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依舊像個木頭人,眼神空洞,一動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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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張世平早檢查過,魂魄沒問題,就是人傻了。
林胡湊過去,少年沒啥反應。
等大夥呼啦一下全圍上去,少年才驚慌地往後縮。
基本的反應還是有的。
林胡遞給他一個肉包子。
少年接過來,立刻津津有味地啃起來。
“看他的手!”林胡指著少年的右手,得意洋洋,
“看出啥門道沒?”
彭誌、張世平、陳笑等人一臉茫然。
林胡更得意了。
李正峰深諳治這“張揚之症”的法門,立時做醍醐灌頂狀,手指頭就衝著少年右手點去。
林胡眼疾嘴快,搶先嚷道:
“我猜!這小子約莫是個小童生!”
“諸位瞧瞧,細皮嫩肉,十指纖纖,斷不是泥巴地裡滾大的娃!再看他這指頭!”
他捏起少年的手指肚,
“瞧瞧,大拇指、食指、中指的指肚,都磨出繭子來了!”
“最要緊的是這無名指,指節外側有繭,指肚反倒光溜!這說明了啥?”
李正峰本沒在意,經他一說,恍然道:“這小子常年捏筆杆子!”
林胡“啪”地一拍大腿:“然也!”
彭誌撓頭,滿眼困惑:“一個癡兒,整日價捏著筆杆子作甚?”
林胡撚著不存在的胡須,煞有介事地分析:
“興許他從前不癡呢?瞅他這繭子的位置和厚度,那是握筆的標準姿勢,且是經年累月苦練的印記!”
“這般模樣的娃,多半是考過功名的!咱去府城的架庫閣翻翻老黃曆,指不定連他祖宗十八代都給刨出來!”
架庫閣,大唐的故紙堆。
各級衙門皆設此職司,專司存放各類卷宗文書,便是李正峰自個兒的履曆也在裡頭躺著。
但凡沾過科場墨香的讀書人,那檔案保管得比自家祠堂裡的牌位還周全。
李正峰領著人便奔了架庫閣。
管事的老頭一聽所求,臉皺得活脫脫像顆風乾的苦橘:
“哎喲喂,我的李大人!您這不是存心為難卑職嗎?”
“咱這架庫閣裡,單是嶺南郡廣大府上下的學生簿冊,少說也堆了兩萬份!這可比海底撈針還難!卑職打哪兒給您尋去?”
“兩萬?!”張世平倒抽一口涼氣,“恁多讀書人?”
書曹臉上掠過一絲與榮共焉的得色:“那可不!咱嶺南郡廣大府,那是人傑地靈!自打楊家……”
“咳咳,自從楊武濤楊大人執掌本地以來,那是宵衣旰食,體察民情!”
“辦了多少義學!尋常百姓家的娃,不求金榜題名,能識得幾個字、算清幾筆賬,那也是好的!”
“在楊大人感召下,多少鄉紳富戶,乃至升鬥小民,都跟著興辦學堂!連……連那沿街乞討的,都曾辦過義塾呢!”
“乞兒辦學堂?”
李正峰敏銳地叼住這話頭,
“討飯的哪來的銀錢供娃娃念書?”
書曹聞言,神色一肅,恭恭敬敬地朝北大約是京城方位)拱了拱手:
“這位乞兒可非比尋常!他名喚洪八公!李大人莫非未曾聽聞‘洪義丐’的名號?”
李正峰隱約有些印象,仿佛幼時在茶樓聽評書先生提過一嘴,細處卻記不真切了。
書曹臉上滿是敬重:“洪八公先生乃是大越人。五歲失怙,九歲失恃,自此流落街頭,以乞食為生。”
“他心中渴慕讀書,卻求告無門,一生竟未識得半個大字。稍長些去給大戶人家幫傭,又因不辨文書、不識算籌,屢屢遭人欺瞞克扣!”
“他據理力爭,結果……生生叫人打折了一條腿!”
“折了腿,他隻得重操舊業,乞討度日。然其心未死!他不甘自身潦倒,更不忍見窮苦人家的娃娃永遠因目不識丁而受人欺淩!”
書曹語氣漸次激昂。
“於是他漂泊四方,白日裡尋些零工苦力,入夜則行乞街頭,從二十五六到四十出頭,前後十五載春秋!”
“省吃儉用,一個銅板恨不能掰成兩半花,攢下些許錢財便置辦田產!”
“終於,到了四十出頭那年,他積攢下二百兩紋銀,購得二十畝良田!”張世平接過話頭,語氣也帶上了感慨。
“他用這二百兩銀子在家鄉起了一座學堂,懇請鄉鄰送娃兒來念書!不收束修!不取粒米!”
“隻求學生娃兒們得空幫忙侍弄那二十畝田地!田中所出,亦非自用,乃是用來支付教書先生們的酬勞!”
“那些被其大義感召而來的先生們,欽佩他的為人,紛紛推卻酬金。洪八公便將田裡收獲的糧食,分與學生娃兒充作口糧。”
“鄉民們見孩子既能讀書明理,又能混個肚圓,爭相將孩子送來!”
“如此這般,義塾便紅紅火火地辦起來了!也教出了百十來個蒙童!”
“鄉民感念洪八公大恩,欲將義塾命名為‘洪八公塾’,卻被他婉言謝絕。他取孔聖人‘有教無類’之意,將義塾定名為——”
“有教,義塾。”那一直癡癡呆呆的少年,忽然直勾勾望著房梁,喃喃出聲。
張世平瞧了少年一眼,頷首道:“不錯!正是‘有教義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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