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他的咒語,石殿地麵上的符咒突然亮起紅光,那些魂瓶裡的魂魄發出更加淒厲的尖叫,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透明,一絲絲白色的霧氣從魂瓶裡溢出,彙入崔判官手中。
“不好,他在強行抽取魂魄的靈力!”雅玲臉色大變,指尖彈出數道青色靈力,試圖護住那些魂瓶,但她的靈力剛靠近,就被符咒的紅光彈開了。
肖飛眼神一凜:“月飛,掩護我!”
月飛會意,玄鐵劍舞得密不透風,將不斷從牆壁裂縫中竄出的鎖鏈儘數擋下。肖飛則趁機衝向崔判官,靈玉被他灌注了全身靈力,化作一道耀眼的白光,直逼崔判官麵門。
崔判官不閃不避,雙手猛地向前一推,那些白色的霧氣在他身前凝聚成一道屏障。白光與屏障相撞,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整個石殿都劇烈地搖晃起來,牆壁上的符咒瞬間黯淡了下去。
煙霧彌漫中,肖飛踉蹌著後退幾步,靈玉的光芒弱了不少。崔判官也不好受,嘴角溢出一絲黑血,身上的黑氣淡了些許,但眼神卻更加瘋狂。
“有點意思。”他擦掉嘴角的血,舔了舔嘴唇,“看來不拿出真本事,還真擺不平你們。”
他緩緩抬起右手,掌心向上,一枚黑色的令牌緩緩浮現。令牌上刻著一個猙獰的鬼頭,鬼頭的眼睛裡閃爍著紅光,散發著令人心悸的氣息。
“那是……拘魂令?”雅玲失聲驚呼,“不對,這拘魂令怎麼會是黑色的?”
正常的拘魂令是白色的,由閻王親授,用於勾取壽終正寢之人的魂魄。而黑色的拘魂令,隻在傳說中出現過,據說能強行拘走生人的魂魄,是冥界的禁忌之物。
“看來小仙子見識不少。”崔判官掂了掂手中的黑色拘魂令,臉上露出殘忍的笑容,“這可是我用了三百年時間,收集了無數怨靈的怨氣才煉成的寶貝,今天就讓你們嘗嘗它的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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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將拘魂令猛地擲向空中,令牌在空中炸開,化作無數黑色的光點,如雨點般射向三人。每一個光點都帶著一股強大的吸力,像是要將人的魂魄從身體裡硬生生扯出來。
月飛和肖飛立刻將雅玲護在中間,玄鐵劍的劍氣與靈玉的光芒交織在一起,形成一個密不透風的護罩。但那些黑色光點如同跗骨之蛆,不斷撞擊著護罩,發出“叮叮當當”的脆響,護罩的光芒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減弱。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護罩撐不了多久。”肖飛沉聲道,“月飛,找機會毀掉那些符咒,它們在給拘魂令提供力量。”
月飛點頭,目光掃過地麵上的符咒,尋找著其中的關鍵。雅玲則閉上眼睛,全力催動靈力,試圖與那些魂瓶裡的魂魄溝通,希望能喚醒他們的意識。
就在這時,石殿外突然傳來一陣悠揚的笛聲,笛聲清越,帶著一股安撫人心的力量。那些原本瘋狂撞擊護罩的黑色光點,動作突然變得遲緩,甚至有一些開始消散。
崔判官臉色一變:“誰?”
笛聲越來越近,石殿門口的陰影裡,緩緩走出一個身影。那人穿著一身洗得發白的布衣,手裡拿著一支竹笛,正是之前在忘川河邊失蹤的孟婆。
她的頭發依舊花白,臉上的皺紋更深了,但眼神卻異常清澈,手裡的竹杖敲在地上,發出“篤篤”的輕響,與笛聲相得益彰。
“崔玨,三百年了,你還是沒放下。”孟婆的聲音很輕,卻清晰地傳到每個人耳中,“你妹妹若是知道你用這種方式紀念她,怕是也不會安息。”
崔判官看到孟婆,像是見了鬼一樣,臉色瞬間變得慘白,身上的黑氣劇烈地翻湧起來:“你……你沒死?”
孟婆歎了口氣,笛聲停下,她緩緩舉起手中的竹杖,杖頭指向那些魂瓶:“這些孩子,和你妹妹一樣無辜。你困住他們,和當年的大魔王,又有什麼區彆?”
崔判官的身體猛地一顫,眼神裡閃過一絲迷茫,但很快又被戾氣取代:“住口!你懂什麼!你失去過最親的人嗎?你知道那種無能為力的滋味嗎?”
“我送走了無數魂魄,見過太多生離死彆。”孟婆的聲音依舊平靜,“執念如毒,你被困在裡麵三百年,早就忘了自己最初的樣子了。”
她舉起竹杖,杖頭的青光直射向崔判官懷中的輪回珠。那珠子像是感應到什麼,突然劇烈震動起來,珠身上浮現出的孩童麵孔紛紛露出痛苦的表情。
崔判官慘叫一聲,捂著胸口後退幾步,臉上的黑色紋路以驚人的速度消退,露出原本蒼白但還算清秀的麵容:“不……我的珠子……”
月飛趁機揮劍,玄鐵劍帶著淩厲的劍氣,將地麵上的符咒儘數斬斷。隨著符咒消失,那些黑色光點徹底消散,拘魂令的力量也隨之瓦解。
肖飛上前一步,靈玉的光芒籠罩住那些魂瓶,溫和的靈力緩緩注入,安撫著裡麵的魂魄。
雅玲走到孟婆身邊,輕聲道:“孟婆婆,你沒事太好了。”
孟婆笑了笑,拍了拍她的手:“好孩子,讓你擔心了。”
石殿內,崔判官癱坐在地上,看著懷中光芒漸漸黯淡的輪回珠,又看了看那些魂瓶裡漸漸平靜下來的魂魄,終於捂著臉,發出壓抑的哭聲。那哭聲裡充滿了痛苦、悔恨和絕望,像是積壓了三百年的情緒,終於在此刻爆發出來。
忘川河的水依舊在石殿外流淌,但不知何時,河麵上的魂片開始緩緩聚集成團,像是要重新凝聚成完整的魂魄。石殿外的黑色荊棘也開始枯萎,露出下麵暗紅色的泥土,泥土中,有幾點紅色的嫩芽正破土而出,像是彼岸花的幼苗。
陰曹的天,似乎在這一刻,悄悄透出了一絲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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