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統冰冷的播報聲在虛擬會議室的空氣中消散的瞬間,徹底的寂靜像厚重的幕布,一下子籠罩了每個角落。
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鎖在全息投影屏幕上,那“十大強國僅剩虞、夏”的字樣在眼前刺眼地跳動,宛如一道驚雷,狠狠劈開了所有人固有的認知。
參會者們僵直地坐在座位上,目光黏在屏幕中央的榜單上,瞳孔因震驚微微放大。有人下意識攥緊拳頭,指節泛白;
有人微微張著嘴,卻發不出半點聲音,臉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去,隻剩下全然的茫然——楚國,那個疆域遼闊、兵強馬壯,昨天還在係統地圖上與虞國有著清晰邊界的強國,怎麼會毫無征兆地“消失”?
良久,葉錦璃帶著顫抖的聲音終於打破沉寂。
她抬手按了按發脹的太陽穴,眼神裡滿是困惑與不甘,語氣中還殘留著未平複的顫音:“這不可能……
韓國覆滅,我們尚且知道前因後果,是虞國先把它打至殘弱,我們才順勢收複失地。可楚國呢?三天前我方探子傳回的消息,還說楚國邊境安穩,都城壽春燈火通明,怎麼係統一句話,它就成了虞國的版圖?”
她越說越激動,手指無意識地敲擊桌麵,“十大強國隻剩兩國,中間的空缺難道全被虞國吞了?張宇到底在搞什麼!”
錢瑞的反應比葉錦璃更快,幾乎在她話音未落時,手指已如疾風般在鍵盤上翻飛,清脆的敲擊聲在死寂中格外刺耳。
全息地圖瞬間在屏幕中央展開,楚國曾占據的廣袤疆域清晰可見——隻是往日代表楚國的青綠色,此刻已被虞國的朱紅色完全覆蓋,連一絲過渡的淺色調都沒有,仿佛楚國從未存在過。他的指尖在地圖上急促滑動,從楚、虞邊境一路劃到楚國都城壽春,臉色一點點變得慘白,聲音裡滿是難以掩飾的慌亂:“不對!係統bug排查日誌裡沒有任何異常,楚國滅亡的預警、戰事播報,一條都沒有!
昨天我核對地圖時,楚、虞邊界線還清晰得很,怎麼一夜之間就……”他猛地抬頭,眼中滿是難以置信,“難道是係統出了故障?可這種級彆的數據錯誤,根本不可能發生!”
“不是係統的問題。”
一道冷靜沉穩的聲音突然響起,瞬間壓下會議室的混亂。陳禹澤緩緩直起身,原本靠在椅背上的姿態變得挺拔,眼神銳利如鷹,掃過在場眾人時,帶著不容置疑的篤定:“隻有一種可能——張宇用了我們從未見過的手段,騙過了係統的監測機製。
他不僅悄無聲息地滅了楚國,還把消息封得嚴嚴實實,連我們安插在楚國的暗探都沒察覺半點風聲。”
他頓了頓,指尖在桌麵上輕輕點了點,語氣愈發凝重:“我們一直以為,張宇的目標是韓國。畢竟黑棋率領十萬大軍壓境,擺出的是勢要滅韓的架勢,可現在看來,這全是假象。
他讓黑棋攻韓,不過是放了個煙霧彈,目的就是把我們的注意力牢牢鎖在韓國戰場上,好暗中調動兵力,一口吞下楚國。”
他想起前幾日己方還在為“避開虞國鋒芒,專注賑災練兵”而慶幸,此刻隻覺一陣後怕,“我們都被他騙了,而且騙得團團轉。”
陳禹澤重新靠回椅背,緩緩閉上眼睛,再睜開時,眼底隻剩無奈的苦笑。
他抬手揉了揉眉心,語氣滿是疲憊:“這段時間,我們頂著洪澇災害的壓力,一邊組織百姓賑災,一邊抓緊練兵,好不容易借著天道獎勵的糧草和兵器,把與虞國的實力差距拉開了一截。可現在呢?係統公告一出,虞國滅五國的獎勵必然豐厚,兵力、糧草、科技都會大幅提升,我們這點優勢,不僅會被徹底抹平,恐怕還會被反超。”
