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室外,夜色已深沉如墨。幾盞應急燈發出慘白的光,勉強驅散著角落裡的黑暗,卻無法完全照亮每一個人臉上那沉重的表情。王陽最終還是在極度的恐懼下,吐露了更多驚人的信息。包括那個名為“方舟”組織的真正目的——所謂的“進化”與“永生”研究,以及他們秘密捕捉特殊感染體進行活體實驗的行徑。
陳默和孫德勝連長此刻的心情都異常沉重。他們意識到,此次新安之行,已經不再僅僅是為了獲取一台工業級3d打印設備,而是意外地卷入了一場更深層次、更牽扯人類命運走向的陰謀之中。那個“方舟”組織所描繪的“不老不死”與“超能力”,充滿了誘惑,但也透著骨子裡的邪惡。如果不能將其阻止,任由這種反人道的研究發展下去,未來將不堪設想。
更重要的是,虎頭幫與“方舟”組織之間存在著合作關係。虎頭幫不僅提供物資和勞動力,還在協助“方舟”捕捉變異體。這使得虎頭幫的威脅性陡增。
在與孫德勝連長的深入討論後,陳默將平板電腦放在簡易木桌上,屏幕上的新安市地圖在昏暗中顯得格外清晰。他手指在地圖上緩緩移動,劃過一個個虎頭幫據點,以及那最終目的地——工業級3d打印機所在的廠區。
“根據杜紫藤和王陽的口供,”陳默的聲音低沉而冷靜,帶著一種鋼鐵般的決斷,“打印機廠區,是他們勢力範圍內的一環,其外圍有多個據點。這些據點分布在前往廠區的沿途。他們的防禦主要依靠盤踞在這些據點的土匪,人數不多,但行動詭異,並且,還可能有‘方舟’組織的人在背後協助,使用我們尚未掌握的變異體進行偵察或協助攻擊。”
他看向孫德勝,眼中閃爍著睿智的光芒:“孫連長,我的計劃是這樣的:利用杜紫藤提供的情報,精確打擊沿途的虎頭幫據點。我們不會直接硬闖,而是選擇‘潛伏滲透,各個擊破’的戰術。利用夜晚作為掩護,對虎頭幫的據點逐一進行突襲清剿,將所有通往打印機廠區的據點,全部拔除!最大限度地削弱虎頭幫的力量,清除路障,確保我們能夠安全、快速地抵達並撤離。”
“這種突襲戰術,能夠最大限度地發揮我們部隊的戰鬥優勢,在敵人毫無防備的情況下進行突襲,將損失降到最低!”陳默補充道。
孫德勝連長聽完,沉思片刻,隨即眼中爆發出讚賞的精光!他明白陳默的意圖,這不僅僅是戰術層麵的考量,更是戰略層麵的智慧。這種“清道夫”式的掃蕩,能夠確保任務的絕對順利進行,同時避免了在打印機廠區被敵人反包圍的風險。而且,在清剿的過程中,如果能活捉更多核心人物,還能獲取更多關於“方舟”組織和“會飛的變異體”的情報。
“好!陳總指揮!”孫德勝連長一拍桌子,聲音洪亮而有力,“我完全同意您的部署!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就按照您的計劃,我們明天就出發!拔掉這些土匪據點,把路給打通!”
接下來,兩人根據杜紫藤提供的地圖信息,連夜詳細規劃了前往打印機廠區的最佳滲透路線,確定了沿途虎頭幫據點的精確位置、規模以及可能的防禦弱點。他們調閱了王陽的口供,將他提到的有關“會飛的變異體”活動區域和“方舟”在虎頭幫的偵察規律等關鍵情報,也在地圖上進行了詳細標注。
這一夜,新安市小村鎮中的臨時指揮部內燈火通明,空氣中彌漫著嚴謹、緊張、而又充滿決斷的氣氛。每一個人都在為這場即將到來的戰役,以及關乎人類未來的希望,貢獻著自己的力量。
黎明前夜
翌日清晨,天空才剛剛泛起魚肚白,第一縷微弱的晨光艱難地刺破地平線的薄霧,有氣無力地灑落在新安市郊這片被戰火洗禮過的小村鎮之上。村鎮內外,那股在昨夜激烈交火中彌漫開來的血腥味和硝煙味,還未完全散去,混合著泥土的腥氣,刺激著每一個士兵的感官。
然而,在這片剛剛經曆過洗禮的戰場上,卻早已看不到任何雜亂無章的痕跡。所有的屍體都已被妥善深埋,彈殼被清理乾淨,被損毀的房屋和車輛也經過了簡單的修補和偽裝。從表麵上看,這裡似乎依舊是那片末世後被人遺棄的荒蕪村落,靜謐而沉寂,仿佛昨夜的一切都隻是一場幻夢。
唯有那些藏匿在廢棄房屋內部,以及隱蔽在高處製高點上的士兵,那緊繃的神經和手中冰冷的槍械,無聲地昭示著這裡曾經發生過,並將要發生著的一切。
孫德勝連長那低沉而洪亮的聲音,此刻正在對講機中響起,穿透彌漫的薄霧,清晰地傳入每一名參戰士兵的耳中。
“各單位注意!休整完畢!全體集合!準備出發!”
