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陽光很好,透過明淨的玻璃,在地板上投下暖融融的光斑。空氣裡彌漫著消毒水和新換床單的潔淨味道,還有一種……久違的、屬於現實世界的、平穩的生機。
林薇的手指無意識地蜷縮,抓住身下柔軟的棉質床單。真實的觸感。一下,又一下,她聽著自己平穩了許多的心跳,撞擊著胸腔,緩慢地將那種漂浮在虛無中的失重感驅散。
回來了。
真的回來了。
從那個永無止境的純白房間、冰冷的規則、致命的遊戲、還有……他無處不在的陰影裡。
眼眶毫無預兆地泛起一陣酸澀的熱意,她猛地閉上眼,將頭偏向另一邊。床頭櫃上,那束百合安靜地綻放,水珠沿著花瓣滾落,悄無聲息。
然後,她看到了那張滑落在雪白床單上的便簽紙。
純白的紙,打印的黑字。
像一道猝不及防的冰錐,狠狠紮進剛剛回暖的心口。
【“賬單已寄出。”】【“期待下次交易。”】
呼吸驟然停滯。
剛剛獲得安寧的心臟像是被一隻冰冷的手狠狠攥住,猛地縮緊,疼得她幾乎要蜷縮起來。所有的暖意瞬間褪得乾乾淨淨,隻剩下一種深入骨髓的寒意,順著脊椎急速蔓延。
交易……
她猛地睜開眼,視線死死釘在那兩行字上。陽光照在上麵,黑字白紙,清晰得殘酷。
他不是救她。
他是放長線。
他把她從係統的規則裡撈出來,扔回看似安全的現實,然後,用這種方式告訴她——所有權轉移了。從現在起,她的債主,是他。
下一次交易?用什麼交易?她還有什麼可以拿來交易的?這條被他“施舍”回來的命嗎?
劇烈的恐慌和一種被徹底套牢的絕望滅頂而來,讓她窒息。
“……林小姐?你感覺怎麼樣?”一個溫和的女聲在旁邊響起,帶著小心翼翼的試探。
林薇猛地回過神,幾乎是驚惶地將那張便簽紙攥進手心,藏進被子裡,這才僵硬地轉過頭。
是一名穿著白色護士服的年輕女孩,正關切地看著她。
“我……還好。”林薇聽到自己的聲音乾澀沙啞,像砂紙摩擦,“這是……哪裡?”
“市中心醫院。”護士鬆了口氣,露出一個笑容,“你昏迷了好幾天,送來的時候情況很不好,生命體征極度微弱,但又查不出具體原因……真是萬幸,你終於醒了。”
昏迷?生命體征微弱?是了,在那個遊戲裡“死亡”,現實中的身體也會受到影響。
“誰……送我來的?”她問,心臟懸到了嗓子眼。
“是一位先生。”護士一邊記錄著床頭的儀器數據,一邊回憶道,“很高,挺帥的,但看起來有點冷淡……他沒留名字,辦完手續預付了所有費用之後就離開了。”她頓了頓,像是想起什麼,“哦對了,那束花也是他帶來的。”
他送來的。
他預付了費用。
林薇攥著被單的手指用力到骨節發白。看,賬單已經開始了。第一筆,是醫院的費用。那麼下一筆呢?
護士又叮囑了幾句注意事項,便離開了病房。
門輕輕合上。
房間裡重新隻剩下她一個人,和窗外過於明媚的陽光。
林薇緩緩地、極其緩慢地攤開手心。那張被揉皺的便簽紙靜靜躺在那裡,像一道猙獰的傷疤。
她逃出了係統的規則,卻落入了另一個更不可測、更危險的玩家的掌心。
沒有倒計時,沒有明確的任務,沒有冰冷的電子音提示。
隻有一句“期待下次交易”。
下一次,會在什麼時候?以什麼樣的方式?
她一無所知。
這種懸而未決的未知,比明確的死亡威脅更令人恐懼。
陽光暖洋洋地照在身上,她卻隻覺得冷,冷得牙齒都開始微微打顫。她拉高被子,將自己緊緊裹住,目光空洞地望著窗外那片蔚藍的天空。
天空之下,車水馬龍,人聲鼎沸,是一個正常運轉的世界。
可她卻被永遠地困在了一場沒有出口的交易裡。
債主,是秋山深一。
她緩緩閉上眼,將那張便簽紙死死攥緊,硌得掌心生疼。
下一次交易……
她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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