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轉瞬即逝。
顏清站在溪邊,望著水中自己的倒影。蒼白的臉色已恢複些許血色,背後的傷口也結了痂,隻是動作稍大仍會牽扯疼痛。這三日,周生辰幾乎寸步不離地照顧她,同時與崔時宜秘密籌備著計劃。
水中的倒影突然多了一個——周生辰來到她身後,手中拿著一件輕便的皮甲。
"該出發了。"他輕聲說,幫她穿上皮甲,"傷口還疼嗎?"
"好多了。"顏清轉身麵對他。晨光中,周生辰一身勁裝,腰間佩劍,英氣逼人。這三日他同樣沒怎麼休息,眼下帶著淡淡的青黑,但眼神依然銳利如鷹。
"崔時宜已按計劃先行入宮。"周生辰檢查著她的裝束,"謝崇的舊部會在午時製造騷亂,引開守衛。我們趁亂潛入觀星台。"
顏清點頭,從懷中取出一個小布包,裡麵是她這幾天秘密製作的"武器"——幾包混合了辣椒粉和迷藥的粉末,以及一把精巧的弩箭,箭頭上塗了強效麻醉劑。這些簡陋的工具在現代不值一提,但在古代足以出奇製勝。
"還有這個。"周生辰遞給她一把精致的匕首,"貼身藏著,以防萬一。"
匕首入手沉甸甸的,鞘上刻著精美的花紋。顏清拔出刀刃,寒光凜冽,顯然非凡品。
"你祖父的遺物。"周生辰幫她將匕首藏在靴筒裡,"據說能辟邪。"
顏清心頭一暖。在這個時代,武器是身份與信任的象征。周生辰將祖傳之物給她,意義非凡。
兩人簡單用過早飯,便騎馬向京城進發。為避免引人注目,他們走的是獵人小徑,繞過關卡。路上,顏清再次確認計劃細節:
"崔時宜負責引開太子的親衛,我們直取觀星台。若太子已開始儀式..."
"不惜一切代價阻止他。"周生辰聲音冷峻,"月姬的手稿說"需以異星之血為祭",我絕不允許他傷害你。"
顏清握緊韁繩。她不僅是劉子行的目標,也是太後想要控製的對象。兩塊玉佩一旦合一,究竟會發生什麼?月姬警告的"代價"又是什麼?這些問題縈繞在她心頭,卻找不到答案。
正午時分,他們抵達京城外圍。正如崔時宜所料,太後將大部分兵力調往西疆,城門守衛明顯減少。兩人混在商隊中順利入城,直奔皇城西側的觀星台。
觀星台高約十丈,是京城除城牆外最高的建築。此時台頂已搭起祭壇,四周站著數十名侍衛。遠遠望去,劉子行一身白衣,正在壇前焚香禱告。
"開始了。"周生辰眯起眼,"崔時宜在哪?"
話音剛落,皇城東側突然傳來一陣喧嘩,接著是急促的鐘聲——這是敵襲的警報。觀星台上的侍衛一陣騷動,半數人被調往東門。
"謝崇動手了。"周生辰拉著顏清隱入陰影,"我們走。"
他們沿著觀星台外圍的階梯快速上行。周生辰身手敏捷,解決了幾名留守的侍衛。顏清緊隨其後,心跳如鼓。這是她第一次真正參與戰鬥,手心全是冷汗,但想到周生辰在身邊,又莫名安心。
接近台頂時,劉子行的聲音清晰傳來:
"...以異星之血為引,啟時空之門,改天換命..."
顏清從欄杆縫隙望去,隻見劉子行手持那塊"時玉",站在一個複雜的陣圖中央。陣圖邊緣放著一個小籠子,裡麵關著一隻白兔——看來他還沒找到"異星"顏清,隻能用動物代替。
"現在!"周生辰低喝一聲,兩人同時衝上台頂。
劉子行猛然回頭,眼中閃過驚愕,隨即獰笑:"來得正好!省得本宮去找你們!"他一揮手,剩餘侍衛立刻包圍上來。
周生辰拔劍而立,將顏清護在身後:"劉子行,你私啟邪術,意圖篡改曆史,該當何罪?"
"曆史?"劉子行狂笑,"有了時空之門,本宮就是曆史!"他猛地從袖中抽出一把匕首,向籠中的白兔刺去,"以異星之血..."
