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尼爾晃著比頭還大的金鏈子，肥厚的手掌在空中比劃：但你不得不服！那些球根本不是人類能投進的角度！
他突然湊近鏡頭，濃眉挑得老高，嘿，雷霆球迷，快給你們的隊醫打電話，我懷疑哈登偷偷喝了外星人的能量飲料！
範甘迪推了推黑框眼鏡，戰術板在膝頭被捏出褶皺：問題在於他的體能好像不好，聽說昨夜哈登一整晚泡在夜店，12次出手僅4次命中，除三分外命中率0，這種賭徒式打法...
他的聲音被現場山呼海嘯的呐喊吞沒。
巴蒂爾像塊浸了冰水的牛皮糖般黏在哈登身側，每次卡位都用小臂暗戳戳頂向對方肋下：睡不好嗎，小子？
溫熱的呼吸噴在耳畔，帶著薄荷糖混著汗味的氣息，要我給你推薦褪黑素？
這讓哈登感覺很不舒服，
第四節最後兩分鐘，雷霆9291微弱領先。
哈登頂著三人包夾起跳時，膝蓋發出令人牙酸的哢哢聲。
籃球劃破凝滯的空氣，在觀眾屏息凝神中刷網而入，分差瞬間拉開到4分。
但緊接著，他的小腿肌肉突然痙攣，被韋德如黑色閃電般掠過，帶起的風掀動了他汗濕的球衣下擺。
防守！該死的防守！布魯克斯教練在場邊暴跳如雷，戰術板狠狠砸在記分台上，塑料外殼應聲裂開。
最後30秒，杜蘭特在雙人包夾下強行出手，籃球帶著嘶啞的摩擦聲砸在籃筐前沿。
韋德如離弦之箭竄出，在威少頭頂摘走關鍵籃板時，全場球迷的驚呼聲幾乎掀翻球館頂棚。
終場哨響，比分定格在9694。
球員通道的陰影裡，杜蘭特雙手撐著膝蓋劇烈喘息，汗水在地板上洇出深色水痕：我的錯...
他的聲音混著粗重的呼吸，像是從胸腔最深處擠出來的。
更衣室裡，威少的拳頭連續砸在金屬衣櫃上，凹陷的門板發出痛苦的呻吟：18次失誤！18次！我們親手把勝利喂給那群邁阿密禿鷲！
他的怒吼震得儲物櫃裡的球鞋都在搖晃。
哈登沉默地蜷縮在角落，太陽穴突突跳動，眼前不時閃過細小的光斑。
過度疲勞讓他的視線邊緣出現大片黑點，隊醫的聲音仿佛從水底傳來：王傑哈登？你的瞳孔擴張得很不正常。
杜蘭特蹲下身與他平視，掌心還帶著籃球的皮革觸感：你最近到底在乾什麼？天天頂著黑眼圈來訓練。
哈登扶著牆壁勉強起身，眼前突然炸開一片刺目的白光。
他扶住冰冷的瓷磚牆，喉間泛起鐵鏽味：隻是...失眠。
踉蹌著走進淋浴間時，身後傳來隊友們壓低的議論聲，混著水龍頭嘩啦啦的水聲，在封閉空間裡發酵成酸澀的沉默。
熱水衝刷著他布滿淤青的膝蓋，蒸騰的水霧模糊了鏡中倒影。
凹陷的眼窩，青白的臉色，水珠順著棱角分明的下頜線滑落，在地麵彙成細小的溪流。
值得嗎？他對著鏡中那個陌生的自己發問，回答他的隻有花灑永不停歇的嗡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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