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霧還沒散儘,清微堂的院壩就飄著股複雜的氣息——有黑狗血的腥氣、雙生花的甜香,還有至陽草汁的清苦,混在一起來,竟透著股備戰的踏實。老周蹲在灶房門口,正往陶鍋裡倒黑狗血,鍋下的桃木柴燃得旺,血珠在鍋裡翻滾,泛著淡紅的純陽光:“二狗!狗血煮好了!再等炷香,就能泡你的血鏈了!”
“來嘍!”陳二狗扛著替劫血鏈從堂內跑出來,鏈端的星芒印記泛著淡紅,還帶著點沒擦乾淨的水煞殘留——昨晚他在鎮西封印陣守了半宿,血鏈擋了不少散煞,此刻鏈身隱隱發暗。“他娘的這水煞真磨人,血鏈都被染得沒勁兒了!”他蹲在陶鍋旁,看著鍋裡翻滾的狗血,指尖碰了碰鍋沿,燙得趕緊縮回手,“老周,你這狗血真能讓血鏈更勁?彆煮成一鍋湯,小爺的鏈可經不起折騰!”
“你小子懂個屁!”老周笑罵著,往鍋裡撒了把至陽草粉,“黑狗血是純陽之物,能驅邪鎮煞,再混上至陽草粉,泡你的血鏈,能把之前沾的水煞都化了,還能讓鏈身的星芒更亮,到了秘境對付水煞傀儡,一鏈就能抽散!”他指著鍋邊的木盆,“裡麵是我昨晚跟獵戶要的狼血,等下泡完狗血,再用狼血裹一層,能讓血鏈沾著‘凶煞氣’,傀儡見了就怕!”
陳二狗眼睛一亮,趕緊把血鏈放進陶鍋。連身剛碰到狗血,就“滋啦”冒起白煙,原本發暗的鏈節漸漸變紅,星芒印記也亮了起來,像被喚醒的火種。“他娘的!還真管用!”他湊過去聞了聞,狗血的腥氣裡竟混著股淡淡的血氣,是血鏈在吸收純陽力,“泡多久?小爺急著試試新勁!”
“得泡一個時辰,讓純陽力滲進鏈節裡。”老周往灶裡添了塊柴,“你彆急,先去幫青溪遞遞東西,她在廊下畫防禦符,雙生花汁快不夠了。”
陳二狗應了聲,往廊下走。青溪正坐在木凳上,麵前鋪著張黃紙,手裡握著支用柳木做的符筆,筆尖蘸著淡綠的雙生花汁——是她前幾日從護心祠後院采的雙生花,用石臼搗成的汁,還混了點龍涎草粉,能增強符的防禦性。“二狗,幫我把那邊的黃紙遞過來。”她頭也不抬,符筆在紙上飛快遊走,淡綠的符紋像兩條纏繞的藤蔓,在黃紙上形成個圓形的防禦陣,“這是‘雙生防禦符’,貼在桃木筏上,能擋龍池的水煞,就算被傀儡撞到,符紋也能自動反彈煞氣。”
陳二狗遞過黃紙,看著符上的藤蔓紋:“這符看著軟乎乎的,真能擋傀儡?小爺上次見秘境的傀儡,一拳能砸裂桃木!”
“你彆小看這雙生花。”青溪終於抬頭,嘴角帶著點笑意,“雙生花是陰生陽長的靈植,汁裡的靈氣能聚成屏障,比普通的鎮煞符結實三倍。你看——”她拿起張畫好的符,往院壩的至陽草上貼,符紋立刻泛出淡綠光,形成個半透明的罩子,老周扔過去的小石子碰到罩子,竟被彈了回來,“看到了吧?傀儡的拳頭再硬,也撞不破這屏障。”
陳二狗嘖嘖稱奇,又幫著遞了幾張黃紙,才想起什麼:“對了,林九那邊有消息嗎?茅山的封印撐不撐得住?我們去秘境取精魄,要是他那邊出事,可就麻煩了。”
“昨晚用同心符聯係上了,玄清師叔帶了弟子去加固,暫時能撐住。”青溪的符筆頓了頓,眼神裡多了幾分堅定,“林九說,等我們取了太陽精魄,用精魄的陽氣就能徹底穩住封印,還能順著地脈化掉水煞,所以這次秘境之行,隻能成功,不能失敗。”
陳二狗點頭,攥了攥拳頭:“放心!小爺的血鏈泡完狗血,定能幫著取精魄!”