顏清來不及思考,抬手射出弩箭。箭矢精準命中劉子行手腕,他痛呼一聲,匕首落地。周生辰趁機殺入敵陣,劍光如虹,瞬間放倒三名侍衛。
"顏清,玉佩!"周生辰在混戰中大喊。
顏清會意,衝向祭壇。劉子行捂著受傷的手腕,另一手仍緊握"時玉",見狀立刻後退:"攔住她!"
兩名侍衛撲來,顏清撒出一把辣椒粉。趁對方捂眼慘叫時,她靈活地繞過他們,直取劉子行。
"賤人!"劉子行猙獰地拔出腕上弩箭,揮玉向她砸來。顏清側身閃避,同時抽出靴中匕首。兩人在祭壇邊纏鬥,劉子行雖受傷,但男子力氣占優,幾次險些奪下她的武器。
另一邊,周生辰已解決大部分侍衛,卻被四名高手纏住,一時無法脫身。他焦急地看向顏清,隻見她被劉子行逼到台邊,險象環生。
"顏清!"
千鈞一發之際,顏清突然想起現代學的防身術。她假意踉蹌,誘使劉子行撲來,隨即矮身一滾,同時伸腳一絆。劉子行收勢不及,重重摔在祭壇上,"時玉"脫手飛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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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清眼疾手快,一把抓住"時玉",同時從懷中取出周生辰給她的"空玉"。兩塊殘玉在她掌心微微顫動,仿佛有生命般相互吸引。
"不!"劉子行掙紮爬起,麵目扭曲,"那是本宮的!"
他瘋狂撲來,顏清本能地將雙玉一合——
一道刺目的白光從玉中迸發,瞬間籠罩整個觀星台。所有人都被強光所懾,停下動作。白光中,兩塊殘玉完美嵌合,裂縫消失無蹤,變成一塊完整的圓形玉佩,中央浮現出那個"回"形符號,緩緩旋轉。
時空仿佛靜止了。顏清感到一股奇異的力量從玉佩流入體內,眼前浮現出無數畫麵——現代的高樓大廈、醫院的同事、考古現場的夕陽...同時還有這個世界的山川河流、戰火紛飛、周生辰的笑顏...兩個時空的記憶如潮水般衝擊著她的意識。
"顏清!"周生辰的聲音穿透迷霧,將她拉回現實。
白光漸斂,顏清發現自己仍站在觀星台上,但周圍景物似乎有些不同——天色突然暗了下來,原本明亮的白晝變成了黃昏,而且越來越暗。
"月全食..."她抬頭望去,果然看到一輪滿月正被陰影逐漸吞噬,"玉佩引發了月食?"
"不,是月食將至,時空之力最強之時。"一個陌生的女聲突然響起。
眾人循聲望去,隻見祭壇上不知何時多了一個人影——一位白發女子,身著奇特的服飾,頸後赫然有一彎新月胎記。
"月姬?"劉子行瞪大眼睛。
白發女子——月姬——微微頷首:"五十年了,時空之門再次開啟。"她的目光落在顏清身上,眼中閃過一絲複雜,"又一位迷失的時空旅人。"
顏清震驚地看著這個與自己有著相同胎記的女子:"你是誰?真的是穿越者?"
"與你一樣,來自未來。"月姬的聲音帶著歲月的滄桑,"隻是我的時代比你還晚三十年。"
這個信息讓顏清大腦一片空白。月姬不僅也是穿越者,而且來自更遠的未來!
"月姬大人!"劉子行突然跪下,"請助我回到過去,改變繼位順序!"
月姬冷冷掃了他一眼:"時空穿越不是玩具。每一次乾預都會造成不可預知的連鎖反應。"她轉向顏清,"你也麵臨選擇——回到你的時代,還是留在這裡?"
顏清握緊合二為一的玉佩,心跳如雷。這就是月姬警告的"抉擇時刻"。
"代價是什麼?"她想起那首詩,"你說"代價是失去最珍視的東西"..."
月姬的眼神柔和了些:"聰明的問題。無論你選擇哪個時空,都必須放棄另一個時空的一切——親人、朋友、記憶...這是時空法則的平衡。"
顏清如遭雷擊。選擇留下意味著永遠失去現代的父母朋友;選擇回去則要忘記周生辰,忘記這裡的一切...
周生辰靜靜站在一旁,沒有插話。但他的眼神已經說明一切——無論她做什麼選擇,他都尊重。
就在顏清猶豫之際,台下突然傳來一陣騷動。太後帶著大批侍衛衝了上來,為首的侍衛手中捧著一個奇怪的金屬裝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