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個死丫頭,真是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女人指著大丫,張口想罵,又顧忌到秦可在跟前,隻好瞪了大丫一眼,“你給我等著。”
等秦可走了,她非要餓那死丫頭幾頓。
“大師,那個孩子以後過的苦不苦?”不管怎麼說,他也是從自己肚子裡出來的,不知道他的消息還好,一旦知道,就想知道更多。
“你都不願活了,知道又如何?”大丫臉上的死氣更濃了。
她是個苦命的姑娘,可說到底,日子是她自己過的,選擇也是她自己做的,落到現在這境地,她自己要負一大半責任。
大丫瞳孔逐漸渙散,許久,又慢慢凝聚出一股心傷,她苦澀地扯著嘴角,“沒有我這樣的媽,他肯定過的好。”
這話是在安慰她自己。
秦可搖搖頭,尊重她的選擇,“我沒見過那孩子,無法跟你說他以後會怎樣,既然你不打算活著,那就彆再記掛這世間的一切。”
有牽掛,魂魄將不得安寧。
秦可的手剛碰到門,大丫又稍稍起身,她心裡終究還是放心不下另一件事,“大師,衛國他,他是不是早放下我了?”
“放下又怎樣?放不下又怎樣?”
他人的喜怒哀樂與她又有什麼關係?
這世上總有一些將愛情看的比生命還重的人,沒有心上人的在意,他們活著不過是一具驅殼。
門開了又關上,大丫倒在床上。
她心如死灰,終究還是沒撐過兩天。
“大師,你這就走了?”秦可直朝門口去,女人跟上,她還惦記秦可手裡的丹藥,“這藥你要是嫌便宜了,我再加點,兩塊五怎麼樣?”
“不怎麼樣。”她不給那人家丹藥自然有她的道理,這女人要是強行改了那人的命運,她必然要承擔相應的因果。
“三塊!”女人咬咬牙,鬆了口,“大師,我給三塊錢,你就賣一顆給我,我記你一輩子好。”
秦可好笑,“你記不記,跟我有關係?”
大丫爹一直站在灶房門口,他不好進閨女的屋子,相較於自己媳婦,他更關心大丫一點,眼看秦可要走,大丫爹上前,“大師,我家大丫真的就治不好了?”
想來女人剛才沒少跟他說秦可的不是。
“她自己不想活,彆人救不了她。”這世間大部分病其實都靠自己的求生欲戰神的。
大丫爹眼眶濕潤,“這孩子命苦,大師,你能不能再給她看看?”
“我給過她選擇。”
“那死丫頭就整天瞎想。”女人卻不在意,“就一個男人,她惦記了多少年了,這世上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男人還不到處都是?”
“等她好了,趕緊給她找個婆家。”到時再生個孩子,就什麼都好了。
“你閉嘴!”大丫爹推了女人一把,“你就不能少說兩句?”
“我少說?我還不是為了她?”女人也覺得自己委屈,她天天起早貪黑,不都是為了幾個孩子,這幾個孩子都沒良心,看不到她的好,各個都敢對她使臉色。
“她想死就早點去死,省的我看了礙眼。”
啪——
大丫爹一巴掌甩在女人臉上,“不會說話就彆說了話了!”
“你敢打我?”每次吵架打架,女人總要將自己的付出再多說一遍,“當年你家窮的叮當響,是我不嫌棄你,嫁到你家來,這些年我給你生兒育女,幫你乾活,你就這樣對我的?”
夫妻兩撕扯在一起。
秦可回頭看了一眼大丫的屋子,屋裡漆黑一片。
她抬腳離開。
秦可沒有直接回石榴村。
她騎車往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