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淵生死劫
靈淵深處,黑暗與光明的交鋒已至白熱化。黑色的漩渦如同一隻貪婪的巨口,瘋狂吞噬著周圍的靈韻。漩渦中心,交織著的黑暗力量與靈脈本源之力發出沉悶的咆哮,每一次碰撞都掀起足以撕裂空間的能量亂流。肖飛、雅玲、月飛,以及青嵐仙子、雷炎仙君五人,正如同狂風暴雨中飄搖的孤舟,苦苦支撐。
“噗——”
雅玲一聲悶哼,胸口氣血翻湧,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她手中的淨邪靈玉光芒黯淡得如同風中殘燭,原本柔和而強大的淨化之光,此刻隻能勉強在她身前形成一層薄薄的護罩,抵擋著從漩渦中不斷噴湧而出的、帶著腐蝕氣息的墨色魔氣。每一次魔氣衝擊在護罩上,靈玉便會發出一聲幾不可聞的悲鳴,光芒也隨之黯淡一分。她能感覺到,靈玉內部的力量正在被急速消耗,那是一種近乎油儘燈枯的疲憊感。她想起了靈玉認主時的情景,想起了那朵在玉中綻放的蓮影,想起了刻在玉麵上的“慈”字古篆。“不能……放棄……”她咬著牙,用儘最後一絲靈力去催動靈玉,哪怕光芒再微弱,也絕不能讓這守護之光熄滅。
“鐺!”
一聲刺耳的金鐵交鳴響徹靈淵。月飛隻覺得一股沛然莫禦的力量順著斬邪劍傳來,震得他手臂發麻,虎口瞬間崩裂,鮮血染紅了劍柄。更讓他心驚的是,手中的斬邪劍——這把伴隨他多年、斬妖除魔無數的神兵,此刻竟然在劍身上出現了一道清晰可見的裂痕!那裂痕從劍尖延伸至接近護手處,如同一條猙獰的傷疤,訴說著剛才那一次碰撞的慘烈。黑暗力量的反撲遠超想象,那股力量不僅狂暴,更帶著一種詭異的侵蝕性,正試圖瓦解斬邪劍的劍意和材質。月飛眼神一凜,非但沒有退縮,反而將更多的靈力注入劍中。劍身在他手中發出一聲低鳴,裂痕處似乎有淡淡的金光流轉,暫時抑製住了裂痕的蔓延。他想起了師傅臨終的教誨,想起了劍意關時看到的戰死袍澤的英魂,“守護……哪怕粉身碎骨!”他低吼一聲,緊握斬邪劍,再次對準了漩渦中心。
“卦象……全亂了!”肖飛的聲音帶著一絲難以置信的震驚和焦慮。他攤開手掌,幾枚原本在他手中靈活翻飛、能推演天機的銅錢,此刻卻如同失去了靈魂的廢鐵,黯淡無光地躺在他的掌心。剛才一股強大的能量衝擊波掃過,不僅震散了他凝聚的卦象,更是直接乾擾了銅錢與天地氣機的聯係。他嘗試著再次捏訣,口中念念有詞,但無論如何催動,銅錢都毫無反應,仿佛被一層無形的枷鎖禁錮住了。失去了銅錢的推演,他就像失去了眼睛,無法再洞察黑暗力量的弱點和攻擊軌跡。冷汗從他額角滑落,他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沒有了推演,他還有頭腦,還有與同伴並肩作戰的決心。他看向雅玲和月飛,又看了看同樣麵色凝重的青嵐仙子與雷炎仙君,沉聲道:“諸位,雖失了算卦之力,但我等初心未改!”
青嵐仙子的聚靈燈光芒也在不斷閃爍,燈油似乎即將耗儘,那原本能照亮一切迷霧的柔光,此刻也隻能勉強形成一片光暈,護在她和雷炎仙君身側。雷炎仙君的震雷箭早已射出,此刻正插在漩渦邊緣的一塊巨石上,箭身劇烈震顫,發出“嗡嗡”的鳴響,卻再也無法積蓄起足夠的雷霆之力進行下一次攻擊。他們二人的情況,同樣不容樂觀。
黑暗力量似乎察覺到了眾人的力竭,反撲更加猛烈。漩渦中,漆黑的魔氣凝聚成無數猙獰的麵孔,發出淒厲的嘶吼,化作一道道黑色的匹練,如同毒蛇般狂猛地射向五人。每一道匹練都蘊含著毀滅的力量,空氣在它們的穿行下發出“滋滋”的爆鳴聲。
“噗!噗!”
