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求您把碎片給我。”肖飛鄭重地說，“我必須重組控魂鏡，阻止妖道，也讓被困的魂魄回家。”
老烏龜盯著他看了許久，突然問：“你懷裡那隻紙鶴，是誰的念想？”
紅色紙鶴不知何時從懷裡飛出，在水中輕輕扇動翅膀，發出柔和的光。肖飛看著紙鶴，聲音有些哽咽：“是我師妹的。她為了護我，被黑霧卷走了。”
“執念很深啊。”老烏龜歎了口氣，“這紙鶴裡的念想，竟能在忘川水裡不散。也罷，看在阿雪的份上，也看在你這份執念上，碎片給你。但你要答應我，重組鏡子後，先淨化那些被妖道汙染的碎片，否則強行使用，隻會比黑霧更可怕。”
它用爪子小心地摳下背甲裡的碎片。肖飛接過時，兩塊新得的碎片與他原有的三塊突然共鳴起來，在水中發出耀眼的光。五塊碎片自動拚合，形成了一麵完整的鏡子輪廓，隻差最後一塊。
“最後一塊……”肖飛喃喃道。
“在妖道手裡。”老烏龜說，“他藏在‘回魂崖’，那裡是陰陽兩界的夾縫，鏡子的力量最強。你若要找他，就得去那裡。”
肖飛把完整的半麵鏡子收好，朝著老烏龜深深一揖：“多謝前輩。”
老烏龜擺了擺爪子：“去吧。那妖道不好對付，你要小心。”
紅色紙鶴在前方引路，肖飛順著水流上浮。鑽出水麵時，正落在老翁的船上。老翁看著他手裡半麵發光的鏡子，欣慰地笑了：“隻差最後一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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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飛點頭，望向遠處雲霧繚繞的山巒。回魂崖，就在那片山的深處。
“後生，”老翁突然說，“那妖道能用魂魄獻祭，你可知他用的是誰的魂魄？”
肖飛一愣。
“是那些在黑霧裡找不到歸途的魂魄。”老翁的聲音沉了下去，“他們被困得太久，執念成狂，才會被妖道利用。你若想贏他，光靠鏡子不夠，還得解開那些魂魄的心結。”
他指著河岸上飛舞的紙鶴：“就像這些紙鶴，帶著活人的念想，才能安撫亡魂。你的念想，或許也能喚醒他們。”
肖飛看向懷裡的紅色紙鶴。他想起林薇折鶴時認真的模樣，想起她說“紙鶴能帶著思念飛”，突然明白了什麼。
船靠岸時，夕陽正染紅忘川河。無數紙鶴從四麵八方飛來，圍繞著肖飛手裡的半麵鏡子盤旋，翅膀上的光芒彙聚成一道光柱，直指回魂崖的方向。
“該出發了。”肖飛握緊鏡子，踏上岸邊的土地。
紅色紙鶴在他肩頭停下，翅膀輕輕蹭著他的臉頰，像極了林薇從前撒嬌時的模樣。肖飛笑了笑，帶著滿身的光，朝著回魂崖走去。
第三章：回魂崖，鶴鳴破心魔
回魂崖的風，帶著股鐵鏽味。
崖壁上嵌滿了扭曲的魂魄，他們被困在半透明的繭裡，發出痛苦的嘶吼。肖飛站在崖邊，看著下方雲霧翻騰的深淵，那是陰陽兩界的夾縫，控魂鏡的最後一塊碎片，就在這裡。
“來得挺快。”一個沙啞的聲音從崖頂傳來。
肖飛抬頭，看見一個穿黑袍的男人站在崖邊，臉上覆著青銅麵具，手裡握著最後一塊三角形的鏡碎片。他周身纏繞著黑色霧氣，那些霧氣裡，隱約能看見無數掙紮的人臉。
“妖道！”肖飛握緊半麵鏡子。
“妖道？”男人輕笑，“世人皆稱我為妖道，卻不知我是在救他們。你以為控魂鏡是用來連通陰陽的？不，它是用來淨化這肮臟的輪回！”
