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待所那部破電話,成了屋子的命門,每次一響,所有人的心都跟著提一下。
柳樹灣那邊,已經翻了天。
陸昭這回真跟換了個人,騎著他那輛破鳳凰,在縣城和村子之間玩命地跑,兩條腿都快蹬成了風火輪。
周霞接到信兒,先是慌了神,可一聽是有人要砸全村人的飯碗,那股子護崽的勁兒當場就上來了。她叉著腰往村口一站,誰敢說作坊一個不字,她能指著人家鼻子罵上半個鐘頭。
陸大鬆也拉下老臉,挨家挨戶地敲門,把那些在作坊領工錢的爺們、婆娘都叫了出來,烏泱泱地堵在作坊門口,跟那些看熱鬨說風涼話的當麵對峙。
縣裡的記者真來了。
他們沒瞧見什麼黑作坊,隻看見一個窗明幾淨,地上都能照出人影兒的院子。沒瞧見什麼爛花生,隻瞧見一顆顆飽滿得流油的紅皮花生。更沒聞到什麼餿味,隻聞到那股子飄了滿院的甜香,饞得人直咽唾沫。
第二天,縣報頭版就登了篇大文章,紅字標題:《我們親眼見證的“金鳳凰”:匠心不容汙水潑!》。
第三天下午,陸昭的電話又來了,聲音裡是藏不住的激動。
“哥!嫂子!查到了!我查到了!”
“最開始的帖子,都是從一個網吧發的,那網吧就在‘天寶食品’老廠子邊上!”
“我還托人問了,‘天寶食品’原來那個姓王的副廠長,前陣子跳槽去了另一家食品廠,那家廠最近也琢磨著搞出口!”
天寶食品。
這個快忘乾淨的名字,像根毒刺,又鑽了出來。
舊仇人換了身皮,就在他們最要緊的關頭,從背後捅了最陰的一刀。
陸大柱和周正陽的臉上,又是憤怒又是恍然。
“咚”的一聲悶響。
是陸亦川的拳頭砸在了窗台上。
“好,好得很。”
他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那雙熬紅了的眼睛裡,反而燒起一股嚇人的亮光。
江晚拿過桌上那份他們自己寫的合作方案,手指在那一行“品質監督委員會”上,重重地劃過。
她抬起頭,迎上陸亦川的視線。
“亦川,家門口的瘋狗,有時候比外頭的狼更該打。”
“這一仗,咱們不光要贏,還得贏得他們爬不起來,這輩子都不敢再齜牙!”
江晚心裡透亮。
這場風波是凶,可也像一場大浪,把敵我淘得清清楚楚,也把柳樹灣的人心,前所未有地擰在了一起。
至於上海這邊……
這張彆人遞過來的毒牌,正好。
江晚把那份縣報的傳真件,和他們自己寫的方案並排放在桌上,輕輕敲了敲。
“你說,要是讓錢振宇看看這個,再看看咱們查出來的東西,他會怎麼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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