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郡的清晨本該是炊煙嫋嫋，青灰色的煙縷纏繞著黛色屋簷，街巷裡還隱約傳來小販挑著擔子的吆喝聲。
可今日，三道刺耳的警報聲卻像鋒利的刀子，瞬間撕裂了這份寧靜。
城牆上，守軍統領王峰正揉著惺忪的睡眼。昨夜巡查到三更才歇息，眼下眼角還掛著紅血絲。
他打了個哈欠，正想吩咐士兵去城頭煮鍋熱茶，突然，遠處天際線出現的黑點讓他瞬間清醒——上百架熱氣球如同遮天蔽日的烏鴉，帆布上印著的虞國狼圖騰在晨光裡格外猙獰，正朝著陳郡主城疾馳而來。下方還伴隨著鋼鐵戰車碾壓地麵的沉悶聲響，那聲音像巨獸的心跳，震得城牆都微微發顫。
“不好！是虞國軍隊！快！拉響最高警報！
讓通訊兵立刻騎馬去郡守府，通知陳大人！”王峰嘶吼著，腰間的長劍“唰”地出鞘，劍尖直指天空。
士兵們瞬間亂作一團。
負責搖警報鈴的小兵手忙腳亂地抓住繩索，卻因為緊張拽斷了繩結；弓箭手們搬起弓箭對準天空，可麵對從未見過的熱氣球，不少人雙手都在發抖，箭杆“哐當”一聲砸在城磚上，滾落到城牆下。
“轟隆！”第一波熱氣球投擲的燃燒彈落在了城牆上。陶罐碎裂的瞬間，火焰裹著火星四濺，幾名來不及躲閃的士兵瞬間被火海吞噬，慘叫聲混著皮肉燒焦的味道彌漫開來。
緊接著，虞國的鋼鐵戰車撞向城門。木質城門上裹著的鐵皮被撞得凹陷變形，發出不堪重負的“嘎吱”聲。木屑飛濺中，城門“轟然”倒塌，揚起的塵土裡，虞國士兵的喊殺聲撲麵而來。
“殺啊！”秦烈一馬當先，胯下的黑馬踏著碎木衝進城內。他手持長刀，刀刃上還沾著守軍的鮮血，每揮一刀都能劈開一名士兵的鎧甲。
虞國士兵如同潮水般湧入。前排的士兵舉著盾牌推進，後排的長矛手不斷向前突刺，陳郡守軍根本無法抵擋。有的士兵被長矛刺穿胸膛，有的被戰馬踩斷腿骨，慘叫聲、兵器碰撞聲、盾牌碎裂聲交織在一起，染紅了陳郡的街巷。
此時，陳郡最高指揮所，陳禹澤正與下屬圍坐在沙盤旁商議冬季糧草調配。
桌上的油燈跳動著，沙盤裡插著的小木牌標注著各糧倉的位置。他手指剛點在“西坡糧倉”上，準備說些糧草轉運的細節，外麵的混亂聲突然順著窗縫鑽了進來——那是士兵的慘叫和兵器的碰撞聲，絕非尋常操練會有的動靜。
他猛地站起身，腰間的玉帶因為動作太急滑到了腰側：“怎麼回事？去個人看看！”
話音剛落，滿身是血的王峰撞開房門衝了進來。他的鎧甲被劃開一道大口子，左臂還插著一支斷箭，鮮血順著指尖滴在地上，形成一個個深色的血點。
“陳大人！虞國……虞國秦烈突然襲擊！城門已經破了，弟兄們守不住了！
東城門、北城門的守軍全沒了，就連城郊的三座糧草城也被他們攻破了！”王峰單膝跪地，聲音帶著哭腔，額頭的汗水混著血水往下淌，“屬下無能，沒能守住城門……”
陳禹澤臉色瞬間鐵青。他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青瓷茶杯“哐當”一聲被震倒在地，茶水順著桌沿流到地上，浸濕了他的袍角。
“秦烈！好一個不告而戰！
上個月還派人來跟我談糧草貿易，如今竟敢突襲我陳郡！”
他鎮守陳郡那麼久，從未打過如此慘烈的仗，如今卻被人打了個措手不及，若是傳至其他州郡，豈不淪為笑柄？他的怒火像燒紅的烙鐵，瞬間燙遍了全身，“一群廢物！連半個時辰都守不住？”
“大人，不是弟兄們不拚命啊！”
一名下屬慌忙上前，聲音帶著焦急，“虞國的熱氣球飛得太高，我們的弓箭根本射不到，他們扔的燃燒彈一落地就是一片火，根本沒法靠近；還有他們的鋼鐵戰車，我們的木盾撞上去就碎，連投石機都砸不動啊！”
陳禹澤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現在發火沒用，守住陳郡才是關鍵。他手指緊緊攥著腰間的玉帶，指節泛白，卻強壓怒火喝道：“慌什麼！傳我命令，立刻去後山軍火庫，調動5架飛機、10輛坦克，還有500名沒良心炮手，讓他們一刻鐘內趕到東城門；
