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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全州成危局(1 / 1)

秋日午後的斜陽將太子府琉璃瓦染成血色,明瑞斜倚在鎏金鴟吻旁,玄色廣袖被秋風卷得獵獵作響。他執起青銅酒爵仰頭飲儘,喉結滾動間望著東南天際,那裡漂浮的火燒雲恰似已經燃起的戰火。

"太子爺,吳國太子立淵與劉建德在餘州..."親衛的稟報被酒爵墜地的脆響截斷。明瑞赤足踩過冰涼的瓦片,玄衣下擺掃過屋脊走獸,目光如鷹隼般盯著天邊漸濃的暮色:"兩軍僵持最妙,越久則更妙。"

話音未落,暗衛已單膝跪在瓦當之上,呈上浸著蠟油的密信。明瑞展開信箋的瞬間,嘴角笑意驟然擴大——鳳翎軍重創盧家軍的墨跡還未乾透,全州城外此刻想必正回蕩著傷兵的哀嚎。

"好!好個鳳翎軍!"他猛然拍碎身旁漢白玉鴟尾,碎石如流星墜落,"陳之紅當年留這手果然夠狠!"明瑞轉身時衣袂帶起滿地酒香,眼底跳動著貪婪的火焰:"傳令火先生,讓盧家軍明日卯時強攻南門!務必攪得全州血流成河!"

親衛正要領命,卻見明瑞突然按住腰間鑲玉短刃。夕陽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幾乎要籠罩整個錦都城:"告訴枝州的夏國鐵騎,做好準備,隨時入全州,在城頭插滿我大夏的軍旗!"狂笑聲穿透雲層,驚起簷下棲息的寒鴉,撲棱棱飛向東南方那片被戰火開始吞噬的土地。

暮色如血漫過太子府飛簷時,盧家使者的烏木令牌在青磚上撞出悶響。明瑞斜倚著朱漆廊柱,指尖慢條斯理地摩挲著指甲,看著階下跪得筆直的中年男子,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太子!小的來時洋州城防已折損三成!"使者額角青筋暴起,"韋睿那老匹夫以火攻城,如今內城糧草隻夠..."

"夠不夠與本太子何乾?"明瑞忽然抬腳,繡著金線雲紋的皂靴碾過使者呈上的密函,"盧家不是號稱富可敵國?難不成連糧草都要本太子接濟?"他身後,太子府官員們爆發出一陣哄笑,笑聲撞在雕龍壁上,驚得梁間燕雀撲棱亂飛。

使者麵如死灰,顫抖著從袖中掏出燙金地契:"若太子肯發兵相助,洋州半年賦稅..."

"賦稅?"明瑞突然俯身,指節捏住使者下頜,眼底儘是戲謔,"盧家莫不是以為,本太子缺那幾箱銅錢?"他猛地甩開手,指甲擦過使者臉頰,劃出一道血痕,"況且聽聞盧二爺在全州殺得正酣,怎舍得讓他回防?"

階下官員們心領神會,頓時又是一陣哄笑。明瑞望著使者慘白的臉色,慢悠悠拾起案上狼毫,筆尖在宣紙上洇出墨團:"回去告訴盧老爺,洋州乃吳國腹地,本太子貿然出兵,恐落人口實。"他頓了頓,將墨跡未乾的密函擲於階前,"至於洋州...韋睿將軍用兵如神,說不定明日就..."話音未落,又是一陣放肆的笑聲衝天而起。

使者踉蹌著拾起地契,在滿院嘲諷聲中退下。明瑞望著他消失在暮色中的背影,指尖無意識地敲打著廊柱,望著東南方漸濃的夜色輕笑出聲——待全州波州洋州拚得兩敗俱傷,他的鐵騎便能踏著滿地白骨,將吳國半壁江山收入囊中。

可安離開後,劉建德的營帳內,燭火搖曳。謀士陳遠匆匆而入,臉上滿是焦急之色。

"將軍!萬萬不可輕敵!"陳遠喘著粗氣,"那太子立淵絕非等閒之輩!六年前,吳國沿海匪患猖獗,朝廷多次圍剿未果。而立淵才十多歲,還是個少年,他沒有直接強攻匪巢,而是先派人摸清了匪幫的補給路線和內部矛盾。"

劉建德靠在椅上,漫不經心地擦拭著手中的大刀:"然後呢?"

