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指向李正峰，豎起大拇指，又用力拍拍自己胸口，同樣比出大拇指。
“是夠狠的。”
李正峰扯了扯嘴角，接著說道，
“你倆什麼底細，我會查清楚。若真像霄戰說的，平時也就偷點吃的沒乾過大惡，我就把你們招進玄鏡司當差。”
“彆的不說，吃飽穿暖一輩子，沒問題。”
——進了玄鏡司確實餓不著凍不著，隻不過這“一輩子”是長是短，可就說不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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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二博聽得兩眼發直，李正峰鄭重道：
“我說到做到。這是拿你今晚的膽氣換的。”
王二博激動得“啊啊”直叫，左手拚命搖晃霄戰的肩膀，咿咿呀呀說個不停。
安頓好兩人，李正峰大步走出破窯。
那群濕骨妖雖然清理乾淨了，可上了沈儀身的妖鬼卻溜走了。
凍死骨沒腦子隻剩殺戮的衝動，問不出越明的下落。
但逃掉的那隻妖鬼，說不定知道點什麼。
儘管他內心對越明還活著已不抱希望——濕骨妖的煞氣實在太重！
正發愁該怎麼追蹤，他忽然一愣——前頭細雨蒙蒙的空地上，竟悄無聲息地立著一道素白身影。
夜風掠過，吹起她輕薄的鬥篷，一縷幽香隨風飄來。
單看身段和這若有似無的香氣，便知是個絕色女子。
她靜靜站在細雨中，李正峰揚聲問：
“是人？還是妖鬼？”
白衣女子聞聲回頭，手中一道白綾捆得結結實實——正是從沈儀身上逃掉的那隻妖鬼。
她輕輕一推，把那團東西送過來：“我師妹欠你的人情，兩清了。”
嗓音清冽得像山澗泉水。
李正峰下意識追問：“師妹？難道……你出自九霄樂宮？”
他身邊能扯上“師妹”這層關係的，也隻有鄭雅婷了。
女子微微頷首：“我是她大師姐。她欠你的，我來還。”
“原來你就是她常掛嘴邊的那位師姐？你跟了我多久？”
他居然從頭到尾都沒察覺！
就算自己江湖閱曆淺，可張世平那小子，實力可能比自己還高，怎麼也沒半點反應？
女子淡淡解釋：“隻有你獨自一人時，我才會現身。”
“從鄭雅婷在林中第一次見到你，我就在了。”
李正峰猛地想起之前在桃婆婆屋頂的動靜：
“之前我們去安北縣下穢穴，你也跟著？蹲在馬婆婆房頂的是不是你？”
“鄭雅婷找姐姐那段日子，一直是你暗中護著她？”
女子點頭：“你助鄭雅婷拿下殺她全家的凶手，我幫你捉回一妖鬼，債已清。”
“現在她必須隨我回九霄樂宮。告辭了，李大人。”
話音未落，她身影輕掠而出，如乘風而起，轉眼融入朦朧雨夜。
李正峰急忙喊道：“姑娘怎麼稱呼？”
“你我應當不會再見。即便有緣重逢，又何必執著名姓？”
聲音漸遠，人影早已消失不見。
真是來去如風，捉摸不透。
李正峰拎起那隻妖鬼往回走。
這東西輕得像一團濕漉漉的霧，還在不停扭動哆嗦，看著就詭異。
不過除了瞎撲騰，倒沒見它有什麼真本事。
李正峰拿了那柄桃木神劍在它頭頂晃了晃，它立刻縮成一團，慫得沒眼看。
回到破窯裡頭，一股濕冷寒氣撲麵而來——之前打鬥留下的水汽還沒散，陰冷得像冰窖。
倒是省了保管屍首的事：
沈儀早已渾身僵硬，皮膚上凝著水珠，摸上去冷得硌手。
李正峰瞥了眼妖鬼身影，它灰溜溜地鑽回沈儀體內。
下一刻，僵直的屍體猛地一顫，眼睛倏地睜開，動作遲鈍地慢慢站直。
剛站穩，他就擠出一個僵硬又討好的笑，朝李正峰連連彎腰：
“大人英明！神通無敵！”
李正峰差點笑出聲——這妖鬼還挺會拍馬屁？
霄戰頓時火冒三丈，跳出來指著沈儀罵：
“呸！你這害人東西！剛才不是挺橫嗎？”
“不是說我家大人吹牛嗎？現在怎麼不囂張了？”
他特意把“我家大人”幾個字咬得格外響亮，胸脯挺得老高。
沈儀搓了搓凍得發僵的臉，乾笑著討好：
“大人威風八麵，小的佩服得五體投地……”
“省省吧，”李正峰打斷他，“你到底是什麼東西？”
沈儀一臉委屈：“我就算說了，大人您能信嗎？肯定不會的……”
“放屁！你不說怎麼知道我們不信？”霄戰上前一步，擺足官威怒吼。
沈儀縮縮脖子：“這位大哥彆動怒……咱們又沒深仇大恨，好好說不行嗎……”
霄戰眼一瞪：“誰是你大哥？本大人是玄鏡司正役！跟你這邪祟扯什麼交情？”
“沒深仇大恨？剛才你明明打算把我們三個全弄死！”
“幸虧我家大人本事通天、正氣護體，我兄弟又拚命擋門，才沒讓你得手！”
“說！你到底是啥玩意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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