兩人正說著,蘇若雪從堂內走出來,手裡捧著個木盒,裡麵放著鬼璽——上次護心鏡預警時,鬼璽被水煞的餘氣震出了道細裂紋,此刻她正準備修複。“二狗,青溪,你們幫我找些龍涎草粉和千年鬆針,我要修複鬼璽,它能顯太陽精魄的具體樣子,對秘境之行很重要。”
老周聽到聲音,趕緊從灶房跑出來:“龍涎草粉我有!上次從秘境帶回來的,還剩小半罐!千年鬆針得去護心祠的老鬆樹下采,那棵鬆是建祠時種的,針裡有至陽靈氣,正好用來修複裂紋。”
陳二狗自告奮勇:“我去采鬆針!小爺跑得快,順便看看鎮西的封印怎麼樣了!”他抓起個竹籃,往護心祠跑,替劫血鏈還在陶鍋裡泡著,星芒印記的紅光透過鍋壁,在地上映出個小小的光點。
蘇若雪坐在堂前的木桌旁,打開木盒,取出鬼璽。裂紋比昨晚更明顯了,像條細小的黑縫,滲著點淡淡的陰煞——是水煞殘留的餘氣。她先往裂紋上塗了點龍涎草粉,粉粒剛碰到璽麵,就被吸了進去,裂紋泛出淡金光;再用指尖蘸了點至陽草汁,順著裂紋輕輕抹,草汁與粉粒融在一起,在璽麵形成道淡紅的細線。
“還得用千年鬆針的靈氣收尾。”蘇若雪輕聲說,剛說完,陳二狗就提著竹籃跑回來了,裡麵裝滿了鬆針,針尖泛著淡綠的靈氣。她取了幾根鬆針,用石臼搗成粉,混進少量雙生花汁,調成糊狀,往裂紋上塗——糊狀剛碰到璽麵,鬼璽突然“嗡”地一聲,爆發出淡金光,裂紋瞬間被金光覆蓋,竟一點點愈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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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了!”老周湊過來,眼睛亮了,“鬼璽的靈氣比之前更足了!”
蘇若雪剛想應聲,鬼璽突然從掌心浮起來,懸在木盒上方,沙紋瘋狂轉動,淡金光在半空中凝成道虛影——是株千年雪蓮!花瓣潔白,花心泛著淡淡的金光,而在花心中央,懸浮著顆拳頭大的光球,金光四射,正是他們要找的太陽精魄!虛影旁還映著行小字:“太陽精魄藏於千年雪蓮心,需用玉盒盛放,忌鐵器觸碰,否則精魄會散。”
“是太陽精魄!還有千年雪蓮!”青溪放下符筆,湊到虛影旁,雙生幡的淡綠光往虛影上掃,幡麵的木紋竟與雪蓮的靈氣產生共鳴,“這雪蓮長在龍池的寒泉邊,周圍有冰煞,得用至陽草繩纏腳,才能靠近,不然會被凍僵。”
蘇若雪趕緊掏出紙筆,把雪蓮和精魄的樣子畫下來,又標注上“玉盒盛放”的提示:“玉盒得去鎮上的玉器鋪找,最好是和田玉做的,和田玉溫潤,能護住精魄的陽氣,不讓它散掉。”
老周立刻說:“鎮上的王掌櫃有個和田玉盒,是他祖傳的,之前我幫他畫過鎮煞符,他還欠我個人情,我現在就去借!”他抓起件外套,往鎮裡跑,腳步飛快,生怕耽誤了時間。
陳二狗這時想起陶鍋裡的替劫血鏈,趕緊跑過去看——血鏈已經泡好了,鏈身通紅,星芒印記亮得刺眼,他伸手撈出來,鏈身竟比之前重了些,握在手裡,能感覺到股源源不斷的純陽力,“他娘的!這血鏈現在能一鏈抽碎傀儡的骨頭!”他試著甩了甩鏈,鏈端的星芒掃過院壩的至陽草,草葉竟瞬間變得更綠了,“純陽力真增強了!”
