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正峰在一旁抱著臂膀,嘴角噙著一絲冰冷的笑意:
“是啊,抽絲剝繭,這位‘高僧’好手段!不去玄鏡司當個總旗,真是屈才了。”
他冷眼旁觀,心中早已洞若觀火,隻待那最後一擊。
時機已到!
他猛地示意鄭風婷脫掉披著的外袍李正峰那件),將她從人群中推搡出去,隨即一把掀開那刺目的紅蓋頭。
對著失魂落魄的武寧和哭嚎的武氏厲聲喝道:“武寧!武氏!回頭看!這是誰!”
這一聲斷喝,如同驚雷!所有人齊刷刷循聲望去。
隻見一身大紅外嫁衣、腳踩同色繡花鞋的鄭風婷緩緩抬起頭,臉上帶著一種奇異的平靜,聲音幽幽,清晰地傳遍全場:
“我多次說過,我姓鄭,叫鄭風婷。你們……為何一口咬定,我叫賴芊芊呢?”
看清她的樣貌、聽到她那與畫像上截然不同的聲音,武寧的眼睛瞬間瞪得溜圓,仿佛見了活鬼!
人群裡,武夫人的舅爺“哎喲”一聲怪叫,捂著胸口就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山頂村的村民們更是如同冷水潑進了滾油鍋,徹底炸了:
“鬼啊!是鬼!”
“她就是二夫人的鬼!她顯形了!”
“高僧!快!快收了她!她就是二夫人的鬼魂!”
一直擺著智珠在握、悲天憫人姿態的馬神算,此刻也像被九天神雷劈中天靈蓋,目瞪口呆。
看著活生生的鄭風婷,嘴巴張得能塞進雞蛋,徹底傻了眼!
之前的“推理”瞬間被砸得粉碎!
武寧猛地回過神來,驚恐萬狀,嘶聲力竭地對著混亂的人群大叫:
“大夥兒彆被她騙了!她就是個厲鬼!有人能治她!馬神算!快……”
一聽這話,李正峰心中最後一絲疑雲也散儘了,他眼中寒光爆射,揮手斷喝,聲震全場:
“林胡!拿下武寧!彭誌!看住武氏!陳笑!帶賴衛!道長!‘請’好咱們這位馬神算!分開押解,嚴防串供!統統押往玄鏡司駐點!”
衙役陳差爺驚得目瞪口呆:“你?你是……這……這到底怎麼回事?”
李正峰再不掩飾,掏出那枚沉甸甸的玄鏡司千戶大印,高高舉起,在夕陽下泛著冷硬的金屬光澤,厲聲如刀:
“本官乃玄鏡司嶺南郡千戶李正峰!玄鏡司辦案,閒雜人等速退!抗命者,一律視為妖鬼同黨,立斬不赦!”
話音未落,他身形如電,飛起一腳精準踢飛衙役手中的水火棍,腰間砍頭刀寒光一閃而逝!
“哢嚓!劈啪!”
那根桐油浸透的硬木水火棍,竟如同脆弱的枯枝,瞬間被淩厲的刀氣劈成數截,散落一地!
“玄鏡司!是玄鏡司的大人!”
圍觀百姓如同潮水般嘩啦啦驚恐退開,讓出一條寬闊的通道,看向李正峰的眼神充滿了敬畏。
李正峰將鐵尉印拋給陳捕頭陳差爺)。
陳捕頭陳文)慌忙接住,入手冰涼沉重,定睛一看印文,嚇得魂飛魄散,“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小人安北縣捕頭陳文,叩見千戶大人!有眼不識泰山,大人恕罪!”
“帶路!去玄鏡司駐點!本官要即刻開堂,親審此案!”
李正峰聲音不容置疑。
陳文連滾爬起,恭恭敬敬在前引路。
武氏早已嚇得癱軟如泥,彭誌像扛麻袋一樣,輕輕鬆鬆把她扛在肩頭帶走。
然而,走了一路,一行人竟來到了——縣衙門口。
李正峰臉色瞬間陰沉下來。
陳文趕忙躬身解釋,聲音發顫:“大人息怒!本縣簡陋,實在沒有單獨的玄鏡司衙署。平日……平日玄鏡司的古總旗也是借用此地公堂辦案。”
“開門!進去!”
李正峰聲音冰冷,“你去把本縣當值的玄鏡司總旗叫來!”
先前奉命去悅來客棧取官服的毛同,此刻氣喘籲籲地趕回,雙手捧上疊得整齊的玄色官服。
李正峰迅速換上。
一身玄衣,腰束革帶,袖口與衣襟處暗繡的雲紋在光線下若隱若現,整個人氣勢陡然一變,威勢赫赫,目光掃過之處,無人敢與之對視。
他剛在公堂主位坐定,一名等候在外的英俊青年官員快步走入,下跪行禮,聲音清朗:
“下官安北縣知縣張明,拜見千戶大人。”
李正峰抬手虛扶:“張大人請起。事急從權,今日未及通稟便占用貴縣公堂,還請海涵。”
他打量了一下這位傳聞中的年輕知縣,果然相貌堂堂,氣質溫潤中透著剛正,難怪連嶺南王都想收為義子,瞧著確實順眼。
驚堂木重重拍下,聲震屋瓦!
“帶案犯武氏!”
彭誌將軟成一灘泥的武氏扛了上來,丟在地上。
李正峰目光如電,直刺武氏:
“武氏!本官問你!武寧那所謂的‘二夫人’賴芊芊,是否是你與你舅爺密謀所害?”
武氏癱在地上,涕淚橫流,使勁搖頭:
“大人明鑒!大人明鑒啊!我沒殺她!我對天發誓,真沒殺她!她的死……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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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急於撇清。
“哦?”
李正峰立刻抓住她話中致命的破綻,聲音陡然拔高,帶著壓迫感,
“那你告訴本官!她究竟是如何死的?!”
既然無關,怎知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