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西斜,微風拂過,身上還有些涼意,秦可與瞿二嬸他們告彆。
瞿二嬸手裡拿著個帆布包,裡頭裝了麵餅,還有煮好的雞蛋,雞蛋是李敏趁著秦可幫栓子時回家煮的,一共二十個。
還有另一份錢,這錢是曹玉林跟李敏的,他們也想表達對秦可的感激。
除了麵餅,雞蛋跟錢外,還有兩瓶鹹菜,一瓶是蘿卜乾,一瓶辣椒醬,都是瞿二嬸自己做的。
瞿二嬸不由分說地將帆布包塞到秦可手裡,“丫頭,都耽擱你大半天了,你肯定是餓了,臉都白了,路上把餅跟雞蛋吃了,聽話。”
雖然覺得可能會冒犯秦可,瞿二嬸已經將秦可當成自己晚輩了,她心疼地摸了一下秦可的手背,她的手背一陣冰涼。
她聽說大師幫人也要承擔因果的,她恐怕是拿自己的身體健康救人。
秦可也確實餓了,她將帆布包遞給張發展,與瞿二嬸道了謝,就讓張發展推著車,準備離開。
瞿二嬸一家三口目送秦可離開。
一直等在這裡的幾個村民也有想上前,卻被瞿二嬸攔住,瞿二嬸小聲跟他們說:“我是有大師的地址,可大師說了隻給有緣人算命,我也不能隨便把大師家住哪告訴你們,等下回吧,我問問大師。”
幾人再想找秦可也沒辦法。
不過等張發展帶著秦可快要離開曹家村時,身後還是傳來跑步聲。
跟上來的是一個年輕女人,也是剛才一直等在旁邊的其中一人。
這女人身穿深灰色粗棉布褂子,黑褲子,腳上是一雙明顯有些大的布鞋,她身上打了不少補丁,衣服卻洗的乾淨,隻是臉蠟黃,離的近,還能聞到她身上一股濃鬱的藥味。
女人不安地攪著雙手,她想跟秦可笑,可大概是常年苦著臉,笑起來實在不自然。
秦可下了車,走向女人,“你找我想算什麼?”
女人一路默默跟著,要是秦可不讓張發展停車,她恐怕都能跟到鎮上。
“我,我想找,找一下我的親生父母。”女人手攪的更快了。
“我幫不了你。”秦可端詳她的麵相,搖頭,“你的父母親緣已經斷了。”
“我,我不懂。”
“你親生父母已經不在人世了。”秦可說。
女人抿了抿嘴,彆開臉,她朝秦可鞠了一躬,“謝謝大師。”
話落,轉身離開。
歎了口氣,秦可叫住她。
“你想找你父母,是為了逃離這裡嗎?”雖是問話,語氣卻肯定。
女人回身,愣愣看著秦可,“是,是的。”
“我不想當曹金越的童養媳。”女人雙手攪動的幅度大了些,露出來手腕上一道道疤痕,新舊交錯,察覺到秦可的視線,她忙將袖子往下拉。
她不知道自己的來曆,但是又隱約聽到村裡有人議論,說她是被曹金越的父母從河裡撈出來的,撈出來時已經燒的抽搐,快不行了。
曹金越父母就找村裡的赤腳醫生給開了一副藥,灌下去後就聽天由命了,誰知道她命大,還是活了下來。
村裡還說她可能是被拐賣的,當年她剛被撈上來時身上穿的衣服是城裡才有的花布裙子,涼鞋也是帶著珠花的。
隻是那時候信息不發達,孩子丟了就很難找得回來。
曹家父母將她撈上來也不是善心,他們是想著要是她能活了,就給曹金越當童養媳。
因為曹金越出生的時候在他娘肚子裡憋太久了,生下來就是個傻子,這樣的傻子不好找對象,就是找了也要付不少彩禮,撿一個就好多了,還不用花錢。
曹金越人傻,力氣大,還暴躁,天天對她動手,她要是反抗,曹家三口就會一起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