指令如同戰鼓擂動,瞬間打破了村鎮的平靜。所有士兵,無論特戰營的老兵還是新兵營新兵,都在同一時間迅速從潛伏地點躍起,眼神中殘存的疲憊被瞬間爆發的戰意所取代,目光如同出鞘的利劍般鋒銳,直指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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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多餘的寒暄,沒有一絲抱怨,所有士兵都在班長和排長的組織下,迅速整理好了各自的裝具。槍支的保險被拉開,發出一連串細微的哢噠聲;彈匣被狠狠拍進槍托,發出沉悶的悶響。每個人都像被上緊發條的精密機器,嚴陣以待。
十數輛越野車和幾輛小型卡車。它們停在村鎮的主乾道上,引擎在清晨的寒風中發出低沉的轟鳴,車身布滿塵土和戰爭的痕跡,卻顯得更加可靠。這些車輛的玻璃已被加固,甚至部分車身還用鐵皮進行了簡單的包裹,透著一股末世獨有的粗獷和實用。
陳默此刻一身乾練的軍裝,麵容肅穆,他將電磁槍和備用彈匣裝入特製的背包,掛在腰間。他與孫德勝連長並肩而立,站在整個車隊的最前方,負責整個遠征部隊的指揮調度。沐璿緊隨其後,一身修身的軍裝更襯托出她的颯爽英姿,手中電磁槍和備用彈匣已經檢查完畢,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隻剩下眼神中流露出的堅定與決絕。盧遠大叔則隨車隊的中段,擔任後勤。
此刻,被重點“關照”的王陽與杜紫藤,也被押解上車。他們被五花大綁,口中塞布,如同兩尊被束縛的雕塑,由兩名荷槍實彈的特戰營戰士一左一右,嚴密地看守著,即使他們想說一句話,也根本說不出來,更彆提想逃跑了。兩人乘坐的是不同的車輛,王陽被安排在一輛越野車上,杜紫藤則在一輛卡車上。這是為了防止他們私下交流,也避免任何一人可能被外部力量救援的可能性。
“陳總指揮,各單位準備完畢!”孫德勝連長的聲音洪亮而有力,他轉頭看向陳默,眼中帶著詢問。
陳默點了點頭,目光堅定地掃過身前的所有部隊。他知道,接下來,將是一場艱苦卓絕的遠征,也是一場與未知的虎頭幫以及潛藏的“方舟”組織之間的博弈。
“出發!”
隨著陳默一聲令下,軍用越野車隊在引擎的轟鳴聲中,緩緩駛出這個安靜的小村鎮,朝著南方,朝著地圖上標注的新安市腹地,以及那些隱藏在其中的虎頭幫據點,以及那承載著人類希望的工業級高溫3d打印機,堅定地駛去。
車輪碾過晨霧中濕潤的泥土,發出“沙沙”的聲響,將地上的露珠和塵埃濺起。清晨的陽光如同利劍,穿透薄霧,將車隊修長的影子投射在荒蕪的地麵上。這條前往新安市區的舊國道,遠不如高速公路平坦,路麵坑窪不平,兩側偶爾會出現些廢棄的民居和殘破的農田。許多車輛都布滿灰塵,許多車窗破裂,車身變形,甚至有些被燒成了焦黑的骨架。曾經的繁華與秩序,在這末日景象麵前,顯得如此不堪一擊。一眼望去,仿佛整座城市都變成了一個巨大的鋼鐵墳墓。車隊不得不放慢速度,以避免在顛簸中造成車輛受損。
為了保持隱蔽性,車隊全程關閉了大部分燈光,隻留了微弱的示寬燈,儘量將引擎噪音降到最低,行駛得異常謹慎。沿途,偶爾會遇到一些零星的感染者,它們大多行動遲緩,被引擎的轟鳴聲吸引,搖搖晃晃地從街邊的陰影中走出來。但麵對這種規模的機械洪流和士兵們訓練有素的射擊,這些低級的感染者幾乎毫無威脅。走在最前麵的先頭部隊,憑借著車身堅固的防撞梁和強大的火力,毫不費力地將其碾壓或擊斃。更多的感染者在槍聲中被擊碎,或者被車燈晃到後退縮。整個車隊,宛如一條鋼鐵長龍,平穩而緩慢地向南推進,沒有給它們彙聚成潮的機會。
