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這是去哪?"
黎明前的黑暗中,蘇小滿緊抓著白子畫的衣袖,耳邊風聲呼嘯。他們已經禦劍飛行了近一個時辰,遠離長留山,向著東北方向前進。
白子畫沒有立即回答。他臉色蒼白如紙,嘴角有一絲未擦淨的血跡——剛才的戰鬥和帶著人長途禦劍顯然消耗了他大量靈力。
"一個安全的地方。"他終於開口,聲音有些沙啞。
蘇小滿想問更多,但看到他疲憊的樣子,又把話咽了回去。她悄悄觀察四周,試圖辨認方位。下方是連綿起伏的山脈,遠處有一條蜿蜒的河流,在月光下泛著銀光。
又飛了約莫半個時辰,白子畫的速度明顯慢了下來。他操控飛劍降落在半山腰一處隱蔽的平台上。前方是一片茂密的竹林,隱約可見一條小徑通向深處。
"跟緊我。"白子畫收起長劍,率先走入竹林。
小徑曲折幽深,兩旁竹子幾乎將天空完全遮蔽。走了約一刻鐘,眼前豁然開朗——竹林中央竟藏著一座精巧的竹屋,屋前有小溪流過,環境清幽得不似人間。
"這是..."
"我的彆居。"白子畫推開竹門,"除了我,沒人知道這裡。"
屋內陳設簡單卻齊全,一床一桌,幾個蒲團,牆上掛著幾幅山水畫。最引人注目的是角落裡一個小小的煉丹爐,正散發著淡淡藥香。
白子畫從櫃子裡取出一個玉瓶,倒出兩粒青色丹藥,自己服下一粒,另一粒遞給蘇小滿:"療傷用的。"
丹藥入口即化,一股清涼之意流遍全身,胸口的疼痛立刻減輕了不少。蘇小滿驚訝地看著手中空瓶:"這藥效..."
"絕情殿的秘方。"白子畫在蒲團上盤膝坐下,閉目調息,"你也休息吧,天亮後再談。"
蘇小滿乖乖坐到另一個蒲團上,卻毫無睡意。太多疑問在腦海中盤旋:長留現在怎麼樣了?花千骨和其他弟子是否安全?七殺派為何如此執著於抓她?
她偷偷抬眼看向白子畫。月光從窗欞間灑入,為他俊美的輪廓鍍上一層銀邊。他眉頭微蹙,似乎即使在調息中也無法完全放鬆。
為了救她,他拋下了長留,拋下了自己的責任...這個認知讓蘇小滿心頭一熱,隨即又是一陣愧疚。都是因為她,事情才會變成這樣...
不知不覺中,疲憊戰勝了思緒,她沉沉睡去。
醒來時,陽光已經充滿房間。蘇小滿發現自己躺在床上,身上蓋著一層薄被。屋裡沒有人,但門外傳來輕微的聲響。
她起身走到窗前,看到白子畫正在溪邊洗劍。陽光下,他的白衣幾乎透明,黑發如瀑垂落,整個人宛如一幅水墨畫,清冷而絕塵。
似乎是感應到她的目光,白子畫抬頭望來。四目相對,蘇小滿心跳漏了一拍,趕緊退回屋內。
片刻後,白子畫推門而入,手裡拿著幾個野果:"吃點東西。"
蘇小滿接過果子,小口啃著:"師父,長留那邊..."
"我剛用傳音符聯係了笙簫默。"白子畫在她對麵坐下,"七殺派暫時退兵了,但損失不小。摩嚴受了輕傷,弟子們大多無恙。"
"花千骨呢?"
"她很好。"白子畫頓了頓,"她...很擔心你。"
蘇小滿鼻子一酸。那個傻姑娘,自己都身處險境還惦記著她。
"都是因為我..."她低頭盯著手中的果子,"如果不是我,七殺派不會大舉進攻,您也不用..."
"不必自責。"白子畫打斷她,"七殺派覬覦長留已久,你隻是他們找的借口。"
雖然知道他是安慰自己,蘇小滿還是感覺好受了些。她鼓起勇氣問出最關鍵的問題:"接下來我們怎麼辦?"
白子畫沉吟片刻:"先在此處暫避。你的傷需要靜養,我也需要恢複靈力。等局勢穩定些,再作打算。"
"可是七殺派不會善罷甘休..."
"他們找不到這裡。"白子畫語氣篤定,"而且殺阡陌真正的目標不是長留,是你體內的謫仙傘之力。"
蘇小滿心頭一震:"他想用謫仙傘做什麼?"
"穿梭時空,改變過去。"白子畫眼中閃過一絲銳利,"他有個妹妹,多年前為救他而死。他想逆轉時間救回她。"
這倒是原著中沒有的情節。蘇小滿若有所思:"所以他不是單純的野心家..."
"每個人都有執念。"白子畫輕聲道,"但他的方法會破壞三界平衡,必須阻止。"
蘇小滿點點頭,突然想起什麼:"師父,您之前說我體內的靈力異狀"因您而起"...是什麼意思?"
白子畫沉默良久,才緩緩開口:"謫仙傘選擇你作為宿主不是偶然。那幅畫...是我留下的。"
"什麼?!"蘇小滿瞪大眼睛。
"百年前,我曾遊曆各界,包括你所在的世界。"白子畫回憶道,"當時我封印了謫仙傘大部分力量,將它化作一幅畫留在那裡,等待有緣人。"
"所以您早就知道我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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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白子畫搖頭,"我隻是設下條件——隻有靈魂純淨、心懷大愛之人才能觸發神器。你的到來...是個意外。"
蘇小滿消化著這個驚人的信息。原來她的穿越不是偶然,而是百年前的白子畫埋下的種子!
