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雨晴睜開眼睛時,刺目的陽光讓她下意識抬手遮擋。頭痛欲裂,耳邊似乎還回蕩著尖銳的刹車聲和刺耳的喇叭鳴響。她最後的記憶是加班到深夜,走出公司大樓時那輛失控衝上人行道的轎車...
"小雨姐姐,你醒啦?"
一個清脆的童聲在耳邊響起,薑雨晴猛地坐起身,隨即因眩暈又倒了回去。她這才發現自己躺在一張陌生的床上,房間布置得像兒童房——牆上貼著卡通貼紙,書桌上擺著彩色蠟筆和畫冊。
更讓她震驚的是站在床邊的人——一個腦袋明顯比正常比例大一圈的小男孩,正用圓溜溜的大眼睛關切地望著她。那張臉她再熟悉不過了,幾乎每個中國孩子的童年裡都有他的身影。
"大...大頭兒子?"薑雨晴的聲音顫抖得不像自己的。
小男孩開心地拍手:"對呀對呀!我是大頭兒子!小雨姐姐你睡了好久,媽媽說你可能撞到頭了。"他指了指自己著名的大腦袋,"撞到頭可疼了,我有經驗!"
薑雨晴下意識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疼。不是夢。
她環顧四周,房間的裝飾風格像是上世紀末的動畫場景——明亮的色彩,簡化的家具造型,連窗外的樹都像是用蠟筆畫出來的。陽光透過窗戶灑進來,卻沒有真實的溫度感。
"我這是在...哪裡?"她艱難地開口。
"在小雨姐姐自己家呀!"大頭兒子歪著頭,一臉困惑,"昨天你剛搬來我們家隔壁,幫我撿風箏的時候從梯子上摔下來了。爸爸說可能是輕微腦震蕩。"
薑雨晴的大腦飛速運轉。她,一個28歲的現代女性,兒童文學編輯,穿越進了《大頭兒子小頭爸爸》的動畫世界?這太荒謬了。但眼前活生生的大頭兒子又讓她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實。
"大頭,彆打擾小雨姐姐休息。"一個溫柔的女聲從門外傳來,接著薑雨晴看到了圍裙媽媽——真的係著圍裙,手裡還拿著湯勺——走進房間。
"感覺好些了嗎,小雨?"圍裙媽媽伸手摸了摸薑雨晴的額頭,"還好沒發燒。我熬了雞湯,一會兒給你送過來。"
薑雨晴張了張嘴,卻不知該說什麼。圍裙媽媽的笑容如此真實,眼角的細紋,手上做家務留下的薄繭,甚至身上淡淡的麵粉香氣,都細致得不像一個動畫人物。
"謝...謝謝。"她最終隻能擠出這兩個字。
"彆客氣,遠親不如近鄰嘛。"圍裙媽媽拍拍她的手,"大頭,我們讓小雨姐姐再休息會兒。"
"可是小雨姐姐答應今天教我畫恐龍的!"大頭兒子撅起嘴。
"等她好了再畫。"圍裙媽媽轉向薑雨晴,歉意地笑笑,"這孩子就喜歡畫畫。聽說你是美術老師,從昨天開始就興奮得不得了。"
美術老師?薑雨晴心裡一驚。在這個世界裡,她不是編輯,而是美術老師?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確實,食指和中指上有長期握筆留下的繭子,但位置和她平時用電腦的繭子不同。
等母子倆離開後,薑雨晴掙紮著起床,走到鏡子前。鏡中的自己看起來年輕了幾歲,穿著簡單的t恤和背帶褲,頭發紮成馬尾,確實像個藝術係學生。床頭櫃上擺著一張照片——她和一群孩子的合影,背後寫著"陽光幼兒園畢業留念"。
"我到底成了誰..."她喃喃自語。
書桌上放著一個素描本,她翻開一看,裡麵全是兒童插畫,風格溫馨可愛。最後一頁有半幅未完成的大頭兒子肖像,旁邊寫著"家教素材"。
家教?看來在這個世界裡,她不僅是幼兒園老師,還是大頭兒子的繪畫家教。薑雨晴苦笑,她雖然喜歡兒童文學,但繪畫水平僅限於簡筆畫,怎麼可能教彆人?
窗外傳來歡快的口哨聲,她拉開窗簾,看到一個頭明顯比正常人小一圈的中年男子正在院子裡修剪灌木。小頭爸爸。他動作誇張得像舞台表演,每剪一下都配合著滑稽的身體擺動。
"嘿,小雨!感覺好些了嗎?"小頭爸爸看到她,熱情地揮手,差點被自己的剪刀絆倒。
"好多了,謝謝!"薑雨晴下意識回應。
"太好了!大頭一直念叨著他的恐龍課呢!"小頭爸爸眨眨眼,"對了,周末社區有繪畫比賽,你要來做評委嗎?"
"我...考慮考慮。"她含糊地回答。
關上窗戶,薑雨晴深吸一口氣。她需要整理一下情況:第一,她穿越進了童年動畫世界;第二,她有了新身份——幼兒園老師兼大頭兒子的家教;第三,這裡的人物似乎都有完整的自我意識,不像動畫裡那麼扁平。
她翻遍房間,找到了一個錢包,裡麵有身份證——薑雨晴,25歲,住址確實在這個童話般的小區。還有一張便條:"歡迎新鄰居!——圍裙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