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黑棋的大軍已經兵臨薊城城外了。
城外,黑棋望著燕軍的城牆冷笑。
他身後,三百架霹靂車還在有條理地裝填陶彈,彈丸裹著桐油麻布,爆炸時連青石城牆都能崩出碗口大的窟窿。
“國師神機妙算。”
副將遞來沾血的戰報,“燕軍殘部退守內城,我們要不要乘勝追擊……”
黑棋抬手示意副將不要說話,他盯著城頭那麵被風吹得嘩啦作響的燕國旗子。
“先彆著急。”
他眼神冰冷道,“再讓霹靂車轟兩輪,等城牆徹底塌了,派人進城裡傳話:主動開城門的,保他們家人平安;
要是敢抵抗,城破之後一個都不留。”
他嘴角扯出一抹笑,眼底卻無半分溫度。
隨後他下令士兵擺開攻城陣型。
隻見晉軍的投石機率先發出震天轟鳴,巨石如雨點般砸向薊城城牆,城樓上的燕軍士兵被巨響震得魂飛魄散,紛紛抱頭躲避。
三百架霹靂車同時發動,裹著桐油麻布的陶彈拖著尾煙劃破夜空,如漫天流星般砸向城牆。
“轟隆——轟隆——”爆炸聲此起彼伏,城牆劇烈震動,碎石塊如雨般落下,砸在士兵頭盔上,發出叮叮當當的聲響。
與此同時,北門城樓上,樂進的鐵槍已折斷成兩截。
他望著身後用屍體堆成的壁壘,最後百名親衛的甲胄都已被血水浸透。
晉軍的雲梯如林般豎起,黑棋的副將在城下嘶喊:“樂將軍!開城免死!如若抵抗,城破之後一個不留。”
聽到這話,燕軍人心瞬間浮動。
老將軍卻突然放聲大笑:“放箭!”
他抓起最後一支狼牙箭,箭頭綁著浸透火油的麻布。箭鏃劃破夜空,如一顆墜落的流星砸向晉軍帥旗,“燕國旗幡在一日,此城便在一日!”
“給我頂住!”樂進撿起地上的長刀砍飛一塊碎石,“隻要撐到援軍……”
話未說完,又一輪石彈襲來,西城牆拐角處發出令人牙酸的“哢嚓”聲,一大段牆體轟然倒塌,煙塵彌漫。
此刻,樂進站在搖搖晃晃的城門樓上,看著城外火光將半邊天映紅。
大勢已去,眼下的抵抗近乎垂死掙紮。
箭雨呼嘯著從他身邊掠過,樂進嘶啞著下令:“傳令下去,拆老百姓的房子,搬所有能防禦城牆的東西過來——我樂進,人在城在!”
他扯著嗓子大喊,鎧甲縫隙滲出的血順著護腕滴落,在青磚上染出暗紅的痕跡。
城外,黑棋騎在馬上,望著薊城最後的掙紮,眼中寒光一閃。
“真是頑固不化!”
他下令,“全軍聽令,繼續攻城!”
隨著命令落下,晉軍如潮水般湧向城牆。他們架起雲梯奮勇攀登,兵器揮舞著砍殺城牆上的燕軍。
燕軍雖奮力抵抗,卻在晉軍的強大攻勢下節節敗退。
晉軍的雲梯密密麻麻架上城牆,士兵如洪水般湧入。
“將軍!城牆……城牆塌了!”一名校尉哭喊著撲來,臉上滿是血汙。
樂進抬頭望去,缺口處晉軍的雲梯已如密林般豎起,無數士兵舉著盾牌蜂擁而上,盔甲在火光下閃著冷冽的光。
“放箭!滾石檑木!”
樂進聲嘶力竭地吼著,自己抄起一張硬弓搭上狼牙箭。
他眯眼瞄準一名爬在最前麵的晉軍校尉,弓弦拉滿如滿月,“嗖”地一箭穿透對方咽喉。
那校尉慘叫著從雲梯跌落,砸倒一片身後的士兵。
然而晉軍攻勢如潮,源源不斷。
滾石檑木很快告罄,弓箭手的箭囊也見了底。樂進扔掉空弓,拔出佩刀迎向一架剛搭上城頭的雲梯。
刀光閃過,兩名晉軍士兵慘叫著摔落,滾燙的鮮血濺在他臉上,帶著濃烈的鐵鏽味。
就在這時,他後背突然一陣劇痛。
難以置信地回頭,隻見親衛首領舉著長槍,槍尖滴血。
年輕人臉上滿是複雜神情,嘴唇哆嗦著:“老將軍……彆掙紮了……
晉國國師答應保住我們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