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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7集:蓮生與骨碎(1 / 1)

蓮燼

紅劍刺入血魂晶的刹那,阿瑤聽見自己血脈裡傳來撕裂般的轟鳴。那聲音一半是母親留在紅繩裡的護魂咒,一半是魔界骨血裡奔湧的凶性,兩股力量在劍身上交織成赤色光紋,像條掙斷鎖鏈的龍。劍刃沒入晶石的深度每增加一分,蝕骨林的瘴氣就翻騰得更劇烈,那些懸浮在半空的灰黑色霧氣裡,開始浮現出無數模糊的人臉——有哭嚎的孩童,有怒目的士兵,還有拄著拐杖的老者,他們都在無聲地朝著血魂晶的方向伸展手臂,仿佛要抓住最後一絲掙脫的希望。

血魂晶表麵的裂痕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蔓延,晶體內那些被禁錮的魂魄突然躁動起來。有魔界孩童的啼哭穿透晶石,混著天界仙兵的怒吼,還有人間老農咳嗽的痰音——這些本該在輪回中消散的聲息,此刻竟在照心鏡的金光裡共振,化作細密的音波撞擊著蝕骨林的瘴氣。雅玲握著照心鏡的掌心滲出細汗,鏡緣的花紋正隨著音波微微發燙,她忽然想起墨塵曾說,萬物有聲,魂魄亦然,當善念與惡念的頻率重疊,就連冥界的忘川水都會泛起漣漪。

“不——!”血屠的嘶吼像是從生鏽的風箱裡擠出來的。他撲過來想搶奪紅劍,卻被肖飛甩出的捆仙索纏住腳踝。金光織成的網眼滲出黑霧,那是他體內被血魂晶侵蝕的魔氣在潰散。月飛的劍光適時斬來,將他的衣袖削落,露出小臂上正在結晶化的皮膚,那些血紅色的晶體正順著血管向上攀爬,像無數細小的蜈蚣。血屠的眼睛因驚恐而暴突,他看著自己的皮膚一點點失去知覺,突然瘋狂地大笑起來:“你們以為贏了?魔帝的殘魂早已滲入晶石,他會隨著魂魄一起蘇醒,五界終將成為煉獄!”

阿瑤握著紅劍的手在顫抖。母親的虛影就纏繞在劍身上,她能清晰地感受到那雙手曾無數次為自己編紅繩的溫度——指尖帶著磨蓮子粉留下的薄繭,掌心有縫補鎧甲時被針紮出的細小疤痕。當劍尖觸及血魂晶核心的刹那,母親的聲音突然在她耳邊炸開:“瑤兒,看清楚!”

晶體內的景象驟然清晰——三百年前的忘川河畔,穿著玄色長袍的墨塵正將半捧輪回砂裝進玉盒,他身後跟著個紮羊角辮的小女孩,手裡攥著塊鴛鴦玉佩。那是年幼的阿瑤母親,她踮腳往玉盒裡丟了顆蓮子:“墨塵大人,等魔界變好,我要在忘川邊種滿荷花。”河對岸的彼岸花正開得如火如荼,小女孩的羊角辮上彆著朵白色的小花,與墨塵衣襟上繡的蓮紋相映成趣。畫麵裡的風帶著潮濕的水汽,阿瑤甚至能聞到那縷混雜著花香與泥土的氣息,和母親留在紅繩上的味道一模一樣。

畫麵碎成光點的瞬間,血魂晶徹底炸開。無數魂魄如掙脫牢籠的鳥雀,在照心鏡的光芒裡舒展形體。有個抱著繈褓的魔族女子朝阿瑤揮手,她胸前的玉佩和阿瑤懷裡的半塊正好契合,繈褓裡露出的小拳頭握著顆蓮子;還有個披星甲的仙兵對著月飛的方向拱手,星紋在他胸口一閃而逝,化作顆流星墜向玄水城的方向;最邊緣處,個扛著鋤頭的老農對著玄水城的方向彎腰,褲腳還沾著青禾村的泥土,他身後跟著個紮紅頭繩的小姑娘,手裡捧著個裝滿蓮蓬的竹籃。