"他故意讓官府的商船在海上"迷路",裝作運送大量財寶,引得匪幫上鉤。等匪幫傾巢而出時,他卻帶著精銳突襲匪巢,切斷了他們的退路。那些匪首最後被逼得跳海自儘,一個不留!"陳遠越說越激動,"更狠的是,他還把匪幫囤積的財寶分給了當地百姓,既得了民心,又讓剩下的海匪不敢再犯。此外為決後患,竟以招安為名,席間摔杯為號,斬下剩餘匪首。"

劉建德冷笑一聲:"不過是些小伎倆罷了。我湘州軍五萬之眾,兩萬潯州軍又能如何?明日一戰,我倒要看看,他太子的腦袋硬,還是我的刀硬!"

陳遠急得直跺腳:"將軍!兵法有雲,驕兵必敗!那太子立淵看似年輕,實則心思縝密。這次他親自前來,恐怕另有圖謀!"

"夠了!"劉建德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茶盞都跳了起來,"我征戰沙場數十載,還會怕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傳令下去,讓兩萬潯州軍入城,明日辰時,準時攻城!我要讓天下人知道,我劉建德的湘州軍,才是這天下最精銳的!"

陳遠見勸不動劉建德,隻能無奈地搖頭退出營帳。夜色中,他望著遠處潯州軍的營帳,心中隱隱升起一股不安。而營帳內的劉建德,卻早已沉沉睡去,夢中,他已踏破餘州城,生擒太子立淵。

次日辰時,戰鼓如雷撕裂晨霧。劉建德身披玄鐵重甲立於陣前,看著潯州軍列陣時飄揚的"夏"字大旗,心中突然泛起一絲異樣——昨日那女子可安離去時的笑容,竟與旗麵猩紅如血的顏色莫名重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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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箭!"隨著他一聲令下,湘州軍萬箭齊發,卻見夏世安手持玄色令旗,不慌不忙地揮動手臂。潯州軍前排盾牌兵迅速組成鐵壁,箭矢叮叮當當撞在精鐵盾牌上,竟未傷分毫。緊接著,潯州軍兩翼騎兵如鬼魅般包抄而來,馬蹄聲震得大地都在顫抖。

劉建德這才發現,夏世安將兩萬潯州軍布成了精巧的雁形陣,兩翼騎兵如利刃,中軍步兵穩如磐石。更要命的是,潯州軍裝備的連弩射程竟比湘州軍的普通弓箭多出半丈!激戰半日,湘州軍死傷慘重,劉建德不得不鳴金收兵。

"不過是一時疏忽!"回到營帳,劉建德一腳踢翻案幾上的茶碗,"本將一心防備太子立淵,哪能想到夏世安這小子還有兩下子!"帳內諸將低頭不語,謀士陳遠望著滿地狼藉,欲言又止。

就在這時,一名斥候渾身浴血衝了進來:"報!全州盧家軍與全州軍激戰正酣,全州城危在旦夕!"陳遠眼睛一亮,上前一步道:"將軍!這正是天賜良機!我們隻需在餘州散播消息,太子立淵與夏世安必有一人出城救援。屆時我軍在半路設伏,定能重創潯州軍!"

見劉建德皺眉沉思,陳遠繼續說道:"退一萬步講,就算他們不信消息,湘州城內的太子妃貞孝與靈兒郡主也定會心急如焚。她倆婦道人家,不知兵事,手中又沒有像樣的將軍和謀士,她們肯定按捺不住派兵救援,如此餘州守軍必然分兵。我軍同樣可以設伏,打他們個措手不及!"

劉建德突然放聲大笑,上前握住陳遠的手:"是本將昨日糊塗了,向先生致歉!先生此計妙極!就依先生所言,立刻派人散播消息!"

他轉頭對帳內將領下令:"全軍休整,三日後分兵埋伏!我要讓太子知道,我湘州軍不是那麼好擊潰的!"

燭火映照下,劉建德的臉上重新泛起狠厲之色,而陳遠望著地圖上的埋伏點,心中暗自竊喜——這天衣無縫的計劃,必能重創潯州軍,拿下餘州指日可待。

殘陽如血,盧家軍大營內哀嚎聲此起彼伏。軍醫們穿梭在滿地傷員間,藥湯的苦澀混著血腥味,壓得空氣都沉甸甸的。盧二爺扯下染血的披風,鐵甲縫隙裡滲出的血珠正順著衣擺往下滴,他望著自己狼狽的模樣,喉頭泛起陣陣腥甜。

火先生蹲在帳外給一名傷兵換藥,聽到腳步聲,抬頭便看見盧二爺失魂落魄的身影。往日意氣風發的將軍此刻盔甲歪斜,臉上一道血痕從眼角斜劃至下頜,像極了戰場上未愈的傷疤。

"是我莽撞了。"盧二爺沙啞著嗓子,單膝重重跪在滿地藥渣中,"若聽先生之言,也不至於落得如此下場......"他攥著染血的拳頭,指節因用力而發白,"三萬弟兄,如今傷亡數千....."

