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可看她，忽地說：“老人家，這些年你辛苦了。”
老人愣了一下，隨即搖頭，“不辛苦。”
“孩子啊，你聽阿奶的話，以後彆這樣幫人。”想到她還躺在床上的兒子，老人長歎一聲，叮囑秦可，“要是有人被撞了，你也彆去救。”
“阿奶，我知道你兒子因為救人受傷了。”秦可替老人擦去眼淚，“這世上有些人是不值得救。”
老人再忍不住，哭的渾身哆嗦。
“十三年了，我兒子躺在床上十三年了。”老人不甘心，“他以前是多好的人，就這麼毀了。”
十三年前，老人兒子有一回下工晚，回來路上為救一個差點被糟蹋的姑娘，讓人打了。
對麵一共四個人，手裡都有棍跟刀，那四人都是年輕力壯的，那時老人兒子已經四十多了，根本不是那四人對手，他被那四人打斷了腰，身上也被砍了好幾刀。
諷刺的是，在她兒子挨打時，那個躲在他身後的姑娘見機跑了。
那四人看到手的女人跑了，氣更是不打一處來。
對著已經不能反抗的人又一陣拳打腳踢，直到老人兒子躺在地上沒了動靜，四人才罵罵咧咧地離開。
等人走遠了，老人兒子才睜開眼，往有人的地方爬。
最後他的命是救回來了，下半身卻沒了知覺。
因為兒子癱了，兒媳照顧了不到半年就受不了了，有一天夜裡趁著家人都睡時，卷著家裡僅剩的錢跟糧票，偷偷跑了，兩個孩子都沒帶。
那時候兩個孩子一個二十出頭，一個十七歲。
因為兒子失去了勞動力，公社的活就大孫子頂上，二十歲的孩子背都被壓彎了，也因為家庭負擔重，沒有姑娘願意嫁來他們家，大孫子今年三十三，還是光棍一個。
老頭子也因為太過勞累，前些年去了。
秦可也不忍心跟老人說，就因為她兒子介入了他人因果，那人的因果才會轉到他身上。
“阿奶，我想去你家看看。”秦可扶起老人。
“我家太亂了，不好帶你去。”
“沒事。”秦可笑道：“我小時候住在山上，隻有一間木屋，彆的什麼都沒有，那時候可窮了，吃的喝的都得自己去找。”
老人心疼地看著秦可，“你現在日子過的好了吧？”
“好多了。”
“那就好，那就好。”老人心善，哪怕自己已經在泥沼裡，仍舊希望彆人徜徉在陽光下。
沒多久，徐棟就回來了。
他不光給老人買了藥，還買了四個大包子，都是肉包。
“阿奶，這都晌午了，你還沒吃飯吧？”
老人連連拒絕，“你們自己留著吃，我早上吃的晚，還不餓。”
哪裡是不餓，老人是早餓過了頭。
彆說午飯，為了能占個位置，連早飯她都沒吃就趕來了。
“我們都吃過了，阿奶，這肉包子還得趁熱吃。”徐棟將包裝紙遞給老人家。
老人拒絕不了，不過她還是沒吃，她笑道：“我兒子跟大孫子也個把月沒吃包子了，我帶回去給他們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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