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守皇帝麵沉如水，聲音冷硬：“林誌豪，朕讓你管著玄鏡司，是乾什麼的？”
林誌豪朗聲道：“掃除天下妖鬼，護衛京城安寧！”
“說得好！”太守皇帝猛地抓起桌上一封奏折，狠狠砸向林誌豪，厲聲咆哮：
“你就是這樣護衛朕的？朕對你推心置腹，你就這樣回報朕？！”
林誌豪穩穩接住掉落的奏折，展開一看，瞳孔猛地一縮！他二話不說，“噗通”跪下，高聲喊道：
“臣罪該萬死！辜負陛下信任，臣……隻求一死！”
他這副光棍認罪、一心求死的架勢，反而把那些摩拳擦掌準備跳出來痛打落水狗，嚷嚷著要皇帝砍了林誌豪的大臣們給整不會了。
站在太守皇帝旁邊的武帝張天明發出一聲刺耳的冷笑：
“林誌豪，你倒是個痛快人！今天你要是敢狡辯半句，我皇室定廢你修為，打入天牢，永世不得翻身！”
林誌豪低著頭，一聲不吭。
太守皇帝冷哼一聲：“告發你的，正式我們張旭，那可是你的好兄弟！”
林誌豪依舊沉默。
那奏折裡列了玄鏡司這幾年貪贓枉法的事，有些是真憑實據，有些純粹是潑臟水。
這時，神武司的一位指揮使跨前一步，聲音洪亮：
“武帝大人！陛下！玄鏡司知法犯法，以權謀私！臣請陛下嚴懲，斬林誌豪，以儆效尤，肅清玄鏡司歪風邪氣！”
立刻有好幾個大臣跟著附和。
太守皇帝看了一眼跪地請罪的林誌豪，沉聲下令：“此案，交由六扇門、神武司聯手查辦！三天之內，朕要結果！”
小朝會結束。
吳永臉色鐵青地跟在林誌豪身後。剛走出沒多遠，後麵傳來喊聲：“林大人留步！”
兩人停下回頭，追上來的是丞相陳大人。
雖然是個文官，但手握重權，分量極重。
在京城這地界，文官的地位不看拳頭硬不硬，就看手裡權柄大不大。多少高手還不是被擠到邊邊角角去了？
這位頭發花白的老丞相笑嗬嗬地拱了拱手：“林大人，老夫想跟你了解一下名單上那幾個要犯的具體情況。”
林誌豪臉上看不出喜怒，點點頭：“回頭我讓人把卷宗送到您府上。”
上了馬車，吳永駕車直奔玄鏡司衙門。
車廂裡，林誌豪用力揉了揉眉心，長歎一聲：“看走眼了啊，沒想到張旭竟然……”
吳永語氣冰冷：“大人，您早知道張旭那小子根本不是好人，偏念著舊情！這下好了，損兵折將都是輕的！要不要……”
他做了個割喉的手勢。
“算賬，不急這一時。”林誌豪的聲音平靜無波。
馬車沉默地穿過鬨市，拐進僻靜的街道。
吳永再次開口：“雖然這事不全怪李正峰那小子，但他是個引子。大人，您本可以避免的。他值得您這麼費心？”
“拳頭硬的人多得是，但像他這麼有趣的人，獨一份兒。我很想看看他能走到哪一步。”
林誌豪嘴角露出一絲笑意，話鋒陡然轉冷，
“咱們這位陛下……是絕不會眼睜睜看著玄鏡司坐大的。”
說到最後，他聲音裡終於透出一絲壓抑的陰鬱。
回應他的隻有沉默。
吳永心裡歎氣：今年真是多事之秋。不，每次巡考都得血流成河。
林大人好不容易攢下的家底，這回怕是要傷筋動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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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武司就是上屆巡考踩著彆人屍骨爬上來的。
可這巡考結束，無論誰贏，都是慘勝，都得脫層皮！
“回了衙門，你去找李正峰，讓他做好準備。我想辦法把他摘出來，調去外地任職。”
“是！”吳永沉聲應道。
十日後。
