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西到苗疆的山路在秋分後起了霧,的銅鈴聲中,林默三人站在青岩渡口。蘇小滿的銀冠突然指向江心,那裡的霧氣正自動裂開,露出半盞漂浮的引魂燈,燈麵上繡著褪色的鮫人尾紋。
"鬼市開了。"張陽的斷劍輕敲腰間劍鞘,劍鞘上的鮫人淚粉末突然發亮,"斷劍門古籍說,苗疆鬼市三十年一開,專賣死人的秘密。"
林默握緊羅盤,休門光芒映出江麵倒影:本該平靜的水麵下,密密麻麻的燈籠隨波起伏,每盞燈上都貼著生辰八字的黃紙,正是地宮血池顯形過的守墓人徽記。
"跟緊我,彆亂碰東西。"蘇小滿的靈狐虛影卷住兩人手腕,生門露水在袖口凝成薄紗,"鬼市交易以魂為媒,陽哥你的傷門血還沒痊愈。"
渡口岸邊的老槐樹突然發出笑聲,樹乾上的樹洞睜開渾濁的眼睛:"三位小友,要過江?"樹洞裡伸出枯枝般的手,掌心躺著片魚形鱗片,"拿你們最舍不得的東西來換。"
張陽啐掉嘴角的草莖:"老東西,老子最舍不得的是這把斷劍,換不換?"
"陽哥彆鬨!"蘇小滿急忙按住他,轉而取下銀冠上的碎銀飾,"用這個換。"
鱗片觸碰到銀石的瞬間,江麵浮現出石橋。三人剛踏上橋板,身後的渡口就消失了,眼前是密密麻麻的竹棚,棚頂掛著人骨風鈴,每個風鈴都係著西陵守墓人的徽記殘片。
"歸墟地圖——"角落的破竹棚裡,瞎眼老婦的聲音像浸了蠱毒的絲線,"能看見南海眼的地圖,換你們身上的羅盤血。"
林默心頭一震,胸口的歸墟核碎片發燙。老婦的攤位上擺著各種骨器,最中央是塊染血的絹布,邊緣繡著鮫人古墟的輪廓,正是地宮血池顯形過的倒金字塔結構。
"您是..."蘇小滿的銀冠突然發出悲鳴,她看見老婦掌心有塊灼傷,正是西陵守墓人徽記的形狀,"西陵幸存者?"
老婦的盲眼突然轉向她,嘴角勾起苦笑:"生門傳人,倒是敏銳。"她拍拍絹布,"南海眼在鮫人古墟最深處,入口藏在鮫人淚泉。"
張陽的斷劍突然出鞘三寸,劍身上的"鎮混沌"與老婦袖口的黑蓮印記對抗:"秦無道屠了西陵,你怎麼活下來的?"
"用了守墓人的禁術。"老婦掀開袖口,露出整條手臂的骨紋咒印,"拿你們的雙生血來換地圖,老身幫你們避開歸墟核的感應。"
林默剛要開口,鬼市突然震動。幽冥教的骷髏旗從霧中顯形,帶隊的幽冥使扛著染血的萬魂幡,幡麵上繡著西陵守墓人的殘魂:"林默,交出歸墟地圖!"
"保護老婦!"林默的羅盤斬出休門光芒,卻發現萬魂幡能吸收地脈靈氣,"小滿,用生門露水衝散幡麵;陽哥,斷劍斬幡心!"
蘇小滿的靈狐虛影展開血魂幡,幡麵八族圖騰化作實體戰魂,硬生生撕爛半幅萬魂幡。張陽的斷劍劈開幽冥使的同時,老婦突然將絹布塞進林默手中,掌心的灼傷在接觸羅盤時顯形出鮫人淚的位置。
"沿著鮫人尾紋走,"老婦的聲音越來越弱,"淚泉的守護者...是當年苗疆聖女的靈狐..."
話未說完,老婦化作一堆銀飾,唯有絹布上的鮫人古墟圖還在發光。林默這才發現,絹布邊緣的血字正是王嬸的筆跡,與地宮血池的守墓人遺言完全一致。
"默哥兒,地圖在流血!"蘇小滿的銀冠顯形出幻象,絹布上的鮫人古墟突然活了過來,深海中矗立的倒金字塔頂端,正是他們在血月祭時見過的鮫人淚泉。
張陽的斷劍突然指向霧中,那裡顯形出秦無道的斷臂虛影,黑蓮根莖正順著地脈爬向鬼市:"地圖是真的!秦無道的氣息在追過來。"
三人順著絹布上的鮫人尾紋狂奔,鬼市的竹棚在身後坍塌,每根竹梁都顯形出西陵守墓人的麵容。林默突然想起老婦掌心的灼傷,那是用西陵聖火自毀徽記的痕跡,與王嬸的玉佩灼傷如出一轍。
"陽哥,你看絹布!"蘇小滿指著地圖上的鮫人淚泉,"那裡的坐標和地宮血池完全吻合,守墓人用生命為我們鋪路。"
張陽擦去劍上的黑血,劍鞘突然發出清鳴,鮫人淚粉末在絹布上顯形出開啟淚泉的咒文:"默哥兒,用你的休門血激活地圖;小滿,銀冠守住我們的氣息。"
林默依言滴血,絹布突然化作流光,在霧中顯形出青銅船。船身刻滿苗族巫文,正是當年八族聯軍探秘歸墟的座駕。三人剛登上船,江麵就傳來秦無道的怒吼:"林默,老身看你能躲到幾時!"
