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正峰覺得麵紗女子想掐死胡三娘的心都有了。
他一開始還以為胡三娘是個攪屎棍,現在看,這分明是“自己人”啊!
差點冤枉了好人。
麵紗女子抬起手,輕輕撩開麵紗一角看了看天色。
李正峰下意識跟著看去——
隻一眼,月光都好像黯淡了。
女子飛快放下麵紗,聲音還是那麼柔和:“道長神機妙算,步步緊逼,我還能說什麼呢?”
張世平摸著下巴假裝有胡子)笑道:
“娘子太客氣了,這是雙贏。而且結下這份善緣,以後肯定有用!”
女子說:“隻是拈花仙子的本命香息還得另外找,道長是在這裡等著,還是跟我一起去?”
張世平擺擺手:“不用麻煩,娘子發個誓就行。貧道信得過娘子這樣的女中君子!”
女子依言發了誓,抱著孩子要走。
白眼傻子像座鐵塔一樣堵在路中間:“壞了規矩,走不了。”
張世平上前打圓場:“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放人吧。”
傻子搖頭,一動不動。
林胡也湊過去,拍著胸脯:“兄弟,給哥個麵子!讓這小娘子過去!”
傻子還是搖頭。
林胡皺起眉:“咋?不給麵子?吃乾抹淨不認賬了?你今晚啃的燒雞豬肘子,可都是哥掏的錢!”
傻子猶豫了一下,依然搖頭。
李正峰推開兩人:“廢什麼話!看我的!”
他走到傻子麵前,聲音不高,但每個字都像石頭砸在地上:
“兩條路,你自己選。一,給我麵子,放她們走。從今往後,白天再沒人敢欺負你,頓頓有飽飯吃。”
“二,她們十一個,加上我們七個,一共十八個打你一個。現在就送你去見閻王!選吧。”
白眼傻子一下子懵了。
李正峰拍了拍他結實的胸膛,眼神像刀子:
“彆以為我不知道你以前乾過什麼好事!我是玄鏡司千戶!就你那些爛賬,落我手裡,殺你全家都算輕的!明白嗎?”
白眼傻子沉默地低下頭,腳步沉重地走回了破廟。
廟門關上,隱約傳來一聲響亮的耳光,還夾著懊惱的低吼:“讓你饞嘴!”
麵紗女子對著眾人行了一禮。
胡四娘大聲喊道:“娘子請到殤靈歸!恭請娘子上轎!”
地上兩堆篝火猛地熄滅。
那八個一直低頭烤火的漢子,動作飛快地抓起燒得焦黑的木頭,哢哢幾下,一架通體赤紅、像火焰凝成的八抬大轎瞬間就拚好了!
胡三娘拉開轎簾,麵紗女子抱著殤靈鑽了進去。
放下簾子時,胡三娘抽了抽鼻子,疑惑道:“咦?哪來的尿臊味?”
林胡臉不紅心不跳,悄悄提了提褲腰帶。
三人回到村裡,挑了最寬敞乾淨的一戶人家,推門進去。
驚醒的漢子剛要發火,十枚銀元“叮叮當當”滾到他麵前。
漢子立刻堆起笑臉:“官爺要借宿?隨便住!隨便住!”
林胡走過去:“這錢不止是住宿費,還是…”
“明白明白!明天的早飯錢!”漢子喜滋滋地把錢揣起來。
林胡說:“早飯不用你管。從今天起,那白眼傻子的兩頓飯,歸你管!你們吃什麼,他就吃什麼!再敢讓你家崽子欺負他…”
他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連你帶崽子,耳朵一塊割了當下酒菜!”
漢子不樂意了:“十枚銀元管他一輩子?”
“每個月都會有人給你送十枚銀元。”李正峰接話,
“這錢就是讓你喂飽他、護著他的工錢。乾不乾?不乾我找彆人。”
“乾乾乾!”漢子忙不迭點頭,
“官爺放心!傻子現在就是咱的財神爺!咱一定好好伺候著!”
李正峰手指並攏像劍一樣一揮,腰間佩刀“鏘”一聲出鞘,寒光一閃,旁邊一張木凳子“哢嚓”一聲被劈成了四瓣!
“乾,就給我乾好!不然,這凳子就是你全家的下場!”
漢子嚇得一哆嗦,連連賭咒發誓。
在村裡歇了一夜,問清楚路,第二天一早三人就駕著馬車趕往嶺北縣。
路上,李正峰忍不住問:“道長,你跟那狐仙娘子要拈花仙子的本命香息乾嘛?那香息…難道是仙子的…一口氣?”
張世平說:“差不多吧。等東西送來你就知道了,這東西對你那‘雷霆刀法’大有好處。”
“有什麼用?”
“要是有高人幫忙,能把它煉成一尊‘拈花仙子神像’,刻在你的砍頭刀上,那你這把刀就算不是天下無敵,也足夠你在人間橫著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