九月底，秋風更涼，冬天已經探頭了。
京城玄鏡司總部，李正峰百無聊賴地翻看著探案麵板。
京城這攤子事總算跟他沒關係了。
很快，他的調令下來了。
百戶以上的調任非同小可，宮裡派來了大太監，吏部派了官員，玄鏡司也來了人，三方一起宣旨。
玄鏡司大殿前，李正峰和手下跪了一地。
吏部官員上前，展開文書，抑揚頓挫地高聲宣讀：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玄鏡司拱衛朝廷，緝查妖邪，職責重大。今有玄鏡司李正峰，才乾出眾，忠勇可嘉。於祭天神壇一案中，偵破有功。特封爾為玄鏡司嶺南郡千戶，統領一城之玄鏡事務，護一方百姓之安寧！當此多事之秋，妖孽環伺，爾需勤勉用事，不負朝廷重托！欽此！”
吏部官員念得天花亂墜，李正峰聽得半懂不懂，但關鍵的“嶺南郡千戶”幾個字聽得真真的！
內心os：升官了！外放當土皇帝了？嶺南…聽著好像有點遠？）
他趕緊恭敬應道：“臣李正峰，叩謝陛下隆恩！謝朝廷恩典！”
吏部的人念完，輪到玄鏡司了。
玄鏡司指揮使吳永的身影從天而降，掀起漫天白霧。
李正峰趕緊行禮：“卑職參見指揮使大人！”
吳永臉上帶著笑：“正峰，一個多月沒見了。司裡一直在忙祭天神壇的‘售後’，處理苟或那些同黨，也沒顧上你。林大人這段時間將會閉關，他也不能來為你送行了”
“閒話少說，你在祭天神壇案子裡的表現，大家都看在眼裡，這次升職，是你應得的。”
李正峰再次抱拳，一臉正氣凜然：
“為玄鏡司效力，為朝廷分憂，是卑職本分！不敢居功！”內心os：加工資了沒？年終獎呢？）
吳永一擺手：“彆謙虛了。你小子，進玄鏡司不到一年，從個武徒一路衝到大武宗，這坐火箭一樣的升級速度，整個玄鏡司都找不出第二個，是我玄鏡司的獨苗奇才！”
看李正峰又要客套，吳永直接打斷：
“行了，那些虛禮就免了。我這次來，一是看看你，傳達你的師尊，已經閉關，可能這段時間沒法與你見麵。”
“二是給你提個醒：這次去嶺南郡，千萬小心！那是嶺南王的地盤！老牌地頭蛇！要是事情牽扯到嶺南王頭上，記住，彆頭鐵硬剛！先苟住發育！”
“三是千戶本來是要有武王實力才能擔任，你在到任前，最好將實力提升至武王。”
“大人，您是不是知道些什麼內幕消息？”李正峰心頭一凜，追問道。
吳永搖搖頭：“那邊水太深，底下全是皇家的暗礁！”
說完，他又勉勵了李正峰幾句。
白霧漸漸散去，他的身影也隨之消失。
大太監和吏部的陳春等人紛紛上前，笑著向李正峰抱拳道賀：“恭喜李千戶！賀喜李千戶！”
等人都散了，李正峰把調令公文遞給陳春看，眉頭微皺，小聲嘀咕：
“老陳，吳指揮使剛才的話你也聽到了，嶺南郡這‘千戶’怕是個燙手山芋。你說，我是不是該帶點‘自己人’過去撐場子？”
陳春點點頭，分析道：“京城高手是不少，修為比你高的也有。但這些人，終究不是你自己的班底。”
“你要帶人，恐怕隻能回你的老家安海縣，去找信得過的老兄弟。京城裡的人，個個都擔著要緊差事，不好動。”
李正峰深以為然。
這趟嶺南之行，既是天大的機會，也藏著巨大的凶險。
他必須帶絕對信得過、能打硬仗的心腹去。他背著手踱了幾步，沉吟道：“看來，是時候拉自己的隊伍了。陳大人，你有沒有合適的人推薦？”
陳春想了想，還是搖頭：“京城裡的人，真不好動。你要人，還真隻能回安海縣想辦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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