陳默的目光在地圖上和車窗外來回掃視。杜紫藤和王陽提供的據點信息是關鍵。
午後,陽光變得有些毒辣。車隊在行進了近四個小時後,終於抵達了杜紫藤口中描述的,虎頭幫盤踞的第一個據點外圍——一個廢棄的舊農場。農場被高高的圍牆環繞,裡麵隱約可見幾棟搖搖欲墜的磚瓦房和一些破舊的農用機械。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混合了泥土、牲畜腐敗和食物餿臭的難聞氣味。
陳默立刻命令車隊在距離農場約三公裡外的一處茂密山坳中隱藏起來。這裡植被茂盛,地勢隱蔽,可以完美地規避敵人的偵察。他打開地圖,召集孫德勝連長和各戰鬥小組的負責人,圍攏在車隊中央進行簡短的戰前部署。
“根據杜紫藤的口供,這個農場據點,駐守了虎頭幫二十人左右的武裝力量,其中隻有六人配備了老式槍械,其餘多為冷兵器。”陳默用手指點在地圖上,沉聲說道,“這裡是他們的一個補給中轉點,物資較為豐富。夜間,他們會進行簡短的巡邏,但警惕性不高。他們的防禦主要集中在正門和兩側的破損圍牆處,後方有一個老舊的穀倉,是防禦薄弱點。”
“我建議,今晚,我們棄車徒步,利用夜色和地形掩護,從農場後方的山林區域進行滲透。繞到穀倉附近,以無聲方式,進行突襲!一旦突破外圍,立刻對其指揮係統和武器庫進行精確打擊,然後快速解決掉剩餘的敵人。目標是徹底清除這個據點,爭取活捉一些高級彆人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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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德勝連長仔細聽著,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這種夜間滲透突襲,正是特戰營最擅長的戰術。“好!陳總指揮!這套方案,非常符合我們的戰鬥特點!”他大聲讚同。
計劃敲定,所有參戰人員開始進行最後的準備。士兵們換上夜間作戰服,臉上塗上迷彩油,武器裝備進行了精細檢查,消音器、夜視儀都分配到位。陳默和沐璿則將電磁槍的能量充滿,並準備了足夠的備用電池。
夜幕完全降臨,將整個農場籠罩在一片死寂之中。微涼的山風吹過,帶來了遠處隱約的蟲鳴,以及一絲若有若無的腐臭味。
突襲小隊,由孫德勝連長親自帶領,陳默和沐璿以及特戰營的二十餘名精銳老兵組成。他們如同融入暗影的幽靈,邁著輕盈而精準的步伐,悄無聲息地穿梭在農場後方的山林之中,沒有發出一絲不必要的聲響。每一個隊員的呼吸都平穩而悠長,眼中閃爍著冷峻的戰意。
當他們抵達農場後方穀倉附近時,濃烈的腐臭味已經撲麵而來。穀倉的門板破敗不堪,被幾塊木板草草地頂住,顯然防守力量極弱。
孫德勝打了個手勢,示意隊員們就位。他指了指穀倉後方的牆壁,那是防禦最薄弱的地方,幾塊腐朽的木板和搖搖欲墜的石塊似乎隨時都會脫落。陳默接過望遠鏡,仔細觀察,發現內部有昏暗的燈光,幾個人影在晃動。
“總指揮,這裡可以從頂部突入。或者直接清除牆體。”孫德勝用手語溝通。
陳默思考了片刻,回了一個手勢:正麵破牆,快速突入,一擊斃命!
