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正峰沉聲低語,更像是在給自己鼓勁。
回應他的隻有死寂。
他迅速將礙事的下擺塞進腰帶,俯身繼續挖掘。
再往下挖了一尺,更駭人的景象出現了!
這具屍體,並非平躺,而是以一種極其詭異僵硬的姿態,臉朝天,直挺挺地立在坑中!
這姿勢……活人的脖子根本不可能後仰到這個程度!
除非——脖子斷了!
李正峰屏住呼吸,用妖刀刀尖極其小心地去觸碰那頭顱,想探查頸椎情況。
刀尖剛輕輕一碰——“咕嚕嚕”!
那顆紫青色的頭顱,竟自己滾落下來!
李正峰倒吸一口涼氣!瞬間恍然:
方才怎會沒想到?
這頭顱分明是被斬斷後,僅僅是被草草地仰麵朝天擱在斷頸之上!
如此邪異的場麵,按常理必有妖邪現身。
他剛才那句“是吧?”,本就是在引蛇出洞。
然而,林子裡隻有陰冷的山風“嗚嗚”刮過,乾枯的樹枝偶爾發出“哢嚓”的斷裂聲,死寂得讓人心臟都要停跳。
李正峰深吸一口氣,雙手合十,對著那顆孤零零滾落在地的頭顱行了一禮。
本想誦念《大悲咒》或《往生經》超度,奈何腹中空空,隻記得些《金剛經》的片段。
也罷!
他硬著頭皮,嘰裡咕嚕地念誦起來。
橫豎都是佛家真言,效果……聊勝於無?
免費的“超度”,這位兄台總不好嫌貧愛富吧?
經文念罷,他伸出手,捏開屍首冰冷僵硬的下頜。
嘴巴張開的瞬間,一股濃烈到令人作嘔的惡臭撲麵而來!
口腔內壁和舌頭竟被啃噬得稀爛!
在那堆腐爛的爛肉深處,赫然躺著一枚橙黃鋥亮、刺眼奪目的金元寶!
陰器?!
李正峰腦中“嗡”的一聲巨響,下馮家村鬨鬼案的記憶瞬間翻湧上來!
牛雕說得清清楚楚:陰器乃方士秘鑄,專用於橫死、冤死之人的陪葬!
可眼前這位……竟含在嘴裡!
怕丟?難道它還能長腿跑了不成?
除非……屍體真的能動?!
電光火石間,李正峰猛地明白了屍坑周圍那些月牙狀的新土痕跡從何而來!
那一道道彎曲的土痕,長短約莫一臂,全都詭異地環繞著指向這個屍坑中心……
就像是——坑裡這位,是自己挖好坑,然後站進去,再伸出雙臂,將挖出的泥土一圈圈扒拉回來,覆蓋在自己身上!
這才留下了這些指向中心的彎月印跡!
李正峰立刻趴下,伸臂模仿著扒拉了幾下泥土——留下的痕跡,分毫不差!
一切豁然貫通!
它下坑時還能動!
自己挖土埋自己!
怕嘴裡這枚金元丟失,乾脆含在口中,萬無一失!
邏輯看似通順,但一股寒意卻順著他的脊椎瘋狂上竄——
這他娘的誰敢信?!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屍體的兩條手臂,是緊緊貼著身體兩側的,仿佛被無形的繩索捆縛!
李正峰一咬牙,繼續挖掘!
直到將屍體的上半身完全刨出。
屍體穿著一身令人極度不適的壽衣,玄黑如墨的底色上,繡著刺目妖異的猩紅“壽”字。
黑得死寂,紅得滴血,看得人渾身發冷,血液都要凝固。
他的目光移向屍體的手——又是一個激靈,寒氣直衝天靈蓋!
手上的皮肉被剔刮得乾乾淨淨,隻剩下腐爛斑駁的殘留物和暴露在外的森森白骨!
他心一橫,猛地扯開壽衣前襟——胸腔裡一股寒氣炸開!
屍身上同樣沒有一塊好肉!刀痕縱橫交錯,深可見骨!
千刀萬剮!活剮!
巨大的疑團如同冰冷的毒蛇,死死纏住了李正峰的思維:
“這他娘的到底是怎麼回事?這人犯了何等滔天大罪,竟遭此活剮酷刑?”
“死後又是誰給他收的屍?為何埋在這邪氣衝天的鬼地方?總不會是他被千刀萬剮、砍了腦袋之後,自己‘走’到這裡,再挖坑把自己‘埋’了吧?”
如此“自覺”,如此“體貼”……
李正峰撿起那枚沾著腐肉碎屑的金元寶,湊近細看。
疑雲非但未散,反而更加濃重:
不對!這不是陰器!
陰器上必有特殊印記,這金元寶兩麵光滑如鏡,空空如也!
但這玩意兒絕對透著邪氣!
略一思忖,李正峰決定先收起金元。
他將屍首的頭顱勉強放回斷頸處,重新填土掩埋,準備做個記號,待會兒帶張世平等人前來細查。
就在他將最後一捧冰冷的泥土拍實的刹那——
懷中那枚金元寶猛地劇烈一顫!
仿佛一顆驟然搏動的心臟!
他閃電般將其掏出——金元寶光潔的表麵,竟如浸血般,緩緩浮現出四個歪歪扭扭、猩紅欲滴的血字:
不要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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