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伯,替我守好天師府。"張雲生站起身,七星劍自動懸在肩側,劍穗上的銀鈴隨著他的呼吸輕晃,"若三個月後我未歸,便將《天罡北鬥陣圖》交給老煙杆,他...是師娘的師兄。"
清虛師伯愣住了。他看著張雲生耳後的木令紋,突然想起紫霄真人成親那日,新娘的耳後也有同樣的紅痣,原來早在二十年前,命運就已注定,這個被師傅撿來的孤兒,竟是天師府與趕屍派的血脈融合,是天生的鎮邪令宿主。
"轟!"
遠處傳來護山大陣崩潰的巨響,赤焰飛僵的咆哮聲更近了。張雲生不再猶豫,將紫霄真人的遺體抱到香案上,用最厚的殮屍符蓋住他的臉,轉身走向暗門。七星劍在他身後發出清鳴,劍尖直指東方,劍身上的五方暗紋,此刻全部亮起,像是在為他照亮前路。
"明心,把師娘的銀鈴鐺...係在劍穗上。"張雲生站在暗門前,聲音突然柔和下來,"她等了二十年,該讓她的鈴鐺,跟著劍回家了。"
小道士含淚照做,銀鈴鐺剛係上,七星劍突然爆發出強光,將整座密室照亮。張雲生看見,香案上紫霄真人的血書殘頁,此刻正飄向劍身上的東方令暗紋,殘頁上的血字,竟與暗紋完美融合,形成一道完整的指引——辰州趕屍巷,老煙杆斷指處。
"走了。"張雲生低聲說,像是對師傅,又像是對師娘。七星劍輕輕一顫,劍穗上的銀鈴發出三聲清響,正是師娘當年哄他入睡時的節奏。他深吸一口氣,推開暗門,迎麵而來的,是漫天的黑霧與血色的殘陽。
天師府的廣場上,黑煞教的教徒正在圍攻留守弟子。張雲生看見,赤焰飛僵的身影在火光中若隱若現,而它胸前,正掛著半枚燃燒的木令——那是師娘用生命保護的東方木令殘片。
"叮——叮——叮——"
銀鈴鐺的響聲突然變得急促,七星劍在張雲生手中自動出鞘,劍身上的五方暗紋此刻全部亮起,映得他眼中泛起冷光。他想起師傅血書裡的話:"五令不歸,地脈崩毀",想起七星劍認主時看見的幻象:老煙杆握著半枚木令,在趕屍巷的青石板上,等著他。
"今日之後,我張雲生便是天師府第75代傳人。"他踏下台階,聲音混著劍鳴,驚得赤焰飛僵頓住腳步,"黑煞教欠我師傅的血債,欠我師娘的命債,今日起,我拿你們的魂來還!"
七星劍劃破空氣的瞬間,張雲生耳後的木令紋突然發燙,劍身上的東方令暗紋竟投射出師娘的虛影。他看見師娘對著他笑,指尖劃過胸前的銀鈴,那是二十年前,她墜崖前最後的動作。
"娘..."張雲生喉間哽咽,卻被劍鳴打斷。赤焰飛僵已撲到眼前,利爪帶起的屍風刮過他的麵門,卻在觸碰到七星劍的瞬間,發出金屬碰撞的巨響。他這才發現,劍身上的暗紋此刻竟化作護罩,將屍毒完全隔絕在外。
"殺!"張雲生暴喝,七星劍化作七道流光,每道流光都對應著北鬥星位。赤焰飛僵的利爪被斬斷時,他看見劍刃上的東方令暗紋閃過微光,那半枚木令殘片,竟在劍的力量下,與飛僵胸前的殘片產生了共鳴。
"原來你也在找木令。"張雲生冷笑,劍穗上的銀鈴突然炸響,"可惜,它認的是我,不是你這種吸人魂魄的畜生!"
赤焰飛僵發出尖銳的嘯聲,轉身欲逃,卻被七星劍的流光纏住。張雲生看見,劍身上的南方令暗紋此刻也亮了起來,映出粵東古墓的方位——那裡,陳鐵山的僵屍兵正在搬運南方火令的石函。
"明心,帶師傅的遺體去祖師殿!"張雲生邊戰邊退,七星劍的劍芒已將黑煞教教徒逼出三丈外,"告訴各位師伯,守住地脈節點,我去湘西尋東方令,最多七日,必帶老煙杆回來!"
小道士含淚點頭,抱著紫霄真人的遺體跑向祖師殿。張雲生趁機甩出三道五雷符,炸斷赤焰飛僵的翅膀,看著它墜入鎖龍井的黑水之中,這才轉身衝向馬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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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馬的嘶鳴混著雷聲響起時,張雲生已翻身上馬。七星劍斜挎在肩,劍穗上的銀鈴隨著馬蹄節奏搖晃,發出清脆的響聲。他摸了摸劍身上的五方暗紋,東方令的位置還在發燙,像是在提醒他,湘西的趕屍巷裡,有位斷了三根手指的老煙杆,有半枚浸著師娘鮮血的木令,還有二十年前未儘的恩怨。
"駕!"
戰馬踏碎屍火,張雲生任由道袍在風中翻飛,露出內裡被雷火灼燒的肌膚,那些遊走的北鬥星紋,此刻已與他的血脈完全融合,成為他身體的一部分。他知道,這一去,便是真正的江湖,是道術與邪祟的死鬥,是一個人帶著兩代人的使命,踏上尋找五方鎮邪令的漫漫長路。
天際的雷劫漸漸散去,卻在東方留下一道七彩光暈,正是七星劍引動的北鬥之力。張雲生抬頭望去,隻見北鬥七星的連線雖仍殘缺,搖光星位卻有了微弱的光芒——那是七星劍認主的標誌,是天師府新一代傳人崛起的信號。
馬蹄聲漸遠,天師府的火光仍在燃燒,卻有一道劍光劃破夜空,朝著湘西的方向,極速飛馳。那是七星劍的光芒,是張雲生的決心,是這個亂世中,第一個敢向黑煞教宣戰的天師府傳人,帶著兩代人的恩怨,帶著五方鎮邪令的希望,踏上了注定不凡的征程。
而這一切,都始於那道雷劫,始於七星劍的認主,始於張雲生耳後的木令紋,與劍身上的暗紋,終於重合的瞬間。他知道,自己的血,師父的血,師娘的血,早已融入這柄劍,融入這五方鎮邪令,融入這天地間的北鬥之力,成為對抗邪祟的最強壁壘。
"叮——叮——"
銀鈴鐺的響聲飄向天際,混著漸散的雷音,像是在訴說一個古老的傳說:當天師府的七星劍遇上趕屍派的銀鈴鐺,當北鬥星紋遇上木令印記,這天地間的邪祟,終將在這聲光交織中,灰飛煙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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