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主,您快瞧瞧,禦花園的牡丹都蔫了!"
翠兒急匆匆跑進院子,手裡攥著一朵半凋的粉牡丹。我接過花,仔細查看葉片背麵——密密麻麻的蚜蟲正蠕動著,看得我頭皮發麻。
"皇後娘娘三日後要在禦花園設賞花宴,這可如何是好?"翠兒急得直搓手,"花房的太監說,怕是救不回來了。"
我撚著葉片思索。在現代,這種蟲害隻需噴點殺蟲劑就能解決。但這裡是乾隆年間,哪來的化學藥劑?
"翠兒,宮裡頭一般怎麼處理蟲害?"
"回小主,多是摘除病葉,或者用煙熏。可這次蟲害來得太急,花房的人說煙熏會傷了花,摘葉又怕毀了株形..."
我眼前一亮:"去準備些大蒜、花椒和皂角,再找個小爐子來。"
翠兒瞪大眼睛:"小主是要...煮湯?"
"算是吧。"我神秘地笑笑,"不過不是給人喝的。"
一個時辰後,我的小院裡飄出一股古怪的氣味。我把自製的大蒜花椒水裝進瓷瓶,又用細紗布過濾掉渣滓。
"走,去禦花園。"
禦花園裡,幾名花匠正愁眉苦臉地圍著幾株病懨懨的牡丹。見我來了,連忙行禮。
"免禮。"我擺擺手,"本宮家鄉有些治理蟲害的土方子,想試試看能否救這些牡丹。"
花匠們麵麵相覷,顯然不信一個深宮婦人能有什麼妙方。但礙於我的身份,還是退到一旁。
我戴上自製的手套——其實就是絲帕裹手,開始將藥水輕輕噴灑在葉片背麵。蚜蟲遇藥即死,紛紛掉落。
"神了!"一個年輕花匠忍不住驚呼。
我笑笑:"每日噴兩次,連續三天。記住,要噴在葉子背麵,那裡蟲子最多。"
正說著,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
"蘇常在好雅興,這是在做什麼?"
我回頭,看見如懿帶著兩名宮女站在不遠處,好奇地望著我手中的瓷瓶。
"回娘娘,嬪妾在給牡丹治病。"我行禮道。
如懿走近看了看:"咦,蟲子真的少了。妹妹用的什麼方子?"
"不過是大蒜花椒水罷了。"我壓低聲音,"大蒜氣味辛辣,花椒有微毒,兌水後能殺死小蟲又不傷花木。"
如懿眼中閃過驚訝:"妹妹還懂這些?"
"家父愛養花,從小耳濡目染了些皮毛。"我隨口編了個理由。
"皇後娘娘駕到——"
眾人連忙跪迎。富察皇後在宮女太監簇擁下緩步而來,目光落在那幾株被我"治療"過的牡丹上。
"這是怎麼回事?"
我正要回答,如懿已開口道:"回皇後娘娘,蘇常在正用她家鄉的方子治理蟲害,效果頗佳。"
皇後走近查看,麵露喜色:"果真有效。蘇常在有心了。"
"嬪妾分內之事。"我低頭道。
皇後又詢問了些細節,我一一作答,並承諾將方子抄錄給花房。臨走時,皇後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賞花宴那日,蘇常在也來吧。"
回到寢宮,翠兒興奮得手舞足蹈:"小主,皇後娘娘親自邀請您參加賞花宴!這可是天大的體麵!"
我卻沒那麼樂觀。在後宮,受關注往往意味著更大的風險。尤其是當我無意中搶了某些人的風頭時...
賞花宴當日,我特意選了一件淡綠色旗袍,發飾也儘量簡單大方。翠兒卻覺得太過素淨:"小主,其他娘娘肯定都穿紅著紫的..."
"正因為如此,我才要反其道而行。"我對著銅鏡整理衣領,"有時候,與眾不同反而更容易被記住。"
禦花園裡張燈結彩,數十張矮幾錯落有致地擺在花叢間。各宮嬪妃陸續到來,個個盛裝打扮,爭奇鬥豔。高貴妃一身大紅織金旗袍,頭上的點翠步搖隨著步伐搖曳生姿,在一眾妃嬪中格外醒目。
我按位次坐在末席,安靜地觀察著這場宮廷盛會。樂師演奏著清雅的宮廷樂曲,宮女們穿梭其間奉上精致茶點。若非知道後宮險惡,這場景倒真像人間仙境。
"蘇妹妹。"
我抬頭,看見如懿向我走來。她今天穿了一襲淡紫色旗袍,發間隻簪了一支玉蘭銀釵,卻襯得氣質越發清麗脫俗。
"娘娘金安。"我起身行禮。
如懿示意我坐下:"妹妹的方子真靈驗,禦花園的花比前幾日精神多了。"
我們正說著,太監尖細的聲音響起:"皇上駕到——"
所有人立刻起身跪迎。乾隆一身靛藍色常服,腰間係著黃帶子,步履從容地走到主位。皇後緊隨其後,兩人並肩而坐。
"都起來吧。"乾隆揮揮手,"今日賞花宴,諸位愛妃不必拘禮。"
眾人謝恩歸座。樂聲再起,宮女們奉上新的茶點。我小心地嘗了一塊荷花酥,酥皮入口即化,蓮蓉餡甜而不膩,美味得讓我差點咬到舌頭。
"聽聞禦花園的花木前幾日遭了蟲害,是蘇常在獻方治好的?"乾隆突然開口。
我心頭一跳,連忙放下點心:"回皇上,嬪妾隻是獻了個土方子,真正辛苦的是花房的工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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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似乎對我的謙遜很滿意:"蘇常在不必過謙。朕聽聞你那方子頗為巧妙,用的是大蒜花椒?"
"是。大蒜辛辣,花椒微毒,兌水後能驅蟲又不傷花木。"我謹慎地回答。
"有意思。"乾隆若有所思,"朕記得《齊民要術》中有類似記載,但用法不同。蘇常在這法子是從何處學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