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得蛾眉勝舊時!
“牢靠不牢靠的……”
裴清檀無奈一笑,道“他是衛將軍,我既立意北上,能不能出得了塵都城門,就全看他了。這也是彆無選擇。”
紉雪心說,哪裡是彆無選擇,總是公主的心思,不願意去選彆人罷了。
“總之,您一切小心,宮裡頭的事都不必惦著,早一日見到表公子就是最緊要的!”
紉雪交代了這最後一句,便催促著送她離開了。裴清檀一走,她便回到正房中,取出一先備好的迷香,在窗戶根兒底下點燃了。
翌日,楚王府。
今年的生辰,裴瑤卮與蕭邃是在彆苑裡過的。對著楓林待了幾日,難得叫她心思舒展了,卻不想,下午一回到府中,糟心事兒便也都跟著來了。
“娘娘,這是昨日岐王妃派人給您送來的一份禮,您看看。”
浴光殿中,瞬雨將昨日獨觴送來的東西奉上,不想裴瑤卮才聽了她這一句話,原還有些暖意的臉色,瞬間便白了下來。
瞬雨心眼兒一動,立時便明白了——看來這一回,自家王妃與岐王妃,是真動了大氣了。
“行了,”這時候,蕭邃換了衣裳,從寢殿中走過來,對瞬雨道“東西放這兒,你先去後廚看看,讓他們做幾道清甜羹點來給王妃墊墊肚子。”
瞬雨會意,領命而去。
裴瑤卮坐在那兒,看著那隻巴掌大的錦盒發呆。
蕭邃就站在她身邊,片刻之後,忽然伸出手去,要去夠那錦盒——
“做什麼?”裴瑤卮眼疾手快地按住他的手,“想扔?還是想替我收著?”
蕭邃沒有直接回答,隻是反問道“你想留著?”
她想了想,未語先笑。
“其實我都知道這裡裝的是什麼。”
蕭邃挑了挑眉,這回他再去拿著盒子,裴瑤卮便沒再攔他了。
他將錦盒打開一看,裴瑤卮便道“鑰匙。”
還真是。
他笑了一下,重將錦盒放下,“昨日送來的,應該是她給你的生辰禮。隻是這鑰匙……有什麼說法麼?”
“去年今日,她給了我四把鑰匙,說是將這些年欠我的禮一並補上。”她道“她說,她在辭雲給我備了一份禮,需以九把鑰匙方能開啟封存該禮的大鎖……”
說到這裡,她將盒蓋一撥,利索地給闔上了。
“還有四年……她的這份禮,我這輩子,大概是要不起了。”
話音落地,一時間,兩人皆是沉默。
“給我吧。”最後,他道“我給你存著。”
裴瑤卮笑了一聲,長長地呼出一口氣,無可無不可地將那盒子一推,自己起身進了書閣。
蕭邃回來沒待一會兒,便又出門了。下午落了陣秋雨,雨停,正趕上黃昏時分,天際一片絢爛,裴瑤卮在屋裡待不住,便帶了輕塵往後頭園子裡逛去了。
“這幾日怎麼樣?”路上,她有一搭沒一搭地與輕塵說話,問起自己不在府裡這幾日,她同蕭運之間可有冰釋,“跟小王爺說了幾句話?”
輕塵重重歎了口氣,道“娘娘,說起這個奴婢就頭痛!您說他這人,最近也不知是怎麼了,頭發長得快,心思竟也跟著一天比一天重!我照您的交代,買了好些好吃的去給他獻寶,他那個人,表麵上吃著我的東西,也答應要跟我和好,可好吃的吃完了,他就又不愛搭理我了!整個人消沉得緊,跟誰欠他多少錢似的!”
她一邊說,一邊摸了摸自己的小荷包,憂愁道“我這荷包裡什麼情勢,您還不知道麼!就算我有心一日三頓地供著他,我這具體情況也不允許麼……”
裴瑤卮哼笑著斜了她一眼,“鬼丫頭,怎麼個意思?這是嫌我工錢給少了,變著法地同我討賞,好給你家小王爺添補去?”她佯作忿忿地往她腦門上賞了一指頭,“你可真是知道胳膊肘往哪拐!”
輕塵笑嘻嘻地賣好“嘻嘻……娘娘,你彆這麼說麼,那小子哪跟您比去!奴婢心裡,肯定還是最心疼您的!”
“不過啊……最近這些日子他不開心倒是真的,我看著他,也總跟著心裡發虛,也不知他這究竟是為著什麼,問他他也不說……”她說著,輕輕拉了拉裴瑤卮的衣袖“娘娘,是近來有什麼事嗎?”
一說這個,裴瑤卮也上了心。
近來心緒消沉的,並不隻有蕭運一個。這幾日蕭邃在身邊陪著她,雖是儘心儘力地在給她依靠,但裴瑤卮卻也感覺得出來,他心裡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