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娘娘病危!"
翠兒慌慌張張衝進寢宮時,我正在整理那本越來越厚的筆記。聽到這個消息,手中的毛筆"啪嗒"一聲掉在紙上,墨汁濺得到處都是。
"什麼時候的事?"我猛地站起身,衣袖帶翻了茶盞。
"就剛剛,長春宮來人傳話,說皇後娘娘昨夜突發高熱,今早已經不省人事了!太醫們都說...都說..."翠兒聲音越來越小。
"備轎,馬上去長春宮!"
我的心跳如擂鼓。曆史上富察皇後確實在乾隆十三年去世,但現在才是乾隆三年啊!難道我救治永璉的舉動,竟導致皇後提前十年離世?這個念頭讓我渾身發冷。
長春宮外已聚集了不少嬪妃,個個麵帶憂色,卻難掩眼中的算計。我在人群中找到如懿,她朝我微微點頭,眼中是同樣的憂慮。
高貴妃姍姍來遲,一身素服,卻掩不住臉上的喜色。她刻意站在最前排,仿佛這樣就能彰顯自己的地位。
"皇上駕到——"
乾隆大步走來,臉色陰沉如水。他看都沒看我們一眼,徑直進入內室。透過半開的門簾,我看到富察皇後躺在床上,麵色灰敗,呼吸微弱得幾乎看不見胸口的起伏。
"怎麼會這樣?"乾隆的聲音沙啞得可怕,"皇後一向身體康健,怎會突然..."
"回皇上,"一位老太醫跪在地上,聲音顫抖,"皇後娘娘素有心悸之症,此次發病急驟,臣等...臣等無力回天..."
乾隆一拳砸在床柱上,所有人都嚇得一哆嗦。我從未見過他如此失態,那雙總是充滿自信的眼睛此刻布滿血絲,像一頭受傷的獅子。
"都給朕滾出去!"他低吼道。
眾人慌忙退出,隻留下幾位太醫和皇後貼身宮女。我走在最後,回頭望了一眼——乾隆坐在床邊,輕輕握住皇後的手,背影顯得那麼孤獨。
回到寢宮,我翻出筆記,手指顫抖地查閱曆史記錄。沒錯,孝賢純皇後富察氏應該在乾隆十三年去世,現在提前了整整十年!是我改變了曆史嗎?因為我救了本該夭折的永璉,所以命運要以另一種方式平衡?
這個念頭像一把刀插在胸口。我救了一個孩子,卻間接害死了他的母親?
"小主,您臉色很差..."翠兒擔憂地看著我。
"我沒事。"我勉強笑笑,"去打聽打聽,皇後娘娘近日可有什麼異常?"
翠兒很快帶回消息:皇後這幾個月一直鬱鬱寡歡,尤其在南巡回來後更加明顯。有宮女聽見她半夜哭泣,說些"不該活著回來"之類的話。
我心頭一震。難道皇後因為永璉沒死而自責?在原本的曆史中,永璉夭折後,皇後悲痛欲絕,不久離世。而現在永璉活著,皇後卻因未能"以命換命"而自苦?
三天後,富察皇後薨逝,年僅三十七歲。舉國哀悼,乾隆輟朝九日,親自為皇後撰寫祭文,悲慟之情溢於言表。
宮中一片素白,連花朵都被摘去,生怕觸怒沉浸在悲痛中的皇帝。我穿上最樸素的衣服,儘量減少外出,生怕成為眾矢之的。但樹欲靜而風不止。
"瑞貴人,太後娘娘召見。"一個麵生的嬤嬤突然出現在我寢宮門口。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太後甄嬛,曆史上的乾隆養母,真正的宮鬥冠軍。自我入宮以來,她一直深居簡出,極少過問後宮事務。為何突然召見我?
慈寧宮內,檀香嫋嫋。太後坐在主位上,雖已年過六旬,但那雙眼睛依然銳利如刀,仿佛能看透人心。
"臣妾參見太後娘娘,娘娘萬福金安。"我恭敬行禮。
"起來吧。"太後的聲音出奇地柔和,"賜座。"
我小心地坐下,心跳如鼓。太後慢條斯理地品著茶,半晌才開口:"瑞貴人可知哀家為何召你前來?"
"臣妾愚鈍,請太後明示。"
太後放下茶盞,直視我的眼睛:"哀家聽說,你在南巡途中,用奇法治好了永璉的病?"
"回太後,臣妾隻是用了些家鄉土方..."
"是嗎?"太後意味深長地笑了,"那土方中可有黃芩、金銀花?"
我心頭一震——這正是我當時開的藥方!
"太後明鑒..."
"哀家還聽說,"太後繼續道,"你曾預言準噶爾部會再次叛亂?"
我背後沁出一層冷汗。這確實是我某次與乾隆下棋時隨口提到的,當時隻是根據曆史知識隨口一說...
"臣妾不過是根據邊疆形勢猜測..."
"猜測?"太後輕笑一聲,"那這個呢?"
她示意身邊的嬤嬤遞給我一張紙。我接過一看,頓時手腳冰涼——那是我筆記的其中一頁,上麵記錄了未來幾年會發生的大事:乾隆四年某大臣將被貶、五年某地將有旱災...
"這...這..."我張口結舌,不知如何解釋。
"瑞貴人,"太後突然正色,"哀家在這深宮生活了六十餘年,什麼把戲沒見過?但你...你很特彆。"她銳利的目光仿佛能穿透我的靈魂,"你似乎知道許多還未發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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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如坐針氈,手中的紙張微微顫抖。太後知道什麼?她猜到了我的身份嗎?
"太後娘娘,"我強自鎮定,"臣妾隻是喜歡研究星象命理,偶爾做些預測..."
"是嗎?"太後不置可否,"那哀家問你,皇後之後,誰將繼立?"
這個直白的問題像一把刀插進胸口。按照曆史,如懿將成為繼後,但最終會被廢黜,淒慘離世。我該說實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