再去軍營集合三萬士兵，讓他們帶著盾牌和長矛，隨我迎敵！另外，讓通訊兵騎最快的馬去魏郡，向葉錦璃求援，就說陳郡遭虞國秦烈突襲，城門已破，懇請她帶重火力支援，越快越好！”
“是！”下屬們知道陳禹澤怒了，連坦克飛機這種底牌都拿出來了，於是齊聲應和，轉身就往外跑，腳步聲在走廊裡急促地回響。
半個時辰後，陳郡的飛機轟鳴著升空，螺旋槳卷起的狂風把地麵的落葉吹得漫天飛舞；
坦克則邁著沉重的履帶朝著戰場開去，履帶碾壓地麵的悶響，震得腳下土地微微發麻，炮口泛著冷光；沒良心炮手們推著炮架，炮架上的炮彈沉甸甸的，他們小跑著在戰場邊緣架起火炮，調整著炮口角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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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飛機的轟鳴聲讓虞國士兵紛紛抬頭。
秦烈坐在戰車裡，聽到聲音後掀開頂蓋探出頭，看到空中的“鐵鳥”時，臉色微微一變——他從未見過能在天上飛的武器，更沒見過帶著螺旋槳的“怪東西”。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飛機上的機槍便開始掃射，子彈如同暴雨般落在虞國軍隊中，前排的士兵瞬間倒地，盾牌被打得千瘡百孔，鮮血順著盾牌的縫隙往下流。
“快！用高射炮打下來！”
秦烈嘶吼著，伸手拍了拍戰車的頂蓋，示意高射炮手瞄準。
可他的高射炮剛對準天空，飛機便迅速拔高，機翼靈活地轉向，炮彈“嗖嗖”地從飛機下方掠過，根本夠不著。秦烈看著在空中自由穿梭的飛機，臉色越來越難看，他攥著長刀的手微微發抖——這東西比他預想的還要難對付。
與此同時，陳郡的坦克也衝入戰場，炮口對準虞國的鋼鐵戰車。“瞄準第一輛戰車的車輪！開火！”坦克裡的炮手大喊著，手指按下發射按鈕。
“轟！”一發炮彈射出，虞國的鋼鐵戰車瞬間被炸開一個大洞，車輪飛了出去，車內的士兵慘叫著爬出來，身上還帶著火星，卻被坦克的履帶無情碾壓，慘叫聲戛然而止。“哈哈哈！這才叫武器！比他們那破戰車厲害十倍！”
坦克裡的士兵興奮地歡呼著，又調轉炮口對準下一輛戰車。
天空中，飛機不斷追逐著虞國的熱氣球。有的飛機直接用機翼撞向熱氣球的帆布，帆布被劃開一道大口子，熱氣泄漏中，熱氣球開始傾斜；
有的飛機則朝著熱氣球的吊籃射擊，子彈打穿吊籃的木板，裡麵的虞國士兵尖叫著掉下來，重重摔在地上。一個個熱氣球冒著黑煙墜落，如同斷線的風箏，砸在地上後引發二次爆炸，火焰燒紅了半邊天。
地麵上，沒良心炮手們也不甘示弱，他們調整著炮口角度，“點火！放！”
的喊聲此起彼伏，炮彈不斷落在虞國軍隊的陣型中，炸得士兵人仰馬翻，有的盾牌被炸開，有的戰馬受驚狂奔，虞國的陣型瞬間亂了。
可虞國士兵數量太多了——秦烈這次帶了五萬大軍，而陳郡守軍加上剛調集的士兵，也隻有三萬餘人。即便陳郡有飛機、坦克和沒良心炮，戰場局勢依舊十分膠著。
陳禹澤坐在坦克裡，透過觀察窗看著外麵慘烈的戰況：一名陳郡士兵抱著虞國士兵的腿，被對方用刀砍中肩膀，卻依舊死死拽著不放；
遠處的沒良心炮陣地被虞國士兵偷襲，幾名炮手倒在炮架旁，鮮血染紅了炮身。
他眉頭緊鎖，手指敲著坦克的內壁：“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我們的彈藥撐不了多久，必須等葉錦璃的援軍到了，才能徹底扭轉局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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