他們在光芒中漸漸變得透明,消散前都朝著同一個方向頷首——那裡,無名碑頂的兩株幼苗正在瘋長。黑色的藤蔓纏著金色的枝丫,葉片上的紋路竟與阿瑤母親編的紅繩結一模一樣,在照心鏡的餘光裡泛著溫潤的光澤。

血屠的身體已經完全結晶化。他保持著撲向紅劍的姿勢,晶體表麵映出無數扭曲的麵容,那是被他吞噬的所有魂魄最後的模樣。月飛揮劍斬斷他伸向阿瑤的手臂,斷晶落地時發出清脆的響聲,濺起的碎片裡竟滲出金色的汁液,滴在地上立刻冒出嫩芽。那些嫩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抽枝長葉,轉眼間就開出了白色的小花,花瓣上還沾著細碎的星芒,像是把天界的星光揉碎在了魔界的土壤裡。

“娘……”阿瑤的紅劍不知何時已變回紅繩,她捧著掌心那枚突然出現的蓮子,淚水砸在上麵,暈開圈淡淡的金光。母親的虛影正跪在她麵前,鬢邊彆著朵乾枯的白蓮,和墨塵胸口的疤痕形狀一模一樣。虛影的衣袖上沾著黑色的汙漬,阿瑤認出那是玄水城白玉牌坊的粉末——三百年前,母親為了保護躲在牌坊後的村民,曾用身體擋住過骨煞的骨刃,那時濺在衣袖上的粉末,如今仍清晰可見。

“青禾村的荷塘該開花了。”母親的手指輕輕拂過她的臉頰,觸感像晨露落在皮膚上。阿瑤突然想起小時候,母親總在月下磨蓮子粉,說等攢夠了錢就帶她回人間,看看真正的荷花是怎麼從泥裡鑽出來的。那時父親總坐在旁邊擦他的玄鐵刀,刀光裡映著一家三口的影子,父親的狼耳會時不時蹭到母親的發梢,惹得她笑著拍打他的手背。有一次阿瑤問為什麼魔界的花都是黑色的,父親收起刀說:“因為善良的顏色被藏在了心裡,就像蓮子藏在蓮蓬裡,要等合適的時節才肯露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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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影化作光點融入幼苗的瞬間,兩株纏繞的植物突然綻放。黑色的花瓣層層疊疊,裹著團跳動的金色花蕊,像極了墨塵素袍上繡的那半朵枯蓮,隻是此刻正燃燒著生命的火焰。花瓣邊緣滴落的露水落在無名碑上,那些因結界爆炸留下的裂痕裡,竟鑽出細小的綠色藤蔓。藤蔓上的葉片卷曲著展開,露出背麵銀白色的絨毛,肖飛認出那是人間青禾村特有的“護魂草”,傳說這種草能吸附怨氣,讓逝者得以安寧。

雅玲的靈玉突然發燙,她低頭看見玉麵上浮現出段文字,是仙界古籍裡缺失的那頁——“血瞳族以血為引,可窺三界輪回。然血魂晶碎之日,亦是血瞳自贖之時。”她抬頭望向崖頂,血霧早已散儘,幾隻灰黑色的小獸正探頭探腦,它們的瞳孔是純淨的琥珀色,不再有半分血色。其中一隻小獸嘴裡叼著顆紅色的漿果,猶豫著朝雅玲的方向挪了挪,尾巴尖緊張地卷成個小圈,像個怕生的孩子。

“墨塵大人,您看。”蒼狼的狼耳耷拉著,尾尖卻不自覺地翹起。他對著無名碑深深叩首,額頭磕在碎石上發出悶響。玄水城的魔兵們跟著跪下,甲胄碰撞的聲音在林間回蕩,驚起群羽毛帶金邊的飛鳥。“平衡真的能長出來。”有個年輕的魔兵從懷裡掏出個布包,裡麵是半塊沒吃完的麥餅,他小心翼翼地放在碑前,哽咽著說:“這是青禾村的老婆婆給的,她說……說魔也會餓的。”