隨著孫德勝一聲令下,幾名精銳特戰隊員,手持無聲的液壓破拆工具,悄無聲息地抵住了穀倉後方最脆弱的牆體。他們的動作極其熟練,沒有發出任何噪音,僅用不到半分鐘的時間,就無聲地將那麵牆體悄然破開一個僅容一人通過的巨大缺口。牆壁如同被鬼魅撕裂,露出一個黑洞洞的入口。
特戰隊員們魚貫而入,如猛虎下山般衝進了穀倉!裡麵的虎頭幫成員顯然毫無察覺,幾個正在百無聊賴地巡邏,另幾個則縮在角落裡打牌、吹牛,甚至有人鼾聲大作,顯然是在睡覺。他們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得目瞪口呆,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身手敏捷的特戰隊員用匕首或者消音手槍迅速無聲地解決掉。
不到五分鐘,穀倉內部的二十名虎頭幫匪徒,便全部被肅清,其中三人被活捉,其餘全部當場擊斃。整個過程悄無聲息,沒有發出任何槍聲,也沒有驚動農場其他區域的敵人。這支久經沙場的軍隊,用最專業、最冷酷的方式,展現了他們的殺戮藝術。
陳默和沐璿、盧遠、方靜也隨後進入。陳默觀察著穀倉內部,那幾個被活捉的俘虜被捆綁起來,口中塞布,瑟瑟發抖。
在杜紫藤和王陽的口供佐證下,以及繳獲的農場地圖和巡邏排班表等情報的幫助下,孫德勝連長帶領特戰營精銳和部分新兵,如同獵犬般,對農場剩餘的虎頭幫成員進行了一次無聲而精準的清剿。整個農場被分割成數個區域,每個區域都被多個戰鬥小組包圍。他們的動作如行雲流水,精準、高效,每一次打擊都直指要害,幾乎沒有給敵人任何反應的機會。
槍械被大量地使用,每一次扣動扳機,都伴隨著微不可察的噗聲。那些還在睡覺、喝酒、或者玩樂的虎頭幫成員,根本沒有察覺到死神的降臨。他們在睡夢中,在牌桌上,在半夜的巡邏路上,悄無聲息地被解決。
拔點進程
耗時整整五天!陳默帶領的遠征部隊,以驚人的效率和零傷亡的代價,連續拔掉了虎頭幫沿途設置的四個主要據點!
這五天,是一場沒有硝煙,卻異常慘烈和高效的戰役。
經曆了五天,連續拔掉了虎頭幫沿途四個據點,取得了決定性勝利!陳默他們一行人,身著沾染著血汙和塵土的軍裝,臉上布滿了硝煙的痕跡和疲憊,卻都難掩內心的激動與期待。軍用車輛在引擎的轟鳴聲中,緩緩地駛過最後一段坑窪不平的道路,終於停在了那個標誌著此行終點、卻顯得異常龐大而沉寂的廠區大門之外。
眼前,巨大的廠區如同一個沉睡的鋼鐵巨人,巍峨地矗立在初夏明媚的陽光下。鏽跡斑斑的圍牆高聳入雲,將廠區內部與外界徹底隔絕。大門是厚重的、泛著金屬冷光的鐵門,此刻緊緊地閉合著,上麵爬滿了綠色的藤蔓,顯得寂靜而莊重。
整個廠區都籠罩在一種詭異的死寂之中,聽不到任何引擎的轟鳴,也感受不到任何人類活動的跡象。甚至連末世中隨處可見的感染者,也一個都沒有出現。這種反常的平靜,反而讓陳默心中警鈴大作。他知道,在廢土之中,越是平靜的地方,越可能潛藏著巨大的未知和危險。
“總指揮,這裡……是不是有點太安靜了?”孫德勝連長走到陳默身邊,他的臉上同樣布滿了塵土,眼窩深陷,顯然五天的連續作戰和高度緊張讓他也感到異常疲憊,但他那雙虎目中,依然閃爍著軍人特有的冷靜與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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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默沒有回答,他那銳利的目光如同掃描儀一般,迅速而細致地掃過廠區圍牆的每一個角落,每一處可能的縫隙。他能清晰地感受到,空氣中除了工業區特有的金屬味道和灰塵氣息,沒有任何腐敗、血腥或者硝煙的味道。這與外麵剛剛經曆過血戰的街道,以及他們之前掃蕩的虎頭幫據點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孫連長,所有車輛在距大門一百米處停穩。步兵下車,構築警戒線。”陳默沉聲下令,聲音低沉而有力,“各單位注意,保持絕對的警惕!我總覺得……這個地方有些不對勁。”
“是!”孫德勝連長立刻將命令傳達下去。訓練有素的士兵們迅速而有序地從車上跳下,依托車輛和附近的掩體,拉開戰線,將整個廠區大門區域完全納入他們的火力範圍。狙擊手也迅速在高處就位,槍口牢牢鎖定在廠區內部。
陳默看著那緊閉的廠區大門,心中思考著。廠區如此安靜,沒有人,也沒有感染者。這意味著,這裡可能被某種更隱秘的力量“清理”過了,或者說,這裡本來就不具備能夠吸引那些喪失理智的感染者的“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