火先生放下藥碗,起身將人扶起:"將軍不必自責。鳳翎軍成名已久,擅守更擅以少勝多,此戰敗得不冤。"他望向遠處燈火零星的全州城,眼中閃過一絲晦暗,"但他們再精銳,也不過三千之眾。隻要持續施壓,以多耗少,破城隻是遲早的事。"

盧二爺猛地抬頭:"可鳳翎軍今日防守滴水不漏,我軍連城門都近不得!"

"望仙坡時,他們不也靠瘴氣與暗箭耗了我們半月?"火先生拍了拍對方肩膀,袖中密信早已通過信鴿送往錦都,"戰爭從不是隻靠蠻力。如今我軍需休整,他們同樣疲憊。且讓將士們養精蓄銳,待時機成熟......"

話音未落,盧二爺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先生!我盧某今日起,唯你馬首是瞻!"他望著營中橫七豎八的傷兵,眼底翻湧著悔恨與不甘,"即刻起便按先生說的,城外紮營養傷。但下次攻城,我定要讓鳳翎軍血債血償!"

火先生不著痕跡地抽回手,望著盧二爺遠去的背影,摸了摸懷中藏著的密令——夏太子明瑞的指令即將抵達,這場看似膠著的攻防戰,不過是更大棋局中的一步落子罷了。

秋夜涼露浸透城頭的青石磚,鳳翎軍撤回城門時,馬蹄聲已不複白日的鏗鏘。殘血順著玄鐵長槍滴落,在月光下凝成暗紅的霜。當最後一名傷兵被抬進城門,厚重的鐵門轟然閉合,震落了門楣上積年的塵土。

全州王裹著狐裘,在陳之喜的攙扶下顫巍巍走進軍營。燭火將他佝僂的影子投在斑駁的牆壁上,像一幅即將褪色的古畫。"諸位將士......"他的聲音沙啞卻清晰,"今日鳳翎軍千餘人重創盧家軍,打出了全州的血性!"

一位斷臂的將領掙紮著要行禮,全州王快步上前按住他的肩膀:"不必多禮!"老人布滿皺紋的手撫過將士們染血的甲胄,"當年陳將軍帶著你們北抗狄人,今日你們又為全州流儘熱血......"話音未落,帳內已響起壓抑的抽噎聲。

夜風裹挾著血腥味掠過城頭,全州王登上箭樓時,城下密密麻麻跪滿了百姓。火把將人群照得通明,有老婦捧著熬好的藥湯,孩童攥著舍不得吃的乾糧,年輕漢子們扛著鋤頭、菜刀——竟是自發武裝起來的民眾。

"王爺!"人群中傳來嘶啞的哭喊,"咱們跟著您守城!"

全州王望著這片生養他的土地,眼眶泛紅:"這些年,是全州百姓養著我,養著鳳翎軍......"他頓了頓,劇烈咳嗽起來,陳之喜急忙輕拍他的後背,"如今餘州城外的劉建德,洋州的盧家,皆是朝廷的心腹大患。若餘州失守,敵軍便可順江直下南都。朝廷......朝廷也有難處啊!"

"那太子呢?!"人群中突然有人喊出聲,"他可是您外孫!怎能坐視不理?!"

城頭上一片寂靜。全州王扶著城牆的手微微發抖:"太子有他的難處。餘州、洋州的戰事一日不平,南都便一日不安。"他挺直佝僂的脊背,聲音突然洪亮起來,"但我全州百姓,何時怕過外敵?當年夏國人踏不破全州,今日盧家軍也休想!"

"與全州共存亡!"震耳欲聾的呐喊聲中,有人抹著眼淚握緊了手中的農具,有人將家中僅存的糧食擔子往城頭扛。月光下,百姓們眼中閃爍的,不知是淚光還是鬥誌的火光。全州王望著這沸騰的人群,忽然想起多年前陳之紅率軍歸來的那個夜晚,滿城百姓也是這樣舉著火把,照亮了回家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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