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睛危險地眯成了一條縫,墨黑的眸光似乎一眼就能將我的心事全部看穿“你是因為我沒禮貌生氣,還是因為我不讓你去生氣?”
我生硬的站在那裡,被他看得心裡直發毛。可是又實在不想被他的氣勢壓倒,隻得色厲內荏的強撐著揚起了頭“都有,最重要的你態度有問題。還有,之前不是說好了嗎,我不去仔仔怎麼辦?”
他咬著牙,狠狠的瞪著我,一言不發。隻有牙齒摩擦發出的咯咯聲,聽上去讓人心咯噔咯噔的。
半晌之後他終於開了口,凝視著我的眼睛一字一頓的說道“你,去,了,我,怎,麼,辦?”
我站在原地,不知道要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這是他今天第二次這樣問我這了,可是——雖然我沒有回答,答案難道不是明擺著嗎?
我和他,沒有前途。
再次相遇,可能是老天爺開得一個玩笑,但是我更願意相信,這一次,是善意的。
他老人家終於良心發現,想給我冰冷的人生多一絲慰藉,讓我感受到一點溫暖。
可是,也隻能是這樣了啊!
我們是完全不同世界的兩個人,根本不可能有未來。
那麼能夠做到的,就是——
交集中,相互依偎取暖,交集後,揮揮手,各自繼續前行。
作為一個成年人,這種最起碼的理智和清醒是應該有的,更何況賀北驍又是那麼聰明的一個人。
賀北驍一次次的這麼問我,有什麼意思?
難道他不知道,這樣很容易會讓我再次產生幻想?
而這樣的幻想除了會給我帶來又一次的傷害之外,還能留下什麼?
我垂下頭,默不作聲的率先往門口走去。
“安思儂,你回答我!”
賀北驍大步上前,擋在了我的前方“我之前說的話你聽不懂嗎?還是說,你不願意?”
說到這裡,他的聲音裡帶出了憤怒“你是不是根本就沒有心?”
混蛋年年有,今年特彆多,這種倒打一耙的本事我也是真的服了!
賀北驍的話激起了我心中壓抑許久的怨艾,還有那數不清的委屈。
我猛地抬起頭,逼視著他的眼睛,冷冰冰的反問道“你不是想知道我的答案嗎?好,那你先回答我,當年為什麼不告而彆?!”
他顯然沒有想到我會在這種情況下,直言不諱的問出這個問題,遲疑了半天,卻一個字也沒有說。
我用力的一把推開他,垂著頭,看也不看的快步朝前麵走。
“阿儂!”他再次追來,又一次的擋在了我的麵前。
“不想說就讓開,正好我也不想聽!”
我用力的將溢出眼眶的淚水逼回去,低著頭往他的身旁繞去。
他一把將我擁住,我不顧一切的掙紮。
“阿儂,我沒有不告而彆,當時……我生病了。”他猶豫了一下,低沉著聲音答道。
我身體一僵,連掙紮都顧不上了,抬眼盯著他的眼睛,憤怒的問道“生病了?生什麼病?病到連個招呼都不能跟我打一個,病到忽然人間蒸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