"那您第一次見到我時就認出我了?"
"隻是懷疑。"白子畫坦言,"你的言行舉止與常人不同,體內又有神器波動...後來才確認。"
蘇小滿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如果謫仙傘選擇了宿主,那它現在...在我體內?"
白子畫點頭:"神器認主後可與宿主融合,平時隱於靈脈,需要時召喚。"
"那我是不是可以...回家?"問出這句話時,蘇小滿心頭莫名一緊。
白子畫的表情幾不可察地變了一下:"理論上可以。但你現在還無法完全掌控神器之力,強行穿越很危險。"
"哦..."蘇小滿不知該失望還是慶幸。她確實想念現代生活,但這裡也有她割舍不下的人和事...
"先養好傷。"白子畫起身,"我去采些藥材,你留在屋內不要外出。"
接下來的日子平靜得出奇。白子畫每天為她療傷、指導修煉;她則負責準備簡單的飯菜、整理屋子。竹屋雖小,卻有種與世隔絕的安寧,仿佛外麵的紛爭都與他們無關。
蘇小滿的傷勢好轉很快,在白子畫的悉心指導下,她對體內神器的控製也越來越熟練。偶爾,她能召喚出一小片銀藍色的傘形光幕,雖然持續時間很短,但已是不小的進步。
一天傍晚,她正在溪邊洗菜,突然聽到林中傳來異響。警覺地抬頭,卻見一隻小白兔蹦跳著穿過草叢。
"嚇我一跳..."她鬆了口氣,正要繼續洗菜,卻發現兔子身後拖著什麼東西——一片竹葉!
蘇小滿趕緊撿起來,上麵寫著:"七殺已控製長留,花千骨被囚。若要救她,明日午時獨自到斷魂崖。"
她的心瞬間沉到穀底。花千骨被抓了?怎麼辦?告訴白子畫?可如果這是調虎離山之計...
"在看什麼?"
白子畫的聲音突然從背後傳來,蘇小滿手一抖,竹葉掉進溪水,轉眼被衝走。
"沒...沒什麼。"她強作鎮定,"隻是在看這片葉子很漂亮..."
白子畫若有所思地看了眼溪水,沒再多問。
當晚,蘇小滿輾轉難眠。花千骨因她受累,她不能坐視不管。但若告訴白子畫,他一定會親自去救,萬一中了埋伏...
思前想後,她做出了決定。
天蒙蒙亮時,蘇小滿悄悄起身,留了張字條:"師父,我去救骨頭。請放心,我會小心。這一次,換我保護你們所有人。"
她輕手輕腳推開門,最後回頭看了眼仍在打坐的白子畫。晨光中,他的側顏如雕塑般完美。她多想伸手觸碰,卻隻能將這一刻深深烙在心底。
"再見,師父。"
斷魂崖位於長留山西側,是一處陡峭的懸崖,常年雲霧繚繞,人跡罕至。蘇小滿禦風而行,不到兩個時辰就抵達了崖頂。
"我來了!"她對著空曠的崖頂喊道,"放了花千骨!"
沒有回應。隻有風吹過岩石的嗚咽聲。
蘇小滿警惕地環顧四周。突然,崖邊的雲霧散開,露出一個紅色的身影——殺阡陌!
他慵懶地靠在一塊岩石上,紅衣似火,容顏絕美,隻是眼中帶著令人不寒而栗的冷意。
"蘇小滿,久仰大名。"他的聲音如絲綢般柔滑,"果然重情重義,為了朋友甘願自投羅網。"
"花千骨在哪?"蘇小滿厲聲問。
殺阡陌輕笑:"急什麼?我們先談談條件。"他優雅地站起身,"我要謫仙傘,你可以自願交出來,或者...我動手取。"
"我憑什麼相信你會放了花千骨?"
"因為你沒得選。"殺阡陌一揮手,兩個黑衣人押著被捆綁的花千骨從岩石後走出。她嘴角有血跡,看到蘇小滿時眼睛一亮,隨即拚命搖頭,似乎想讓她快走。
蘇小滿心如刀絞:"放了她,我任你處置!"
"小滿不要!"花千骨終於掙脫堵嘴的布條,"這是個陷阱!他們根本沒抓我,是我自己跟蹤他們..."
殺阡陌眼中寒光一閃,抬手就要對花千骨施法。蘇小滿不假思索地衝上前,一道銀藍色光幕從她掌心展開,擋住了殺阡陌的攻擊。
"有意思。"殺阡陌挑眉,"已經能初步操控神器之力了?看來我小看你了。"
"放了她!"蘇小滿咬牙堅持著光幕,"你要的是我!"
殺阡陌突然笑了:"好,有膽識。"他示意手下放開花千骨,"現在,跟我走吧。"
花千骨跌跌撞撞地跑到蘇小滿身邊:"小滿,你快走!他是想用你開啟時空裂隙!"
"我知道。"蘇小滿苦笑,"但這是唯一能保護大家的方法。"
"不行!尊上會..."
"閉嘴!"殺阡陌不耐煩地揮手,一道紅光襲向花千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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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小滿急忙推開她,自己卻被紅光擊中,踉蹌著退到懸崖邊緣。殺阡陌趁機逼近,修長的手指掐住她的下巴:"乖乖合作,可以少受點苦。"
"休想!"蘇小滿突然抓住他的手腕,體內神器之力全力爆發。銀藍色光芒如火焰般燃燒,將殺阡陌震退數步。
"敬酒不吃吃罰酒!"殺阡陌眼中殺意大盛,紅衣無風自動,"那我就先殺了你,再抽取神器!"
他雙手結印,一道血色光柱從天而降,直擊蘇小滿。她勉強撐起光幕抵擋,但力量懸殊,光幕很快出現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