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臨風的傷勢比想象中嚴重。
三天過去了,他仍然高燒不退,傷口周圍的青黑色雖然不再擴散,但也沒有完全消退。許紅豆幾乎寸步不離地守在他床前,按照他醫書上的方子熬藥、換藥,用濕布為他擦拭降溫。
"謝掌櫃什麼時候能醒啊?"阿福第五次探頭進來問。
許紅豆輕輕搖頭,繼續用銀針為謝臨風放血解毒——這是她從醫書上看到的古法。銀針尖端很快泛出一層詭異的青色,看得她心頭一顫。
"阿福,去把我昨天曬的那些草藥拿來,再煮些乾淨的熱水。"
阿福匆匆離去後,許紅豆歎了口氣,伸手拂開謝臨風額前散落的發絲。即使在昏迷中,他的眉頭仍然緊鎖,似乎在經曆什麼痛苦的夢境。
"你到底去做什麼了?為什麼會招惹上玄陰教?"她低聲自語,指尖不經意間觸碰到他滾燙的皮膚,又像被燙到般迅速縮回。
這幾天,她反複回想在謝臨風書房看到的那本《異世錄》,以及他昏迷中的囈語。"守風人"、"通道"、"職責"...這些零碎的線索拚湊在一起,指向一個令人難以置信的可能性——謝臨風可能早知道她會來,甚至...她的穿越與他有關。
"許姑娘..."阿福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外麵來了幾個客人,說是謝掌櫃的朋友,帶了藥材來。"
前廳站著三個陌生男子,衣著普通但眼神銳利,腰間隱約可見兵器的輪廓。為首的中年男子抱拳行禮:"這位想必就是許姑娘。在下陳遠,奉謝兄之命送藥來。"
他從懷中取出一個小木盒,裡麵整齊排列著幾粒深紫色的藥丸:""紫靈丹",專解玄陰教的"青絲毒"。"
許紅豆接過木盒,聞到一股淡淡的蘭花香氣:"這個...怎麼用?"
"每日一粒,溫水送服。配合金針放血,三日可清餘毒。"陳遠說完,又壓低聲音,"謝兄受傷的消息不可外傳,尤其要提防趙德昌和玄陰教的人。"
許紅豆心頭一緊:"你們是...?"
"謝兄的故交。"陳遠沒有多作解釋,"茶館周圍已經安排了人手保護,姑娘安心照顧謝兄便是。"
送走這幾位神秘來客,許紅豆立刻取出一粒紫靈丹給謝臨風服下。藥效出乎意料地快——不到一個時辰,他的呼吸變得平穩,額頭也不再那麼滾燙。
傍晚時分,當許紅豆正為謝臨風換藥時,他的睫毛突然顫動了幾下,緩緩睜開了眼睛。
"謝掌櫃!你終於醒了!"許紅豆驚喜地差點打翻藥碗。
謝臨風的目光有些渙散,好一會兒才聚焦在她臉上:"...幾天了?"
"三天半。"許紅豆扶他慢慢坐起,遞上一杯溫水,"你中的毒很厲害,幸好你朋友送來了解藥。"
謝臨風接過水杯的手還有些發抖:"陳遠來過了?"
許紅豆點頭,猶豫了一下才問:"他們是誰?你這次出去...到底發生了什麼?"
謝臨風閉上眼睛,似乎在積蓄力氣:"玄陰教在找一樣東西...一樣他們以為在我手上的東西。"
"什麼東西?"
"一把鑰匙。"謝臨風睜開眼,目光複雜地看著她,"或者說,一把鎖。"
許紅豆正想追問,謝臨風卻突然咳嗽起來,傷口又滲出了血。她隻好暫時擱置疑問,幫他重新包紮。
"你需要休息,這些問題改日再談。"
謝臨風虛弱地點頭,很快又沉沉睡去。許紅豆輕手輕腳地退出房間,心裡卻翻江倒海——鑰匙?鎖?難道與穿越有關?
接下來的日子,謝臨風的傷勢逐漸好轉,但精神仍然不濟,大部分時間都在睡覺。許紅豆一邊照顧他,一邊接手了茶館的經營。
起初,她手忙腳亂——不熟悉茶葉種類,算錯賬目,甚至不小心把一壺上好的龍井打翻在一位客人身上。但漸漸地,她開始找到感覺。
"許姑娘,這茶味道不一樣啊。"一位老茶客驚訝地說,"更...清爽?"
許紅豆抿嘴一笑:"我改進了衝泡方法。先用少量熱水醒茶,再注入適溫的水,這樣茶香更純。"
這是她從現代茶藝中學來的技巧,沒想到在古代同樣適用。客人們的好評讓她信心大增,開始嘗試更多創新——將不同茶葉拚配,加入乾花或果乾增加香氣,甚至試著做了幾樣現代點心。
"這是什麼?"一位客人好奇地指著盤中的金黃色小塊。
"杏仁豆腐,呃...是一種甜點。"許紅豆解釋道,"用杏仁磨漿加糖凝固而成。"
客人嘗了一口,眼睛頓時亮了起來:"滑嫩香甜!姑娘好手藝!"
口耳相傳,來茶館嘗"許氏甜點"的人越來越多。許紅豆忙得腳不沾地,但看到客人們滿意的笑容,疲憊便一掃而空。
"許姑娘,謝掌櫃好些了嗎?"常有熟客這樣問。
"好多了,再過幾日就能回來。"她總是這樣回答,心裡卻有些忐忑——謝臨風雖然傷勢好轉,但總是心事重重的樣子,夜裡還常常驚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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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下午,許紅豆正在教阿福如何正確使用新設計的記賬表格,一位滿頭銀發的老婆婆拄著拐杖走進茶館。
"聽說這裡有位會做奇異點心的姑娘?"老婆婆眯著眼睛打量許紅豆。
"婆婆想嘗嘗什麼?"許紅豆熱情地迎上去。
老婆婆在窗邊坐下,神秘地壓低聲音:"老身不要點心,隻想問問姑娘...可認得這個?"
她從懷中掏出一塊泛黃的舊布,上麵繡著一個奇特的圖案——一串風鈴,與她穿越時帶來的那串幾乎一模一樣。
許紅豆的心猛地一跳:"這...這是?"
"三十年前,也有個像你這樣的姑娘突然出現在雲溪鎮。"老婆婆的聲音如同夢囈,"她說自己從很遠的地方來,懂得許多稀奇知識...就像你一樣。"
許紅豆的手微微發抖:"後來呢?她...回去了嗎?"
老婆婆搖搖頭:"沒人知道。有一天她突然消失了,隻留下這個。"她輕撫布上的圖案,"她說,當同樣的風鈴聲再次響起時,"守風人"就該履行諾言了。"
守風人!許紅豆呼吸急促起來:"婆婆,什麼是"守風人"?"
"這個嘛..."老婆婆正要回答,茶館門突然被推開,謝臨風走了進來。
他臉色還有些蒼白,但已經恢複了往日的風度翩翩。看到老婆婆,他明顯愣了一下:"花婆婆?您怎麼來了?"
"喲,小謝醒了?"花婆婆迅速收起那塊布,起身拍了拍謝臨風的肩膀,"好好養傷,彆讓你爹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