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驢發瘋了。”外頭有人喊。
張發展年紀小，反應快，他一手拉著大姑，一手拉著他爸，往旁邊跑。
發狂的驢衝進來，踢翻了許多攤位，慘叫聲此起彼伏。
發展墊著腳，伸長了脖子看。
“大姐，你先去那邊躲躲。”張小舅不放心，指著後方水泥砌的櫃台，上頭賣的都是辣椒粉之類的調料，“你帶你大姑裡麵躲躲。”
“爸，你帶大姑去。”
張小舅沉下臉，嗬斥，“趕緊的。”
“要走一起。”張桂霞當然不會拋下張小舅。
沒時間爭辯，張小舅隻好跟張桂霞及發展一起往櫃台跑。
與張小舅想法一樣的有不少人，櫃台裡的服務員並沒開櫃門，她們臉色難看，斥責想進去躲躲的人，“擠什麼？這裡沒地方了，趕緊散開去。”
這裡不行，隻能找彆處，張小舅四處看。
那發瘋的驢已經衝了進來。
張小舅突然鬆開抓著張發展胳膊的手，他腳步沒有片刻猶豫，朝著喊叫聲最淒厲的方向衝過去。
“爸！”張發展伸手抓去，卻抓了個空。
張小舅已經跑了過去，他一把抓住嚇呆了的孩子，以背對著驢高高揚起的後蹄。
原本驢蹄是對著張小舅後腦的，卻在抬起時另一條後腿像是被什麼東西擊中，突然顫了一下。
砰的一聲悶響，驢蹄重重踢在張小舅的肩胛骨。
張小舅抱著孩子摔在地上，他痛的臉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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摔倒的時候張小舅還不忘用手護著孩子的腦袋，他懷裡的孩子哇的哭出來，掙紮著往外爬。
“小劍！”孩子奶奶才反應過來，她一把搶走張小舅懷裡的孩子，看了看張小舅慘白的臉，嘴巴張了又合，最後什麼也沒說，掉頭就跑。
“哎，你跑什麼啊，人家救了你孫子，你一句謝都沒有？你好歹帶人去看醫生啊！”遠處有人看不過去。
“肯定是怕人家跟她要醫藥費。”
張桂霞跟張發展心沉到穀底，張發展紅著眼衝過去。
眼看那頭驢又要揚起後踢，踩中張小舅，驢主人跟張發展同時到了跟前，張發展飛起一腳，揣在驢脖子上，驢主人也抓緊了韁繩，順著力道，一把將發狂的驢拽倒在地，周圍原本跑開的人也湧過來，幾個年輕力壯的男人上前，按住不停掙紮的驢。
張發展想抱起張小舅，卻被張桂霞按住手，“先彆動，要是骨頭傷了，不能亂動的。”
“爸，你可千萬彆有事啊！”張發展帶著哭腔喊。
張小舅大喘氣，他伸手，按了按右邊肩胛骨，然後歪頭往後看，奇怪地開口，“問題不大。”
剛才那一下他都要以為自己肩胛骨斷了。
可那陣疼後，他胳膊好像又能動了。
張小舅動了動肩頭，還有點疼，他又按了一下剛才被踢的地方，還是疼，但是也能忍。
張小舅朝張發展伸手，張發展忙將他爸扶起來，“還是去衛生院，讓醫生看看吧。”
有後進來的人感歎：“你運氣好，剛才那個被踢了後腰，恐怕是斷了。”
“還有一個給踢中了腿，聽說也骨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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