他長歎一聲,“張宇這招‘聲東擊西’,連我都沒看透他的布局,不得不說,確實是神來之筆。是我們太小看他了。”
會議室再次陷入沉寂,這次的沉默比之前更沉、更壓抑。
每個人都低著頭,臉上寫滿凝重——他們都清楚,虞國吞並楚國後,實力必然暴漲,接下來的虞夏之戰,恐怕會比所有人預想的,都要艱難百倍。
與此同時,虞國都城的禦書房內,卻是另一番景象。
檀香嫋嫋,從鎏金熏爐中緩緩溢出,纏繞著梁間精致的雕花,在空氣中暈開淡淡的清雅香氣。
窗邊的鎏金銅燈散發著溫暖的光暈,將紫檀木棋盤上的三十二枚紅黑棋子映得愈發沉實,每一枚棋子都泛著溫潤的光澤。
張宇指尖捏著一枚紅炮,指腹輕輕摩挲著棋子表麵細膩的紋路,目光卻沒落在棋盤上,反而若有似無地掃過階下——那裡,黑棋正單膝跪地,玄色鎧甲上還沾著未洗儘的塵土,肩頸處的白色繃帶滲出淡淡的血痕,顯然是剛從韓國戰場奔回,連卸下鎧甲、處理傷口的時間都沒有,就直接來禦書房告罪。
虞王端坐於紫檀木椅上,手中捧著一盞白瓷茶杯,氤氳的熱氣模糊了他臉上的神情。他落子的動作緩慢而沉穩,“啪”的一聲,一枚黑卒穩穩落在棋盤上,過河的聲響在安靜的書房裡格外清晰,打破了空氣中的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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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烈垂手立在一側,玄色衣袍襯得他身形愈發挺拔,卻始終微微低著頭,眼角餘光時不時瞟向跪地的黑棋,眼神中帶著幾分擔憂——十萬大軍出征,最終損兵折將、無功而返,這在虞國開國以來,還是頭一遭。
“說說吧,怎麼回事。”
虞王終於開口,聲音不高,卻帶著君王特有的威嚴,如同千斤巨石壓在人心頭。他抬眼看向黑棋,目光平靜無波,卻讓黑棋的脊背瞬間繃直,“帶了五萬精兵,又調了五千騎兵,還有三十多架熱氣球!
而且國師還給了你最新研製的地雷和手榴彈,竟連個彈丸之地的韓國都拿不下?這可不像我虞國的戰神。”
黑棋聞言,額頭重重抵在冰涼的地磚上,聲音帶著幾分沙啞,卻字字清晰:“稟報大王,末將起初按計劃行事,半月內連下韓國五城,兵鋒直抵新鄭。可沒想到韓王膽小如鼠,見我軍攻勢猛烈,竟棄城而逃,躲進了夏國陳墨修建的三城之中。”他頓了頓,喉結艱難地滾動了一下,語氣中添了幾分不甘,“末將本欲趁勝追擊,半月內破城擒王,可誰知夏國魏郡葉錦璃突然出兵支援。他們的火炮射程比我軍遠出三成,炮彈威力更是驚人,可末將依舊率軍與他們周旋,好幾次都快攻上城頭……”
“隻是韓國離夏國太近了。”
黑棋的聲音低了下去,帶著一絲無力,“夏國援軍源源不斷,以逸待勞,裝備更是比我方精良太多——他們還有能在天上飛的‘鐵鳥’,能從空中投擲燃燒彈,我軍營地好幾次都被燒得一片狼藉。
末將率軍抵擋兩月,糧草耗儘,副將戰死,麾下士兵傷亡過半,最終隻能被迫撤軍……請大王降罪!”
虞王和張宇對視一眼,後者輕輕點了點頭。虞王隨即放下茶杯,指尖在棋盤邊緣輕輕敲了敲,忽然輕笑一聲:“責罰?倒也不必。”
他抬眼看向黑棋,目光裡沒有半分怒意,反倒帶著幾分深意,“你這些年打仗太順,從無敗績,倒讓你忘了,這天下並非隻有虞國能征善戰。這場敗局,正好讓你記著,什麼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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