雅玲的護罩終於支撐不住,被兩道魔氣匹練洞穿。她悶哼一聲,身體如同斷線的風箏般倒飛出去,嘴角溢出一縷鮮血,手中的淨邪靈玉“哐當”一聲掉落在地,光芒徹底熄滅。
“雅玲!”月飛目眥欲裂,怒吼一聲,不顧自身安危,揮劍斬向襲來的魔氣,同時身形如電,衝向倒飛的雅玲,將她穩穩接住。斬邪劍上的裂痕又深了一分,一股冰冷的黑暗能量順著劍身侵入他的體內,讓他經脈一陣刺痛。
“月飛哥……”雅玲虛弱地睜開眼,看著月飛手臂上因為抵擋魔氣而浮現的黑色紋路,眼中滿是焦急和自責,“我……我沒事,彆管我,快……快封印……”
“說什麼傻話!”月飛將她輕輕放在一塊相對安全的巨石後麵,聲音沙啞卻異常堅定,“我們是同伴,要死一起死,要活一起活!”
幾乎在同時,肖飛也被一股衝擊波震得連連後退,撞在岩壁上,喉頭一甜,差點噴出血來。他掙紮著爬起來,踉蹌著跑到月飛身邊,撿起地上的淨邪靈玉,入手一片冰涼。他看著靈玉上黯淡的“慈”字,心中那股從未動搖過的信念再次變得無比清晰。
青嵐仙子和雷炎仙君也被魔氣逼得連連後退,聚靈燈的光芒徹底熄滅,震雷箭的光芒也黯淡下去。兩人背靠背站在一起,臉上都帶著決絕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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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真的要失敗了嗎?”青嵐仙子喃喃自語,眼中卻沒有絲毫畏懼,隻有對守護之物的執著。
“哼,我輩仙人,豈有退縮之理!”雷炎仙君冷哼一聲,猛地拔出插在石中的震雷箭,雖然箭身光芒微弱,但他握箭的手卻異常穩定,“大不了,魂歸天地!”
五人再次聚集在一起,背靠背,麵對著那不斷擴張、仿佛要吞噬一切的黑暗漩渦。他們的身體傷痕累累,靈力幾近枯竭,手中的神器光芒黯淡,甚至出現了破損。死亡的陰影從未如此接近,冰冷而沉重地壓在每個人的心頭。
然而,他們的眼神,卻沒有絲毫的恐懼和絕望。
月飛握著斬邪劍,儘管劍已裂痕累累,他的目光卻如磐石般堅定,望向漩渦深處,那是黑暗力量的核心,也是他們必須封印的地方。他想起了人間百姓的笑臉,想起了仙界的安寧,想起了那些需要守護的一切。
雅玲靠在月飛身上,虛弱地喘息著,她看著手中重新被月飛塞回來的淨邪靈玉,感受著那殘留的一絲微弱聯係。她想起了人間那位用最後口糧換來暖爐贈予她的老婦,想起了那份人間的溫暖和善意,那是她力量的源泉,也是她不能放棄的理由。“慈心濟世,淨邪存暖……”她在心中默念著,試圖再次喚醒靈玉。
肖飛緊握著那幾枚失去作用的銅錢,掌心因為用力而微微發白。他沒有了推演未來的能力,但他能看到眼前的同伴,能感受到他們共同的信念。他想起了破廟中為救幼童自斷經脈的自己,想起了那份即使身處絕境也不曾熄滅的星火。沒有了天機,他還有人心,還有與同伴並肩作戰的勇氣。
青嵐仙子看著身邊的雷炎仙君,又看了看前方的黑暗,她想起了太白仙君的囑托,想起了仙界的責任。聚靈燈雖然滅了,但她心中的守護之光不滅。
雷炎仙君握緊了震雷箭,感受著箭身殘留的雷霆之力,他想起了自己修煉的初衷,就是為了斬妖除魔,守護一方安寧。震雷箭雖弱,但其誌不改。
“我們……”月飛深吸一口氣,聲音嘶啞卻帶著穿透人心的力量,“不能在這裡倒下!”
“對!”肖飛立刻回應,眼中重新燃起鬥誌,“黑暗力量越強,我們越要迎難而上!”
“靈玉……還能再亮一次!”雅玲用儘全身力氣,將一絲殘存的靈力注入淨邪靈玉,靈玉果然再次亮起了一點微不可察的光芒。
“雷霆……亦未熄滅!”雷炎仙君低喝一聲,震雷箭發出一聲輕鳴,箭尖跳躍起一絲微弱的電光。
“雲霧……尚可聚散!”青嵐仙子拂塵一揚,雖然沒有了聚靈燈的光芒,但仍有幾縷稀薄的仙雲彙聚在她身前。
月飛看著同伴們,感受著他們傳遞過來的力量和信念,他舉起斬邪劍,儘管劍身裂痕猙獰,卻依然指向黑暗的核心。
“諸位!”他的聲音在靈淵中回蕩,帶著一種赴死的悲壯,更帶著一種必勝的決心,“今日,我等或許身死道消,但守護人間仙界的信念,永不磨滅!”
“是!”肖飛、雅玲、青嵐、雷炎齊聲應和,聲音彙聚在一起,形成一股不屈的洪流,對抗著靈淵中的黑暗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