鬨鐘還沒響,我就醒了。窗外天色微明,廚房的燈光已經亮起——媽媽又在準備早餐了。自從穿越成沈念,我逐漸適應了這個家庭的節奏:父親是公務員,母親是小學老師,典型的工薪階層,但對女兒寵愛有加。
輕手輕腳地起床,我溜進廚房。媽媽正在煎蛋,看到我驚訝地挑眉:"念念?今天怎麼起這麼早?"
"想自己做點東西。"我打開冰箱,拿出昨晚準備好的食材,"媽,我能用一下廚房嗎?"
媽媽眼睛瞪得更大了:"你要做飯?"
"就...想試試。"我含糊其辭,開始洗米準備煮粥。
媽媽欲言又止,最終隻是搖搖頭,嘴角卻微微上揚:"我家女兒長大了。"
一小時後,我捧著保溫盒站在學校門口。清晨的校園靜悄悄的,隻有幾個值日生在打掃落葉。我深吸一口氣,走向圖書館——周予晟肯定已經在那裡了。
果然,透過玻璃門,我看到他獨自坐在角落,麵前攤開著一本厚重的書籍,晨光為他鍍上一層金邊。我輕輕推開門,腳步聲讓他抬起頭。
"早。"我把保溫盒放在他麵前,"給你的。"
周予晟眉頭微蹙:"這是什麼?"
"養胃早餐。"我打開蓋子,熱氣騰騰的山藥粥散發出淡淡香氣,旁邊是蒸得軟爛的南瓜和一小份焯水的菠菜,"醫生說這些對胃病有好處。"
他盯著食物看了幾秒,然後推回給我:"不需要。"
"我吃過了。"我固執地推回去,"而且做多了,不吃也是浪費。"
我們僵持了幾秒,最終他拿起勺子,動作優雅地嘗了一口。我屏住呼吸,觀察他的反應。
"...不錯。"他低聲說,又舀了一勺。
我嘴角不自覺地上揚,轉身去書架拿參考書,給他留出私人空間。等我回來時,粥已經見底,周予晟正在筆記本上寫著什麼。
"謝謝。"他把一張紙條推給我,字跡工整有力,"但以後不必了。"
我展開紙條,上麵除了"謝謝"二字,還列了幾條關於我們項目的修改建議。典型的周予晟風格——即使表達感謝也不忘正事。
"不行。"我把紙條收好,"醫生說要規律飲食,至少在你胃病好轉前,我會繼續帶。"
他抬頭看我,黑眸中閃過一絲訝異,似乎不習慣有人違抗他的意願。我迎上他的目光,不閃不避。
最終,他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重新埋首於書本。這小小的勝利讓我心裡泛起一絲甜意。
接下來的日子,我們形成了新的routine:早晨圖書館見,我帶早餐,他提供當天的學習計劃;放學後實驗室或圖書館,為物理競賽做準備。周予晟依然話不多,但眼神不再那麼冷冽,偶爾甚至會對我提出的非常規思路表示認可。
周三下午,我們在實驗室調試設備。周予晟跪在地上連接電路,我蹲在旁邊遞工具。突然,他身子一僵,左手按住上腹,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胃又疼了?"我趕緊扶住他。
他搖頭想站起來,卻一個踉蹌差點摔倒。我當機立斷,架起他的胳膊:"醫務室,現在。"
"不用..."他聲音虛弱,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
"閉嘴。"我罕見地強硬起來,半拖半扶地把他帶出實驗室。
去醫務室的路上,周予晟幾乎把全身重量都壓在我身上。他比看起來重多了,等我們跌跌撞撞地到達時,我已經氣喘籲籲。
校醫是個和藹的中年婦女,看到我們立刻迎上來:"又是胃痛?"
又?看來周予晟是醫務室常客。校醫熟練地檢查了一下,給他打了針止痛劑:"躺一會兒吧,我給你倒杯熱水。"
周予晟躺在白色病床上,閉著眼睛,長長的睫毛在蒼白的臉上投下陰影。止痛劑似乎起了作用,他緊繃的身體漸漸放鬆。
"為什麼不說?"我小聲責備,"疼成這樣還硬撐。"
他睜開眼,黑眸中閃過一絲我讀不懂的情緒:"習慣了。"
簡單的三個字,卻讓我心頭一緊。原著中對周予晟的家庭描寫很少,隻說他父親對他要求嚴格。現在想來,這種"硬撐"的性格恐怕是在高壓環境下形成的自我保護。
校醫端來熱水和藥片:"周同學,你這胃病不是一天兩天了,得好好調養。你家長知道嗎?"
周予晟接過藥片,麵無表情:"他們很忙。"
校醫歎了口氣,轉向我:"你是他女朋友吧?多盯著他按時吃飯,彆讓他總吃止痛藥。"
"我不是..."我臉一熱,正想解釋,卻聽到周予晟輕咳一聲。
"她隻是同學。"他聲音恢複了平日的冷靜,卻讓我莫名有些失落。
校醫露出"我懂"的表情,去隔壁藥房取藥了。病房裡隻剩下我們兩人,沉默突然變得有些尷尬。
"那個..."我正想找話題,周予晟的手機響了。
他看了一眼來電顯示,臉色變得更加陰沉,直接按了拒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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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裡?"我小心翼翼地問。
他微微點頭,不願多談。手機又響了,這次是短信。周予晟掃了一眼,眉頭皺得更緊。
"我得走了。"他掙紮著坐起來,"父親找我有事。"
"你這樣怎麼去?"我按住他的肩膀,"至少等止痛藥完全生效。"
他搖搖頭,已經站了起來:"謝謝你的幫助。明天見。"
看著周予晟勉強挺直的背影消失在門口,我心裡一陣酸澀。光鮮亮麗的學霸外表下,他究竟承受著怎樣的壓力?
第二天早晨,我在圖書館沒等到周予晟。直到第一節課開始,他的座位依然空著。課間,班主任宣布周予晟請了病假,同學們議論紛紛——他可是出了名的全勤生。
放學後,我猶豫再三,還是撥通了他的電話。響了很久才被接起,周予晟的聲音沙啞得幾乎聽不出:"喂?"
"你...還好嗎?"我站在校門口,用肩膀夾著手機,翻找書包裡的筆記本,"我是說,需要今天的筆記或者作業什麼的..."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謝謝,不用。"
"你吃飯了嗎?"我追問,"藥呢?"
又是一陣沉默,然後是一聲幾不可聞的歎息:"...沒有。"
二十分鐘後,我站在一棟高檔公寓樓下,按響了門鈴。電話裡周予晟再三拒絕我的探訪,但我假裝沒聽見,直接問了地址就掛斷。
對講機裡傳來他虛弱的聲音:"...你真的來了。"
"開門。"我固執地說。
電梯上到28樓,周予晟的公寓門虛掩著。我輕輕推開,一股冷清的氣息撲麵而來。公寓裝修考究但缺乏生活氣息,像是樣板房。
周予晟靠在客廳沙發上,臉色蒼白如紙,額前的碎發被汗水打濕。他穿著居家t恤和運動褲,比在學校時隨意許多,卻更顯脆弱。
"你瘋了?讓陌生人隨便進你家。"我放下手中的保溫袋,摸了摸他的額頭——滾燙。
他微微偏頭躲開我的觸碰:"不是陌生人...你是沈念。"
這句話讓我的心跳漏了一拍。我轉身去廚房找碗碟,掩飾臉上的熱度。廚房乾淨得幾乎沒用過,冰箱裡除了幾瓶礦泉水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