他舉起碎片，黑霧突然暴漲：“這些魂魄，被困在兩界之間不得超生，與其痛苦掙紮，不如獻祭給鏡子，助我重塑乾坤！”
黑霧化作無數隻影獸，朝著肖飛撲來。這些影獸比七年前他遇到的更凶猛，獠牙上滴著毒液，眼睛裡燃燒著幽火。肖飛揮劍劈開一隻，卻見它瞬間化作黑霧重組，根本殺不死。
“沒用的。”妖道的聲音帶著嘲諷，“這些是執念化成的魔物，除非你能解開他們的心結，否則永遠殺不完。”
肖飛的手臂被影獸抓傷，鮮血滴落在地。他看著那些影獸眼裡的痛苦，突然想起老翁的話。他從懷裡取出半麵鏡子，又拿出那隻紅色紙鶴：“林薇，幫我！”
紙鶴突然發出耀眼的紅光，飛至鏡子上方。鏡子的光芒與紙鶴的紅光交織，形成一道溫暖的屏障，影獸一觸到屏障，就發出淒厲的慘叫，黑霧漸漸散去，露出裡麵模糊的魂魄。
“是……是我兒子！”一個魂魄突然喊道，他看著崖下，那裡有個穿紅衣的婦人正捧著紙鶴哭泣，“我兒，爹對不起你！”
“娘！”另一個魂魄朝著遠處揮手，那裡有個白發老人正顫巍巍地燒著紙錢。
越來越多的魂魄在光芒中清醒。他們看著陰陽兩界的親人，執念漸漸消散，化作點點星光升入空中。影獸越來越少，妖道臉上的麵具開始龜裂。
“不可能！”他怒吼著，將最後一塊碎片按在自己胸口，“我才是對的！你們都該被淨化！”
黑霧瘋狂湧入他的體內，他的身體開始膨脹，皮膚裂開，露出裡麵蠕動的黑氣。他朝著肖飛撲來，速度快如閃電。肖飛舉起半麵鏡子，紙鶴率先撞向妖道的胸口——那裡正是碎片所在的位置。
“噗嗤”一聲，紙鶴穿過黑霧，竟深深嵌進妖道的胸口。他愣住了，低頭看著那隻紅色紙鶴，麵具突然碎裂，露出一張布滿皺紋的臉。
“這……這紙鶴……”老人的聲音顫抖著，眼裡流出黑色的淚水，“是阿秀折的……我女兒……她最喜歡用糖紙折鶴……”
肖飛猛地想起七年前林薇說過的話：“我娘說，我有個外公，年輕時走丟了，再也沒回來……”
時間仿佛靜止了。
妖道，竟然是林薇的外公。那個為了尋找失蹤的女兒，走火入魔想重組控魂鏡的老人。
“阿秀……”老人喃喃自語，黑霧從他體內漸漸散去，“我找了你一輩子……他們說你死了，我不信……我想用法力讓你回來……可我錯了……”
他胸口的鏡碎片掉落在地，與肖飛手裡的半麵鏡子自動拚合。完整的控魂鏡懸浮在空中，發出聖潔的光芒，照遍了整個回魂崖。那些還被困的魂魄在光芒中露出解脫的笑容，朝著親人的方向飛去。
老人看著鏡子裡映出的影像——一個梳著麻花辮的小姑娘，正舉著紙鶴朝他笑。那是年輕時的林薇，像極了他失蹤的女兒。
“薇薇……”老人的聲音哽咽了，“外公對不起你……”
他的身體漸漸變得透明，化作一道光融入鏡子。控魂鏡的光芒更盛，在空中緩緩旋轉，一道穩定的光柱從鏡麵射出，連接了陰陽兩界的通道。
肖飛站在崖邊，看著光柱裡無數魂魄與親人相擁。他握緊手裡的紅色紙鶴，輕聲說：“薇薇，我們快能見麵了。”
紙鶴突然從他手中飛出，朝著光柱飛去。肖飛跟著紙鶴走進光柱，腳下是柔軟的雲，耳邊是親人團聚的笑聲。
第四章：霧散儘，鶴渡故人來
通道的儘頭，是一片熟悉的草地。
雪白的忘憂草隨風搖曳，無數紙鶴在花間飛舞。肖飛往前走，看見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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