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麥沉吟道:“鬼帝刑天,乃妖鬼界至尊!”
“故你該明白妖鬼祭是何意——此乃祭祀大帝,祈刑天賜將士無懼傷痛再戰之勇,予將士麵對強敵永不退縮之誌!”
李正峰皺眉——楊武濤跟他說的可並非如此。
他又試探道:“那你知不知一個叫妖鬼祭的組織?”
張麥搖頭:“妖鬼祭是祭禮,非是組織。”
李正峰也搖頭:“非也,現今有一組織就叫妖鬼祭,他們四處拐掠婦孺施以酷刑,手段殘忍,人神共憤。”
張麥仍舊搖頭:“我不知。我張氏世代居此桃花源,此處有田有水有山有樹,實是仙境。”
“你留下便知此處之好。我敢同你打賭:隻要你留一日,便再不想回那汙濁人間。”
李正峰問:“你若賭輸又如何?”
張麥一愣:“你說什麼?你不是講若我答你問,你便願留下麼?”
李正峰道:“不錯,我問你妖床來曆,你並未答我。”
到這份上張麥若還不知被耍,那腦袋真和彭誌有得一拚。
明白被耍,張麥暴怒:“給我拿下!”
李正峰全無懼色,一步踏前甩手飛出桃木劍:“劍出!統統給我趴下!”
桃木劍橫掃無頭屍,雷聲滾過,一具具屍體登時灰飛煙滅。
全然是碾壓之勢。
這些屍體隻會蹣跚靠近,桃木劍一觸即潰,轉眼便滅卻上百。
但屍身仍不斷自祭台躍下。
張麥在台上大笑:“年輕人就是氣血旺!但我倒要看你有多少精氣,能在我無頭奴圍攻下撐幾時!”
李正峰不屑一笑,抽出砍頭刀準備近身迎敵,同時禦劍直取張麥。
便在此時,天地間忽降大雨。
明月仍懸,天無片雲,竟有嘩啦大雨傾盆而下。
雨水一落,張麥驚恐大呼:“不!”
無頭屍如遇陽春雪,雨水沾身便融。
李正峰頓時明了——這場大雨定是張世平神通,外麵的人正在設法救他脫困。
但他嗅了嗅,覺雨水有些異樣。
怎有點溫熱?
還有點腥氣?
他心道不妙,急忙收回桃木劍改用砍頭刀,施展《雷霆刀法》。
刀光如電,風不能入、水不能潑,宛若圓月升空……
奈何他還是濕透了……
融化的不止無頭屍,還有祭台與整片天地。
最終月光模糊,李正峰眼前一花,瞧見了滿屋子的人。
他重回臥室,仍坐於床上。
眾人長舒一口氣:“太好了!李大人無恙!”
“李大人平安歸來!”
“多謝佛祖庇佑!方才貧……我向佛祖許願:若李大人安然返回,我願提早去侍奉他老人家!”
“然後嚇得佛祖趕緊把他送出來了?”
“阿彌陀佛,一邊去!”
張世平捋須笑道:“福生無量天尊,莫吵。李大人,可知方才發生何事?”
林胡忽然插嘴:“先彆言語!諸位瞧,咱們這像不像鬨新房?李大人便是新嫁娘……”
“鬨你個頭!”
李正峰躍起給他一拳,
“天殺的!方才我困在床裡頭,那兒下了場雨。快說!這雨到底是什麼名堂?”
一夥人被他突如其來的火氣,搞得有點懵,
剛想開口問個明白,李正峰卻誰都不信,直接望向吳瑩瑩:
“瑩瑩,你這人最實誠,心地乾淨,從來不騙人。你老實跟我說,剛才那雨到底是什麼?”
他手中暗暗掐好劍訣,桃木神劍隨時準備劈出去。
吳瑩瑩捂嘴笑了:“原來在李大人心裡我是這樣的呀?我當然不騙你——那其實是符水啦。”
“道長找古員外要了一壺清水,燒熱之後融了幾張符紙進去,潑到床上就把你弄出來啦。”
李正峰一臉懷疑:“水怎麼是溫的?”
“林爺擔心你著涼,特地叫廚房燒成溫水再調的符水。”
“好家夥,這麼貼心?”
李正峰狐疑地瞥向林胡,
“那怎麼還有股怪味兒?”
“為了破邪,摻了黑狗血和公雞冠血。”
“本來林爺還想找月事布泡一泡,說那樣辟邪效果更猛,可惜沒找到。”
李正峰頓時瞪向林胡:“我就知道你沒安什麼好心!”
林胡氣得跳腳:“你真是老母雞上樹——叫得不是那個調!我那是為了救你才想下猛藥!”
張世平捋著胡須說道:“確實,李大人你誤會林爺了。”
“剛才我們聽見劍鳴衝進來,發現你人沒了,還以為你被耗子精扛去當姑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