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正說笑放鬆,張世平突然扭頭盯向大門:“外頭有動靜!”
林胡壓低聲音問:“來了多少人?要不我把鄭風婷放出去探探?”
“這大晚上的,正是邪祟橫行的好時候。”
李正峰望向攀金蓮,她怯生生地擺手:
“我就是個沒什麼本事的小妖鬼,真的……不過想替那冤死的姑娘討個公道。”
一旁的小道童小聲提議:
“要不……我出去把他們騙進來?我在這兒人緣不錯,平時又慫又老實,他們肯定不會懷疑。”
李正峰樂了,拍拍他肩膀:“可以啊小兄弟,有膽有謀!等這事了結,跟我回陽間,我保舉你去衙門當差,準有前途。”
他語氣欣慰,繼續說道:
“彆緊張,照我說的做——劍出!”
誰知情勢瞬間反轉!
一道電光撕裂空氣,直撲而來。
“砰——”
小道童整個人被轟飛出去,周身黑氣洶湧,臉色慘白,“噗”地吐出一大口血!
林胡反應極快,掄起手邊的木椅就砸過去。
卻沒料到,小道童隨手一揚,就把他連人帶椅震飛老遠。
林胡還沒落地,電光再度殺到!
快如遊魚追浪,一閃即至。
分明是想趁他病、要他命!
小道童指訣疾變,周身黑霧凝成一隻巨爪,淩空一把抓住電光,像漁夫擒住一尾銀光閃閃的活魚。
李正峰指捏劍訣,沉聲一喝:“破!”
電光猛然翻滾,烏黑劍身上雷光竄動,黑霧扭曲一瞬,不得不鬆開了劍。
李正峰禦劍回撤,小道童踉蹌退至門邊。
他穩住身形,眼神怨毒地瞪向李正峰,嘶聲道:
“你……你怎麼看出我有問題?”
李正峰本來還想再攻,一聽這話反倒收手笑了:
“我眼睛亮著呢,就你這點演技,騙誰啊?”
攀金蓮趕緊扶起林胡,他一邊呲牙一邊罵:
“靠,輕敵了!早知道就該使五成力揍他!”
小道童壓根沒理他,隻死盯著李正峰:“我哪裡露了餡?”
李正峰笑嘻嘻地說:“你倒裝得挺像,可惜你們家能手下破綻百出,每一個眼神都指向你,我不懷疑你都難啊。”
小道童冷颼颼地瞥向陳塘。
原本半死不活的陳塘突然來了勁,連滾帶爬磕頭道:
“鬼祭大人明鑒!他這是挑撥!快抓住他,彆讓他把化外之地的秘密帶出去!”
李正峰笑得更歡:“瞧,他又送你兩個破綻:一是不打自招你的身份,二是這化外之地對你們妖鬼祭特彆重要,見不得光。”
那道童模樣的鬼祭祭司一腳跺地,一道黑霧如毒蛇竄出,纏上陳塘,迅速鑽入他七竅。
張世平一道符籙甩出貼在陳塘身上,黑霧翻騰,轉而纏上符紙。
鬼祭祭司輕嗤:“原來是符籙派的高手。不知出自天山一脈?”
張世平笑而不答。
鬼祭祭司自覺沒趣,又轉向李正峰:“你說這廢物渾身破綻,具體說說?”
李正峰道:“最明顯的就是,他從頭到尾不敢罵你一句,就算你揭他煉妖鬼的老底,他也屁都不敢放。”
“可能你們平時就這樣——但他怕你怕到骨子裡了!”
“自打我們進屋,他連正眼看你一次都不敢,每次偷瞄都戰戰兢兢,這還不夠明顯?”
鬼祭祭司眯眼瞪向陳塘,牙縫裡擠出兩個字:“蠢貨!”
李正峰接著說:“你也是蠢。想想,陳塘一進門就知道我們不對勁,你這堂堂鬼祭祭司能不知道?我早防著你呐!”
“還有,連藥令都不清楚鬼祭祭祀的品級,你一個小道童倒門兒清?”
“更蠢的是,我家道長隻說外麵有人,可沒說幾個,你倒主動說要引‘他們’進來——‘他們’?你怎麼知道不止一個?”
“最最蠢的是,你居然自曝身份,要不然我們哪曉得這兒還藏了個祭祀?”
張世平捋須笑道:“無量天尊,最後這個倒不算太蠢。”
“這老小子是故意亮招牌,想用他八品的修為嚇住我們,讓我們隻顧外頭,他好就近偷襲,省事省力。”
鬼祭祭祀被說中心思,卻不羞不惱,反而笑:
“不愧是名動嶺南的玄鏡司新人,身邊果然能人輩出。”
林胡得意接話:“那可不……”
“沒誇你,”
鬼祭祭祀冷冷打斷,
“你這樣的廢柴閉嘴,還沒你說話的份。”
林胡頓時跳腳:“老子偏要說!李大人,彆跟他囉嗦,乾他!我看他就是在拖時間!”
鬼祭祭祀哈哈大笑:“你還不算太笨,居然看出我在拖延時間。”
“那你們猜猜,我為什麼要拖時間?”
“巧了,我也在拖,”
李正峰也笑,“你馬上就知道為啥了。”
“劍出!”
鬼祭祭司蔑笑一聲,縱身要躲,卻突然腳下一絆。
低頭一看——
好家夥,後庭花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