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禹澤心中警鈴大作,望遠鏡裡狼頭旗的血色紋路仿佛突然活了過來,在晨霧中化作一頭擇人而噬的惡狼。
他猛地抓起腰間的對講機,聲音裡帶著前所未有的緊迫:“所有人注意!敵人來襲,蔡國騎兵陣型突變!正在向書院突擊!”
他通過望遠鏡快速掃視四周,緊接著對著對講機厲聲吼道:“民兵退守第二道防線!
葉錦璃,帶弓箭手去東側高地,用箭壓製前排!夏瑤,去地窖安撫百姓,彆讓他們慌亂!”
夏瑤剛轉身朝地窖方向跑,卻突然停下腳步,伸手抓住陳禹澤的胳膊。
她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猶豫:“陳禹澤,如果打不過的話,我們...要不要用那些熱武器?我們的火槍和手雷雖然不多,但至少能抵擋一陣。”
陳禹澤心中猛地一震。
他們藏在倉庫最深處的那批自製火器是最後的底牌——那些用現代工藝改良的火槍,射程和精度遠超這個時代的弓箭;
手雷是自製的土炸彈,雖威力有限,卻能在近距離造成巨大殺傷。
然而,他清楚地知道,一旦使用這些武器,就等於暴露了他們最大的秘密,恐怕會招來日後的禍患。
“不急,一步一步來。”
陳禹澤按住夏瑤的手,目光灼灼地看著她,“他們人雖多,但我們有現代戰術、精心布置的陷阱,還有團結的夥伴,一定能守住!”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蔡國戰車沿著白家村西側的河穀緩緩行進,步兵則呈散兵線推進,矛頭直指王家村後那片未收割的麥田。
車輪無情地碾碎了地上的雜草,也碾碎了三日前新種下的燕麥苗。
陳禹澤透過望遠鏡,看著那些被車輪碾折的嫩綠幼苗,胸腔裡騰起一股灼痛,仿佛被人狠狠揪了一把。
“真他媽過分!”
他死死地盯著越來越近的戰車隊列,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戰車前的戰馬馬蹄在泥地中濺起半人高的水花。
狼頭旗每一次揮動都帶起血沫飛濺——顯然這些騎兵剛在彆處衝殺過步兵陣,甲胄上還掛著新鮮的內臟碎塊,散發著令人作嘔的氣息。
忽然,他注意到騎兵隊列最前方的騎士手中握著一把流線型武器,在陽光下閃過冷冽的金屬光澤。
他的心臟猛地一沉,失聲喊道:“是改良版馬槊!他們果然有穿越者提供技術!”
宋文彥的手不禁一抖,聲音裡帶著驚訝和擔憂:“看他們的戰馬!馬蹄鐵竟用雙層鐵皮加固!”
這個發現讓所有人的瞳孔都驟然縮緊——在這個鐵器稀缺的時代,金屬馬蹄鐵意味著戰馬的奔跑能力實現了質的飛躍,這無疑會讓敵軍的戰鬥力大幅提升。
對講機裡傳來葉錦璃的聲音,帶著一絲苦澀:“看來對方的穿越者不止懂皮毛,至少精通古代軍事工程學。”
柳茵盯著逼近的敵軍,聲音發顫:“他們再往前,不單是踩壞農田,麥田被踏平後,地窖裡的百姓可能會暴露!”
林瀾的目光落在陳禹澤身上——他正死死盯著地圖上兩條逐漸逼近的紅線,突然抽出匕首在兩線之間畫了個圈,眼神中閃過一絲狠厲。
“民兵駐守箭樓,任何進入射程的目標,無差彆射箭。”
他的聲音透過對講機傳來,帶著金屬般的冷硬,“周遠,帶斥候小隊引開蔡國斥候;
錢瑞,把王家村稻草人全搬到麥田,越多越好;葉錦璃,等我信號再放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