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狀,趙氏也有些心疼,“我刨,你把花生撿起來抱車上去吧。”
“好。”林慧娘也沒有強迫自己,她點點頭,把鋤頭放在一旁,蹲下來抓住趙氏刨出來的花生,在地麵上敲了敲花生外麵包裹著的土塊。
被刨出來的土壤有些濕潤,時不時還能看到一截沾了泥土的粉色蚯蚓,在緩慢地蠕動。林慧娘盯著蚯蚓想了想,見趙氏沒刨出來太多花生,她便跑到車上,將拿來裝掉落在土壤裡的花生的木桶從車上拿了下來。
她抓著有蚯蚓的土塊放進桶裡,準備回了家將蚯蚓從土裡剝出來喂雞。
這一上午,林慧娘便這樣忙碌著,等回家吃飯時,看到半桶的土塊,趙氏皺眉道“你裝土做什麼?”
林慧娘嘻嘻笑道“我不是裝土,是裝的蚯蚓,這不是怕給曬死嘛。等回了家倒出來喂雞。”
想起家裡的老母雞,趙氏有些心疼地允了,家裡的雞也很不容易,先前都很瘦,也就這段時間才長了些肉,喂喂蚯蚓便喂喂蚯蚓吧。
下午,趙氏依然去刨花生了,隻是這次林慧娘沒跟著去。
中午拉回家的花生被堆在了院子裡,午睡醒來後,錢氏將小饅頭放在樹下的搖床裡,她則是和林慧娘一起,坐在樹下擇起了花生。
左手抓住花生葉子,若是根部的土多,就先在地上磕一磕,之後再用右手抓住根部墜著的花生拽下來。花生葉子被扔到旁邊,花生則是扔在了地上,等著擇完之後在院子裡曬。
有的花生根部包著的土塊上還會有看起來仿佛半死不活的蚯蚓,每當這時,林慧娘和錢氏都會先將土磕掉,然後再捏著蚯蚓扔給家裡的老母雞。
趙氏刨了一天的花生,才終於刨完了,下午隻有她自己,等她裝車回家時,天已經黑了。
雖然說現在白天天還有些熱,但入了夜多少能感覺得到幾分涼意,見趙氏終於回來了,林慧娘給她端過去一碗熱水,等她喝完才說道“車上的明天早上再卸下來吧。”
現在天黑了,又沒有什麼有效的照明工具,明天早上再卸下來也不耽誤事兒。
趙氏應了一聲,她把碗遞給林慧娘,自己去洗了手。
林慧娘把碗端進廚房裡,和錢氏一起將飯從鍋裡盛了出來。
現在林家人的晚飯有時是在廚房裡吃的。
現在天黑的有些早了,若是趙氏回來時天黑了,一家人便在屋裡吃,若是天還不太黑,便在院子裡,今天趙氏回來的太晚了,即使是在飯桌上放上蠟燭,光線也太過昏暗,屋裡稍微好些。
即使乾了一天的活兒,晚上趙氏卻也沒有放過林麗娘姐弟兩人的學業,等她教完今天的份兒,才打了水草草洗了洗身子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趙氏便起床將牛車上的花生卸到了院子裡,花生葉子則是抓了一些喂給了牛。
吃過早飯,林慧娘把衣服洗完晾上,錢氏刷完鍋碗之後,都坐在了院子裡繼續擇花生,姑嫂兩人又是乾了整整一個上午,才把這些花生全部擇完。
看著身後一堆的花生葉子,林慧娘長長吐出一口濁氣,“可算是完了。”
錢氏臉上也有些疲憊,雖然這會兒有種解脫了的感覺,但是一想起過段時間的玉米,她就覺得自己更累了。
林慧娘也想到了之後還要掰玉米、扒玉米衣,她的背更彎了幾分,仿佛被生活的重擔壓垮了。
林慧娘趕緊甩甩腦袋,把可怕的事情甩了出去,就算以後還回更累,但最起碼現在還能閒幾天,不是嗎)
略微坐了坐,姑嫂兩人便起身將堆成了小山的花生在院子裡攤開。
曬花生同樣要持續上幾天,而在曬好之前,她們每天早上都要將花生攤開,傍晚時分再堆起來蓋上,省得被露水打濕了。
在曬花生的時候,林慧娘終於有精力來琢磨黃豆了。
她想了想,決定還是先做醬。
她問了趙氏會不會做醬,趙氏擔心說不明白,便在家裡待了一天,左右地裡暫時沒有什麼要緊的活兒。
黃豆林慧娘已經挑好並篩掉了碎葉子和碎土,因為要提前浸泡,林慧娘頭天晚上問完,趙氏便將黃豆洗乾淨後泡在了清水裡。
第二天早上,趙氏將黃豆撈出來,放在鍋裡煮熟,濾掉水之後,她把黃豆放在了陰涼處晾涼。
一家子吃完早飯,黃豆也已經晾涼了,趙氏又往豆子裡倒了些生麵粉用手拌勻,之後攤在了刷乾淨的用紫穗槐編的筐裡。
紫穗槐是陽晉縣內常見的一種植物,葉子看上去和槐樹葉子差不多,但個頭沒有槐樹高,也普遍是生長在田間地頭。紫穗槐的用途廣泛,還可以用來做防護林,隻是在大禹朝,百姓們不懂得那麼多,他們隻知道,本地沒有竹子,因此枝條柔韌細長,乾滑均勻的紫穗槐,是他們用來編織筐子、簍子的好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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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想,今天還是少了點……明天沒課就有時間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