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殖液樣本。
這五個字,像五根燒紅的鋼針,狠狠地紮進了楚淵的耳膜裡。
空氣,仿佛在這一瞬間,被抽乾了。
他躺在那張冰冷的,多功能調節椅上,整個人都僵住了,大腦一片空白。
他看著眼前這個,一臉“我們正在進行一項偉大的科學探索”表情的女人,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的喉嚨乾得像撒哈拉沙漠。
什麼玩意兒?
他懷疑自己聽錯了。
“那個......”楚淵的喉結艱難地滾動了一下,聲音乾澀得能搓出火星子,“你剛才說的那個......繁殖......什麼樣本?”
克裡斯蒂娜推了推鼻梁上的無框眼鏡,鉑金色的眸子裡,閃爍著純粹的,不帶任何雜質的,對科學的執著。
“繁殖液樣本。”
她重複了一遍,語氣平淡得像是在說“我需要一杯水”。
“你人類形態的基因序列雖然普通,但能量轉化效率卻高得離譜。我想知道,你的遺傳信息在進行減數分裂和傳遞的過程中,是否會攜帶某種特殊的,無法被常規基因測序儀捕捉到的能量印記。”
她說的每一個字,楚淵都能聽懂。
但組合在一起,就變成了他完全無法理解的天書。
他隻知道一件事。
“那......那這個......它......怎麼取?”
明明活了好幾世,此刻他卻感覺自己像個第一次去男科醫院,對著醫生手足無措的純情少男。
克裡斯蒂蒂娜聞言,臉上露出了“你終於問到點子上了”的表情。
她轉身,從一旁的無菌櫃裡,拿出了一個......玻璃燒杯。
然後,她走回到楚淵麵前,將燒杯遞到他眼前,用一種探討學術問題般的,冷靜到可怕的語氣說道:
“我可以幫你。”
楚淵的大腦,嗡地一聲。
“直接用手。”
她補充道,那雙鉑金色的眸子,平靜地注視著他。
“弄進這個燒杯裡。”
“......”
“如果你不害羞的話。”
“停!打住!!”
楚淵一把搶過克裡斯蒂娜手裡的燒杯,像是抓著什麼燙手的山芋,連連後退了好幾步,直到後背撞上冰冷的儀器才停下。
“我自己來就行!”
這是原則問題!是尊嚴問題!
看著楚淵那副如臨大敵,仿佛要英勇就義的模樣,克裡斯蒂娜的嘴角,幾不可察地,向上勾了一下。
但那抹笑意,轉瞬即逝。
她隻是點了點頭,指了指實驗室角落裡的一扇小門。
“洗手間在那邊。”
草。
楚淵心道。
......
洗手間裡。
楚淵背靠著冰冷的門板。
他低頭,看著手裡那個晶瑩剔透的玻璃燒杯,又抬頭看了看鏡子裡,那張帥氣但寫滿了“我是誰我在哪我在乾什麼”的臉。
一種前所未有的荒誕感,席卷了他的全身。
這都什麼事兒啊!
楚淵閉上眼睛,感覺自己的世界觀正在被重塑。
冷靜。
要冷靜。
這是科學。
是為了探尋生命的奧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