青溪也畫完了最後一張防禦符,整整五十張,都疊放在竹籃裡,泛著淡綠光,像一籃小小的綠燈籠。“這些符夠貼三艘桃木筏了,每艘貼十六張,留兩張備用,遇到突發情況,還能貼在身上擋煞。”她把竹籃遞給蘇若雪,“我還在符角縫了點雙生花的花瓣,能讓符的靈氣保持更久,就算在寒泉裡泡著,也不會失效。”
蘇若雪接過竹籃,又看了看手裡的鬼璽虛影——雪蓮和精魄的樣子還在,金光更盛了,像是在為他們指引方向。“我們的裝備差不多齊了:二狗的血鏈增強了純陽力,青溪的防禦符能擋水煞,鬼璽顯了精魄的位置,就差老周的玉盒了。”她往鎮裡的方向看,“等老周回來,我們再檢查一遍桃木筏和至陽草汁,明天一早就出發去秘境,爭取三日之內取到精魄,回來幫林九穩住封印。”
陳二狗點頭,又甩了甩血鏈,鏈身的紅光與鬼璽的金光交織在一起,在院壩裡形成道溫暖的光帶:“好!明天一早就走!小爺倒要看看龍池的傀儡有多厲害,還有那千年雪蓮,定能順利拿到精魄!”
阿依慕抱著陳護心走過來,孩子的眉心星芒印記泛著淡紅,小手抓著蘇若雪的衣角,對著鬼璽的虛影“咯咯”笑,像是也在為他們加油。“我給你們縫了些護腰,裡麵塞了至陽草和艾草,能暖腰,龍池的寒泉太冷,彆凍著了。”她把護腰遞給三人,每個護腰上都繡了朵小小的太陽,是照著鬼璽顯的精魄樣子繡的,“這太陽繡能聚點陽氣,幫著擋寒。”
蘇若雪接過護腰,心裡暖暖的:“謝謝你,阿依慕,有你在,我們更放心了。”
夕陽西下時,老周終於回來了,手裡捧著個精致的和田玉盒——盒身潔白,泛著溫潤的光,蓋子上刻著朵小小的雪蓮,竟與鬼璽顯的虛影一模一樣。“王掌櫃聽說我們要去取太陽精魄,二話不說就借了!還說要是需要幫忙,他也能去,隻是他不會道術,怕添麻煩。”他打開玉盒,裡麵鋪著層軟絨布,“這布是用蠶絲混至陽草纖維織的,能護住精魄的靈氣,不會被玉盒的寒氣傷著。”
蘇若雪把玉盒放在鬼璽旁,盒蓋的雪蓮與虛影的雪蓮正好重合,竟泛出道淡金光,像是在確認這就是盛放精魄的容器。“完美!”她笑著說,“現在所有裝備都齊了:替劫血鏈、雙生防禦符、修複的鬼璽、和田玉盒,還有我們準備的至陽草汁、避寒丹、桃木釘,足夠應對秘境的危險了。”
眾人圍在木桌旁,看著桌上的裝備,心裡都充滿了信心。陳二狗的血鏈泛著紅,青溪的符泛著綠,蘇若雪的鬼璽和玉盒泛著金,三種光交織在一起,映著每個人的臉,也映著院壩裡的至陽草,充滿了希望。
“明天一早,我們就乘桃木筏去龍門秘境。”蘇若雪的聲音帶著堅定,“取了太陽精魄,我們就回來,用精魄的陽氣化掉水煞,穩住所有封印,再找血煞分體算賬!”
“好!”眾人異口同聲,聲音在夕陽下的清微堂回蕩,帶著股破釜沉舟的決心。
夜色漸深,院壩裡的裝備都被收進了木盒,隻有鬼璽還在泛著淡金光,映著雪蓮和精魄的虛影,像是在為即將到來的秘境之行祈福。陳護心已在阿依慕懷裡睡著,眉心的星芒印記還泛著淡紅,與鬼璽的金光遙相呼應。
護心隊的人們知道,這場秘境之行,不僅關乎太陽精魄,更關乎青溪鎮的安危,關乎所有被水煞威脅的百姓。他們已做好了萬全準備,隻待明日出發,去龍池深處,取那能扭轉戰局的太陽精魄,為終局之戰,添上最關鍵的一塊砝碼。而在東海的黑帆船上,血煞分體還在練著吞天咒,他不知道,護心隊已悄然備好利刃,正等著與他在月圓之夜,做最後的對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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