肖飛望著那朵燃燒的奇花,突然想起墨塵臨終前的眼神。那時老魔師的身體正在透明,卻執意要他轉告青禾村的人,牌坊下埋著三百年前的蓮子。當時他以為那隻是老人對人間的執念,此刻才明白,有些約定從來不是為了記住仇恨,而是為了給未來留顆種子。就像當年墨塵偷偷將輪回砂藏起時,在玉盒底層墊的那片蓮瓣;就像阿瑤母親把護魂咒織進紅繩時,特意留出的那段活結;就像玄水城的魔兵們每次巡邏經過白玉牌坊,都會悄悄擦掉上麵的汙漬。

月飛用劍鞘撥開地上的血晶碎片,發現每塊碎片裡都嵌著細小的蓮瓣。他想起剛進魔界時,雅玲說過魔界的土壤裡一定藏著被遺忘的善意,就像腐骨隘口那些看似枯敗的藤蔓,隻要淋上乾淨的血,就能重新抽出嫩芽。他彎腰拾起塊碎片,陽光透過晶麵折射出虹彩,在地上投出個小小的蓮花影子,那影子竟隨著風輕輕搖曳,仿佛在呼吸。

阿瑤將母親留下的蓮子埋在無名碑旁,又把那株開花的幼苗小心地挖出來。黑色的根係上沾著魔界的黑土,金色的根須卻纏著點人間的黃土——那是她從青禾村帶來的,母親說帶著家鄉的土,走到哪裡都不算漂泊。她想起離開青禾村那天,村長爺爺塞給她的那袋蓮子,說:“土地從不會嫌棄種子的來曆,隻要肯紮根,在哪都能開花。”

“我該走了。”她對著肖飛三人鞠躬,紅繩在腕間晃出細碎的光。蝕骨林的瘴氣已經散去,露出通往人間的小徑,路兩旁新冒出的青草間,點綴著白色的小花,像極了玄水城白玉牌坊上刻的“義”字筆畫。有幾隻蝴蝶從花叢中飛起,翅膀一半是魔界的墨色,一半是人間的彩色,它們繞著阿瑤飛了兩圈,才朝著青禾村的方向飛去。

雅玲將靈玉解下來塞進她手心:“這玉能淨化魔氣,青禾村若有難處,就對著它喊我的名字。”她想起剛認識阿瑤時,這孩子總躲在肖飛身後,眼裡的警惕像隻受驚的小獸,而現在,她的眼神裡有了光,像極了玄水城上空初升的朝陽。

月飛則從劍穗上摘下顆星石:“捏碎它就能傳訊,天界的雲船三日內必到。”他忽然想起自己剛到魔界時,總覺得這裡的一切都該被淨化,卻忘了有些黑暗裡,早已埋下了光明的種子。就像這顆星石,本是用來鎮壓魔氣的,此刻卻成了連接兩界的信物。

肖飛望著遠處玄水城的方向,那裡的天際線正泛起淡淡的魚肚白。他忽然想起剛穿過腐骨隘口時,以為魔界隻有無儘的黑暗,卻忘了連最深的夜裡,也會有星星在雲層後眨眼睛。玄水城的白玉牌坊在晨光中泛著溫潤的光澤,那些曾經嵌在黑曜城牆上的頭骨,此刻已被魔兵們小心地收起,準備帶回冥界安葬——墨塵說過,哪怕是敵人,也該有安息的權利。

阿瑤抱著幼苗踏上傳送陣的瞬間,無名碑頂的奇花突然凋謝。黑色的花瓣飄落時化作灰燼,落在地上竟拚出“青禾”兩個字。蒼狼伸手接住片金色的花蕊,發現那其實是粒飽滿的種子,他小心翼翼地將它埋進碑前的土裡,動作輕得像在嗬護個剛出生的嬰兒。有個小魔妖拿來水壺,往土裡澆了點清水,水是從玄水城的井裡打來的,據說那口井的水源,與青禾村的荷塘是同一條地下河。

