攀金蓮簡直想變成他身上的一個掛件。
張世平狠狠瞪了他一眼:
“少廢話!這烏漆麻黑的晚上彆提那些臟東西!”
“記清楚你現在的身份,你這算不算欺負良家婦女?”
林胡立馬老實噤聲。
祖墳地離村子沒多遠,沒走一會兒就望見了一片墳頭。
一座接一座的土包,一塊又一塊的石碑。
三個人舉著三支火把,跳動的火苗下,那些墓碑和墳包的影子被拉得老長,扭來扭去。
張世平吩咐道:“分頭找找姚坎的碑,找到了喊我……”
“大師……咱們能一塊兒找嗎?”
攀金蓮聲音發顫地懇求。
張世平看了她一眼,點點頭:“行吧。”
墳墓排列得挺有規矩,顯然是按輩分來的。
他們找到標著“坎”字輩的那片區域,沒多久就發現了姚坎的墓碑。
這是塊老碑了,多年風吹雨打,碑麵已經斑駁不清。
墳頭倒是乾乾淨淨,林胡舉著火把四下照了照——發現所有墳頭都異常乾淨,寸草不生。
他想起李正峰之前的話,開口道:“道爺,這地方真邪性,整片墳地連根雜草都不長?太反常了!”
張世平凝神觀察著墳堆,說道:“姚坎這墳也不對勁。這深更半夜的,它正要結陰親,按理該有陰緣紅線露在外麵才對。”
“那陰緣紅線一頭係死人,一頭係陰魂,所以攀姑娘夢裡能看見,醒來卻找不到。”
他沉吟了一會兒,抬頭道:“這鬼東西恐怕有點道行。林爺你先帶攀姑娘撤,我留這兒會會它。”
“你打算怎麼對付?”
張世平壓低聲音:“怕被你那張嘴說中,今晚恐怕得請它出來見見麵了!”
林胡來勁了:“那佛爺我留下,幫你刨坑。”
張世平搖頭:“用不著,它自己會開。你們快走,彆磨嘰。”
林胡翻了個白眼:“得,那道爺您自個兒小心。”
他護著攀金蓮離開祖墳往村子走,一邊催促:“趕緊回屋,這荒郊野外的不安全。”
祖墳在村子東北頭,他們住南邊,想回去得繞一大段路。
攀金蓮小聲提議:“高人,要是趕時間的話,不如直接從村子裡穿過去?”
林胡腦子簡單,覺得沒問題:“成,那就走快點。”
兩人前一後進了村。
濃得化不開的黑暗和密密麻麻的房屋瞬間將他們吞沒。
一扇扇半掩的門板開始無故晃動,像是風吹的,又像是門後有人正使勁想推門出來。
攀金蓮主動抓住林胡的手,怯生生地說:“高人,小女子好害怕。”
林胡反手握住她冰涼的小手:“彆怕,有佛爺在。唉,你們姑娘家就是體寒,手咋這麼涼?”
攀金蓮輕聲道:“高人,小女子不是怕冷。”
林胡理所當然地說:“佛爺知道,你是怕鬼嘛。”
攀金蓮偷偷抿嘴一笑,聲音更低了:“也不是。高人,小女子是怕留在墳地的那位高人,他一句話讓我心裡發毛。”
“什麼話?”
“他說,‘陰緣紅線是係在死人和陰魂手上’。”
攀金蓮忽然站定,在火光中舉起一條手臂。
袖子滑落,露出一條刺眼的猩紅細線,沒有線頭,仿佛直接從她手腕下的皮膚裡長出來的。
她輕輕晃動手腕,低頭露出一個詭譎的陰笑:
“高人,他說的陰緣紅線,是不是就長這樣?”
林胡臉色一繃:“你身上怎麼會有陰緣紅線?你到底是人是鬼?”
攀金蓮輕笑出聲:“您說呢?我親愛的~高~人~”
林胡沉聲道:“攀姑娘,這玩笑可開不得,你究竟怎麼回事?”
攀金蓮反而用冰涼的手握緊他的手腕,癡癡地望著他:
“小女子這時候怎麼會開玩笑呢?如您所想,小女子就是鬼呀。”
然後她看見麵前這個高大男人的表情變了。
但不是恐懼。
而是一種莫名的興奮。
興奮到臉都扭曲了:“你真是鬼?這麼漂亮的女鬼?他娘的總算讓佛爺我撞上一回了!”
“他娘的佛爺我強搶民女是違法犯罪,李大人知道了非砍了我不可!”
“可你是鬼啊!佛爺我強搶女鬼不犯王法也不違戒律!”
“來吧寶貝兒!今晚過後咱就是跨越陰陽的交情了!”
他一把摟住攀金蓮,隨便找了間屋子就要往裡拖。
那間屋原本晃動的門板瞬間靜止,然後猛地向外鼓脹,像是門後有什麼東西正在拚命頂著門,不讓他們進去。
彆進來!
攀金蓮一時沒反應過來,盯著林胡滿心狐疑:
這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兒?
但她很快明白過來,怨毒地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