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北縣城中。
一屠夫正燒滾水殺豬。
他將一頭刮淨毛的大肥豬倒吊起來,獰笑著,手中尖刀靈巧翻飛,一片一片地剝下豬皮。
豬還活著,淒厲的嚎叫刺破耳膜!
如皰丁解牛,屠夫嫻熟地揭下一塊塊豬皮。
突然,那肥豬的身軀一陣模糊扭曲——倒吊在屠宰架上的,竟變成一個麵容扭曲、後背鮮血淋漓的姑娘!
她後背的肌膚正被一片片剝落!
屠夫驚得魂飛魄散。
姑娘淒厲尖嘯,落地欲逃,卻又猛地露出極度恐懼之色,鬼影般退回屠夫身前,在他額頭狠狠一拍!
旋即,那姑娘的身影一陣模糊,重新變回一頭血淋淋的大肥豬……
地動山搖!
牛群一陣騷動,那頭角如戟、膘肥體壯的頭牛煩躁地原地打轉,鼻息粗重如雷。
原本蹲坐的放牛老漢猛地站起,一身破舊衣衫無風自動,獵獵作響!
他渾濁老眼精光暴射,死死望向深山方向。
幾片枯葉被秋風吹向他身後,甫一靠近,便無聲無息碎成齏粉!
牛群愈發躁動,兩頭最為健碩的大黑牛身子晃了晃,竟噗通跪倒在地,化作兩個瑟瑟發抖的人!
一個道士打扮,另一個滿臉鍋底灰,嘴裡還叼著半截紅布條。
兩人驚恐對視,手腳並用地往後爬。
頭牛低吼一聲,如猛虎般欲撲。
老漢擺擺手,聲音沉如悶雷:“罷了。罪孽不深,有此機緣,算他們命數。饒過。”
道士磕頭如搗蒜:“爺爺饒命!爺爺饒命!小的再也不敢偷您的牛了!”
那鬼樣漢子吐出紅布條,哭嚎著:“爺爺開恩!孫子知錯了!這輩子再不裝神弄鬼嚇唬人,再不乾偷雞摸狗的勾當!”
放牛老漢咧嘴一笑,露出焦黃的牙齒:“嗬,老頭子信你們倆的鬼話?”
兩人嚇得魂飛魄散,隻顧砰砰磕頭。
老漢慢悠悠道:“算你們走運。老頭子有急事,得離開這廣大府。放你們一馬,但身上罪孽未淨,兩條路自己選。”
“頭一條,接著做牛,隨我走遍神州大地,洗淨罪孽再成人;”
“第二條,餘生禁食五穀葷腥,隻許啃野草、行善事。若敢破戒,自有替身刑罰等著。”
“選吧。”
兩人對視一眼,咬牙道:“小的選第二條!”“往後隻吃草,隻行善!”
老漢點點頭,鞭梢一甩,趕著牛群迤邐而去。
遠在京城,幽暗密室之中,一幅巨大的山河社稷圖猛烈震顫,圖上那些自行構築的微型樓閣殿宇在震動中紛紛垮塌。
守圖的老道士捶胸頓足:“無量天尊!又來了!又來了!日你仙人板板!”
黑霧翻湧,一人赤足踏霧而出,語氣帶著狂喜:
“好事!天大的好事!快看社稷圖!看是何方重寶展露神威!比對上次方位,找出共通之處,或許……就是它!”
一和尚隨後走出,謹慎道:“大王,若非重寶,而是某位隱世高人施為呢?”
絡腮胡聞言大笑:“那更是天助我等!你瞧,既是高人,朝廷尋他已久卻不肯露麵,這說明了什麼?說明他不願為當今朝廷所用!”
和尚還想開口,老道士急忙搶道:
“大王!法寶是在嶺南郡廣大府!”
絡腮胡喃喃:“又是嶺南郡?看來嶺南要起風浪了!廣智神僧此刻就在廣大府吧?”
“越大公子也在廣大府,”和尚應道,隨即有些吞吐,“還有…還有一位…一位……”
“講!”
“還有一位‘地支’也去了廣大府。”和尚低聲道。
密室溫度驟降,空氣中隱現霜花。
道士趕忙打圓場:“大王息怒!哈哈,此乃天意!一位王子、一位地支皆在法寶現世之地,更有神僧坐鎮,這寶貝合該歸我聖教!”
絡腮胡聲音陰冷:
“若是其他公子在,尚可一搏。越大公子此人……哼!他那副德性,那點腦子,你們不清楚?指望他?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和尚忍不住附和:“確…確實,越大公子隻恐會壞事……”
絡腮胡斷然道:“傳王令!命廣智神僧與那位地支,不必聽越大公子調遣,保住他性命任其胡鬨即可。”
“再傳王令給越二公子,讓他速離南越國,回嶺南郡主持大局!”
和尚苦笑:“大王,怕是不成。上次趁九洲動蕩,借‘人王出世’之名讓越二公子立足南越,已被朝廷察覺。”
“如今玄鏡司、神武司乃至朝廷支持嶺南王的軍部精銳正源源不斷調往嶺南郡,越二公子……被死死纏住了!”
絡腮胡:……憋出一口老血)
.......
李正峰迷迷糊糊,感覺身體還在晃悠,胸口那塊地方癢癢的,怪舒服的。
這驚神鐘勁兒可真夠大的,比喝了最烈的燒酒還上頭!
額頭上也涼涼的、濕濕的,好像有隻嫩手在輕輕摸他的臉。
他心頭一熱,猛地睜開眼——
然後就對上一根濕漉漉的大舌頭,正在他臉上舔得起勁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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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老天爺啊!”李正峰腦子嗡的一聲,當場就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