青銅船在血月照耀下破浪前行,船首的鮫人雕像突然睜眼,顯形出苗疆聖女的虛影:"後人聽著,鮫人淚泉是歸墟核的最後防線,需用雙生血與靈狐淚共同開啟。"
蘇小滿的銀冠突然與雕像共鳴,她這才發現,銀冠新凝成的形狀,正是雕像頭頂的銀冠:"娘的靈識...原來早就藏在銀棺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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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行至江心,霧中突然浮現出無數骷髏頭,每個都嵌著歸墟核碎片。張陽的斷劍瘋狂斬擊,"鎮混沌"三字與船身巫文共鳴,竟將骷髏頭斬成的黑霧煉化成引魂燈,照亮了前方的鮫人古墟。
"到了!"林默望著絹布,古墟入口處的鮫人淚泉正在滴血,每滴淚水都顯形出守墓人的麵容,"陽哥,守住船;小滿,和我一起開啟淚泉。"
蘇小滿點頭,銀冠與淚泉產生共振,生門露水混著靈狐血灑向泉眼。林默同步注入休門血,歸墟核碎片在胸口發燙,竟與淚泉的頻率完全一致。
淚泉突然噴發,顯形出深海通道。通道儘頭,倒金字塔形的南海眼正在發光,青銅鼎的輪廓若隱若現,正是地宮血池顯形過的混沌源主蛹巢。
"默哥兒,你的眼睛!"蘇小滿驚呼,林默瞳孔中的混沌紋路正在與淚泉共鳴,"歸墟核在感應我們!"
"沒時間了。"林默握緊她的手,"秦無道隨時會追來,我們必須在鬼市關閉前進入古墟。"
青銅船突然發出脆響,船身巫文開始崩裂。張陽砍斷最後一根黑蓮根莖,斷劍門劍鞘終於承受不住,鮫人淚粉末隨風飄散:"快走!老子的劍鞘還能撐三分鐘。"
三人衝進淚泉通道的瞬間,鬼市徹底崩塌。林默回頭,看見老婦的銀飾散落在江麵,每片都映著西陵守墓人的笑臉,仿佛在說:"八族傳人,一路走好。"
深海的幽藍中,鮫人古墟的牌樓漸漸清晰,門楣上的"歸墟之眼"四個大字在血月下泛著冷光。蘇小滿摸著銀冠,終於明白老婦為何用西陵聖火自毀——她早將徽記刻進地圖,用最後的力量為他們指明方向。
"陽哥,你的傷..."蘇小滿看見張陽靠在通道石壁上,傷門印記已蔓延至指尖,"生門露水..."
"留著進古墟用。"張陽扯出笑,斷劍在掌心彈得嗡嗡響,"老子還等著在南海眼刻下斷劍門的名字呢。"
林默望著絹布上的鮫人古墟圖,發現每個坐標都對應著八族族器的位置:驚門筆架在斷橋倒影,杜門沙核在月牙泉底...而中心位置的青銅鼎,正等著雙生血的到來。
淚泉通道的儘頭,傳來歸墟核的心跳聲,與三人的脈搏共振。林默知道,苗疆鬼市的相遇,不過是歸墟之戰的又一道門坎。西陵守墓人用生命換來的地圖,鮫人古墟的淚泉通道,還有前方未知的危險,都在等著他們。
"默哥兒,"蘇小滿輕輕拽住他的袖口,銀冠貼在他胸口,"無論裡麵有什麼,我們都一起扛。"
張陽的斷劍突然發出清鳴,劍身上的"鎮混沌"三字與鮫人古墟的牌樓共鳴:"對,大不了把老子的血灑在歸墟核上,也得給守墓人報仇。"
林默看著兩位同伴,想起鬼市老婦掌心的灼傷,想起地宮血池的先祖虛影。他知道,八族傳人的使命,從來不是孤軍奮戰。於是握緊羅盤,休門光芒照亮前方的黑暗:"走,去鮫人古墟,讓秦無道看看,八族的血,永遠是混沌的枷鎖。"
深海的暗流中,秦無道的虛影站在崩塌的鬼市廢墟,望著手中的黑蓮根莖,發現上麵刻著"鮫人淚泉已開"的苗文。他的斷臂處突然長出新的黑蓮,花瓣上顯形出三人進入古墟的畫麵:"林默,老身的血魂陣,就等你們的雙生血來祭!"
鮫人古墟的牌樓在深海中矗立,門扉上的鮫人雕像睜開雙眼,仿佛在迎接八族傳人的到來。林默三人的身影漸漸消失在通道儘頭,唯有鬼市的銅鈴聲,還在江麵回蕩,訴說著西陵守墓人最後的守護。
張陽的斷劍不小心磕在通道石壁上,濺起的火星顯形出"鮫人古墟,歸墟核現"的字樣。林默望向遠方,羅盤的十二門符文首次全部亮起,而他心口的碎片,正隨著鮫人淚泉的節奏,發出堅定的心跳。
苗疆鬼市的開啟,不過是歸墟之戰的又一章節。八族傳人的故事,正在血與光的交織中,走向最終的深海決戰。而鮫人古墟的深處,正等著他們用雙生血、用斷劍、用八族傳承,揭開混沌源主的最終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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