“大人,我們回玄水城吧。”魔兵的聲音帶著哭腔,卻透著前所未有的堅定。他們開始收拾戰場,將血屠的晶像拖到黑曜城的廢墟裡,又把那些從血魂晶中散落的魂魄碎片一一拾起,埋在無名碑周圍。有個小魔妖發現,凡是埋了碎片的地方,都冒出了帶著金邊的嫩芽,那些嫩芽的形狀,有的像天界的雲紋,有的像人間的稻穗,還有的像魔界的狼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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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飛望著漸漸亮起的東方,突然笑了。他想起墨塵說過,魔界的黎明總是來得很晚,但隻要有人肯等,再濃的黑暗也會被晨光撕開條縫。他摸了摸懷裡的照心鏡,鏡麵上還殘留著那些魂魄消散前的笑容,有魔界的,有天界的,還有人間的,那些笑容在鏡中漸漸融合,化作朵盛開的蓮花。

月飛收起劍時,發現劍穗上的星紋比來時亮了許多,仿佛吸收了魔界的星光。他想起自己曾對雅玲說,魔界的一切都該被鏟除,現在才明白,有些東西需要被摧毀,而有些東西,隻需要被看見。就像劍穗上的星紋,以前總覺得它們代表著天界的威嚴,此刻卻覺得,它們更像是為迷路的靈魂指引方向的燈。

雅玲撿起片飄落的黑色花瓣,發現它在掌心慢慢化作透明的水珠,水珠裡映出五界的景象——天界的流雲,人間的荷塘,魔界的新綠,冥界的忘川,還有妖界正在抽芽的桃樹。她忽然明白,所謂平衡從不是靜止的天平,而是五界的生靈都願意為對方留片生長的土壤。就像忘川河畔的彼岸花與蓮花可以共處,就像玄水城的白玉牌坊能立在魔界的土地上,就像阿瑤這樣的混血兒,既能帶著魔界的骨血,也能心懷人間的溫柔。

離開蝕骨林時,最後回望那座無名碑,碑頂又抽出了新的嫩芽。黑色與金色的藤蔓纏繞著向上,像兩隻手在雲端緊緊相握。遠處傳來玄水城的鐘鳴,不再是警示的號角,而是像人間寺廟裡報時的晨鐘,一聲聲,敲在每個生靈的心上。鐘鳴裡,有玄水城魔兵操練的呐喊,有青禾村孩童的讀書聲,還有天界流雲劃過的輕響,這些聲音交織在一起,竟像首溫柔的歌謠。

蒼狼說,等碑前的花開滿了,就把這裡改叫“蓮生坪”。他要在坪邊種滿從青禾村引來的荷花,讓所有來這裡的魔、仙、人都知道,再深的仇恨底下,也能開出善良的花。他已經讓人去挖渠,要把玄水城的井水引到這裡,他說:“墨塵大人說過,水是五界共有的血脈,能讓不同的種子長出同樣的根。”

肖飛覺得這個主意不錯。他摸了摸袖中那枚墨塵留下的蓮子,決定等回到天庭,就把它種在南天門的石階縫裡。說不定哪天,天界的神仙們走過時,也能聞到點來自魔界的、帶著泥土味的花香。他仿佛已經看見,那株蓮花開在雲端,一半沾著天界的霞光,一半帶著魔界的露水,花瓣上停著隻蝴蝶,翅膀上寫滿了五界生靈共同的期盼——期盼著有一天,所有的界限都能像這朵蓮花一樣,不再是隔閡,而是連接。

陽光穿過蝕骨林的枝葉,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那些光影裡,有魔界的藤蔓在生長,有人間的花朵在綻放,還有無數細小的種子,正悄悄地鑽進土壤,等待著屬於它們的,綻放的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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