“莫裡,乖狗狗。你到塔下麵,和大家會合。”安對莫裡說道。
“好。那安呢?”
“嗯?我呀,我要和熒騎士和派蒙一起,到上麵去,取回公主的寶物。”安指了指遺跡的上方。
“是喔。拜拜。”莫裡聽話地站起來,搖著尾巴,朝著他們來時的路跑去。
“接下來…應該怎麼上去呢?”派蒙看著那片懸浮在空中的水體,犯了難。
“就用這些泡泡。”安指著不遠處一個正在緩緩冒出巨大泡泡的噴泉說道,“以前莉利絲公主和大家一起玩的時候,會造出能夠飛得很高很高的泡泡。大家會在泡泡裡,圍繞王國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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