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霧還未散儘,薑雨晴已經挎著籃子走在通往鎮子的土路上。義莊的米缸見底了,九叔不在,采購的重任自然落在她這個"師妹"身上。
"等等!"
身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薑雨晴回頭,看見秋生小跑著追上來,腰間掛著那把熟悉的桃木劍。
"師父讓我"照應"你。"秋生板著臉說,刻意加重了"照應"二字,"鎮上剛死了人,不安全。"
薑雨晴忍住笑意:"那就麻煩師兄了。"
兩人一前一後走進任家鎮。與電影裡看到的布景不同,真實的民國小鎮熱鬨得多——挑擔的小販吆喝著,黃包車夫穿梭其間,茶館裡飄出說書人的聲音和陣陣喝彩。
"先去米鋪。"秋生頭也不回地說,仿佛在完成一項艱巨任務。
薑雨晴卻停住了腳步。集市角落,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婦人正被兩個壯漢推搡著,懷裡的包袱掉在地上,幾個土豆滾了出來。
"老不死的,攤位費交不起就彆擺攤!"其中一個壯漢一腳踩在土豆上,汁水四濺。
"行行好..."老婦人顫抖著聲音,"孫子病了,就指望這點錢抓藥..."
薑雨晴沒多想,三步並作兩步衝了過去:"住手!"
壯漢愣了一下,看清是個年輕姑娘,頓時獰笑起來:"喲,哪家的小娘子多管閒事?"
秋生見狀,手已經按在桃木劍上,但沒立即上前——他想看看這個神秘的"師妹"會如何處理。
"欺負老人算什麼本事?"薑雨晴擋在老婦人身前,聲音清亮,引得周圍路人紛紛側目。
"關你屁事!"壯漢伸手就要推她。
薑雨晴眼神一凜,突然抓住對方手腕,一個漂亮的過肩摔——這是她在現代學的防身術——壯漢重重摔在地上,疼得嗷嗷直叫。
另一個壯漢見狀撲上來,秋生終於動了。他身形一閃,擋在薑雨晴麵前,桃木劍未出鞘,僅用劍柄點在那人咽喉處:"再動一下試試?"
壯漢頓時僵住,臉色煞白。
"滾。"秋生冷冷地說。兩人屁滾尿流地跑了。
薑雨晴扶起老婦人:"婆婆,您沒事吧?"
老婦人淚眼婆娑:"多謝姑娘...可我孫子..."
"您孫子怎麼了?"
"高燒三天不退,郎中說...說怕是沒救了..."老婦人哽咽道。
薑雨晴心頭一緊:"能帶我去看看嗎?"
秋生皺眉:"我們還要..."
"很快。"薑雨晴已經跟著老婦人走了。秋生無奈,隻得跟上。
老婦人的家在鎮子邊緣的破草屋裡。昏暗的角落裡,一個約莫七八歲的男孩躺在木板上,麵色潮紅,呼吸急促。薑雨晴摸了摸他的額頭——燙得嚇人。
"有冷水嗎?"她問。
老婦人端來一盆井水。薑雨晴撕下自己衣角的一塊布,浸濕後敷在孩子額頭上。然後她從腰間小袋裡取出幾片曬乾的草藥——這是她在義莊後院發現的,有退燒功效。
"婆婆,能找些酒來嗎?"她記得酒精擦浴能降溫,但這裡顯然沒有醫用酒精。
老婦人翻出一小壇劣質米酒。薑雨晴兌了水,開始給孩子擦拭腋窩、脖頸和腹股溝。周圍看熱鬨的人越聚越多,竊竊私語聲不斷。
"這姑娘在乾嘛?"
"沒見過這樣治病的..."
"哎喲,脫孩子衣服,羞不羞..."
薑雨晴充耳不聞,專注地重複著降溫動作。秋生站在門口,目光複雜地看著她。
約莫半小時後,孩子的呼吸平穩了些,額頭也沒那麼燙了。老婦人喜極而泣,跪下來就要磕頭:"恩人啊!"
薑雨晴連忙扶住她:"婆婆彆這樣!"她從錢袋裡取出幾枚銅錢,"去抓點藥,孩子需要..."
她突然住口,發現周圍安靜得可怕。抬頭一看,所有人都用一種近乎敬畏的眼神看著她,包括秋生。
"怎麼了?"她小聲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