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得蛾眉勝舊時!
但裴瑤卮在北境為這些遲到的真相交錯悲歡之時,塵都中,蕭邃已備好行裝,打算啟程南下。
“哥,你當真想好了?”
蕭運對他南下去見寧王世子蕭遇之事,始終不甚讚同,“聽說相韜一到南境,便秉承雷霆之勢將潘氏殘族料理消停了,如今既知相氏與寧王府並圖不軌,那你現在南下……不外乎羊入虎口。”他慮道“更何況,人說上陣父子兵,寧王叔此心既定,我也不覺得你去見遇兄……能扭轉什麼。”
蕭邃不以為意,隻道“能不能扭轉,也總得去看看。”
蕭運目色微沉,半晌,道“哥,你若鐵了心……那讓我去吧。”
聞言,蕭邃先是一笑,隨即搖了搖頭。
他並未多加解釋,隻告訴他“我今去南境,你嫂子人在北林未歸,京中諸事,便全交給你了。”說著,他深深看了蕭運一眼,在他肩上重重一拍“哥教了你這些年,你可千萬彆給哥丟臉啊!”
蕭運麵色沉重,像是接下什麼泰山重任一般,許久,方才點頭。
“哥,你自己小心。”他再三囑咐,“定要小心。”
蕭邃前腳剛離開塵都,後腳,溫憐在玉澤宮便得了信兒。
“他已經出城了?”
獨觴頷首,低聲道“昨兒下午走的,身邊隻帶了尉朝陽及一隊護衛,看路線,估摸著是要往南去。”
“往南……”溫憐略一思索,“奔誰?榮宣長公主?……總不會是蕭遇吧?”
“這奴婢就不得而知了。”
她想了想,也未再追究,“罷了,管他見誰,橫豎他離了塵都就是。”說著,她又同獨觴確認道“李太後那邊這幾日如何?還是不好?”
“一直病著,太醫見天過去報到。”
聞此,溫憐麵露安心,不多時,便整衣起身。
“走吧。”她道“去安元殿,給皇上請個安。”
兩人從住處出來,信步幾許,便到了皇帝寢宮。門前的宮監進內稟報,不多時,便見孫持方急匆匆迎出來,近前恭敬行了個禮。
“王妃娘娘來了,給娘娘請安,娘娘長樂無極!”
溫憐沒同他寒暄,將人叫起來問話,孫持方一臉苦色,直說皇上精神越發不濟了,昨晚上躁鬱難眠,這會兒方才睡下,如此下去,實在不是個事兒。
說話間,不免提到國師大人,孫持方如今總有些懷疑汲光的本事,言語中,少見地流露出幾分怨懟之意。
溫憐聽了卻笑“不怪師叔無策。你自己主子怎麼回事兒,你在他身邊看了這些年還不清楚嗎?”她往殿裡看了一眼,目光中帶著毫不遮掩的嘲諷“他這是早年喪良心的事兒做多了,虧著心呢。”
孫持方臉色一白,忙道“王妃!可不敢妄言!”
溫憐冷哼一聲,半晌,臉色稍緩,“罷了,他如今這樣……孫大總管,你便回宮一趟,將秦淑妃與奉陽公主接過來侍疾吧。”
孫持方一愣,“接淑妃娘娘與公主過來?”
“否則呢?”溫憐道“我說他虧心,你也該知道他是為何虧心。叫他看看他親閨女,或許還能緩和緩和心緒。……宇文柔和潘若徽的孩子,看著難免糟心,算來算去,也就隻有一個奉陽了。”
孫持方哀然一歎,應道“……是,王妃說得在理,老奴這就去辦。”
不日之後,北林。
“什麼?!”裴瑤卮才聽了妧序一句話,險些摔了茶盞,“你說誰死了?”
妧序頷首道“您沒聽錯,是秦淑妃。”
秦瑟……
裴瑤卮將這個名字在心裡默默一念,好半天都回不過來神來。
秦瑟……她怎麼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