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如此,他還是試圖挽留。
其實他是一個很珍重親情的人。
也許是前世未能陪伴父母終老的遺憾吧,今生就有著這樣小小的執念。
他並不希望看見這種親人反目的場景。
哪怕明知過錯不在自己,也是如此。
“我尊重你,鈴音姐。”
“如果這是你的選擇,希望你不要後悔。”
因為你的變化,都已經被我推測出了。
花山院鈴音彆過頭去,一言不發。
似乎是在等待著什麼。
清秋院清知道她在等待時間。
走到小詩身畔,將已經再無異狀的茶壺,交給了猶自很不滿的妹妹。
“這是封印有山本五郎左衛門的茶壺。”
“茶壺本體應該就是物語中百鬼的茶器,可能是可以利用畏的咒具。”
“這是封印有純子小姐的符咒,委托都內容我有存檔文件,就在手機裡,交給你了。”
用著托付後事的口吻,交待了這些之後,清秋院清猛地轉身。
停留在原地的花山院鈴音,身體之中逸散出大量星星點點都螢火之光。
隨後虛幻,透明徹底消失。
一長一短兩柄劍,失去了持有者,正在空中懸浮,不斷嗡鳴著,一圈圈光明的漣漪,好似水波一樣在空中波動。
“對了,還要勞煩你,收回這兩件神器,重新供奉到神社裡……”
就在小詩眼前,這個身形挺拔的男人,同樣逸散為星星點點的螢火,隨後猛地虛幻,變得透明。
“等等,等一等啊!”
她眼神中有著說不出的驚惶,伸出手去,徒勞地試圖抓住什麼。
“彆怕,隻是下地獄一趟,我很快就回來。”
“相信我。”
清秋院清溫和地笑著,逐漸透明的手臂,伸了出去,試著去撫摸她的頭,就如過去那樣。
卻在半空中徹底消失。
“……為什麼啊?”
楞在原地,小詩眼中很快蓄滿了淚水。
“為什麼會這樣?”
她難以置信地重複著。
“這就是,我的最後一招了!”
全身已經完全虛幻透明的他,悄悄躲在一邊,看著小詩那悲傷的眼神。
不得不說,確實很揪心。
心都快碎了……
“呼,我真是個,罪孽深重的男人啊!”
狠下心來,沒有站出去。
哪怕一直都是感情小白,他也知道,這個時候站出去,怕不是立刻要被算總賬。
“隻要我消失一陣,裝作被拖下地獄,然後艱難地回到現世,她應該就不會再記著今天的事情了……”
這就是他的最後一招。
不錯,一切都在計劃之內。
接著,他一路不遠不近地跟著看著小詩擦乾淚水,完成他交代好的事。
封印山本五郎左衛門,收尾舞雨純子事件,對父母掩蓋消息,等待他的回來。
一切都儘在掌握之中。
……
花山院鈴音眼前模糊,渾身有著下墜感。
再睜開眼睛時,已經不在人世。
血紅色的殘陽凝固在天際非常顯眼巨大。
一條蜿蜒流淌的河流,倒映著這瑰麗之景。
巨大的樹冠下,一身黑色和服的少女,靜靜地等候著。
黑色長直發披散而下,白皙到有些病態的蒼白肌膚,黑色和服上裝飾著彼岸花。
那一雙不屬於凡人的酒紅色眸子裡,更增添了幾分妖冶詭異。
更遠處,河畔開滿了彼岸花。
“你是……閻魔?!”
和服少女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隻是走近了,緩緩開口。
她用著獨特地聲線,寂寞空靈
“我已經很久不親自接受委托了。”
“尋常的地獄通信,隻會由普通地地獄少女轉接。”
“而你,是完成了更古老閻魔祭。”
“說出你的怨恨,我來為你消除。”
難消之恨,願為解之!
這是一則流傳已有多年的都市傳說。
人世謂緣,係結的絲線糾結纏繞。脆弱可悲的彼岸花,被憤怒、悲傷、在淚水中度日。
午夜零點的帷幕彼方,難消之恨,願為消之。
傳言中,在特定的網頁上,輸入怨恨的人名字,就可以消除怨恨。
然而在沒有發達的通訊技術之前,地獄通信就是以閻魔祭的形式流傳。
一樣都是詛咒他人,完成複仇。
“你很特殊,也很有天分。”
這名地獄少女依舊以她獨特的聲線訴說著
“詛咒他人,本身也要付出代價。
地獄通信,詛咒者的靈魂會被立刻拖入地獄,施加詛咒者死後也將同歸地獄。”
“但這僅限於凡人。”
“而你要詛咒的對象,必然是超過你的能力。”
“委托與代價,並不對等。”
“看在你這份天賦上,你還有一個選擇……加入我們,成為新的地獄少女,為他人消除怨恨。”
“那麼,我將親自出手,為你,消除怨恨。”
聽著這縹緲的聲音,花山院鈴音沒有猶豫多久,就下定了決心
“我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