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時搭建的采血站前,人聲鼎沸,氣氛卻如同繃緊到極致的弓弦,一觸即發。
一邊,是特戰營和偵察連的戰士們,他們一個個麵色冷峻,排著長隊,沉默地卷起袖子,將自己的手臂伸向那些神情焦急的醫護人員。殷紅的、充滿了生命力量的血液,正通過一根根細長的導管,緩緩地流入一個個貼著標簽的血袋之中。他們沒有任何的怨言,眼神中隻有對戰友的關切和一種名為“奉獻”的堅定。
而另一邊,則是由那個名叫馬三的混混煽動起來的、近百名情緒激動的幸存者。他們將采血站的外圍堵得水泄不通,揮舞著手臂,唾沫橫飛地叫嚷著,臉上寫滿了自私的恐懼和理直氣壯的憤怒。
“我們不獻血!我們也要活命!”
“對!我們每天累死累活,營養都跟不上!憑什麼要拿我們的血去救他一個人?!”
“他陳默的命是命,我們這些普通人的命就不是命了嗎?!”
刺耳的叫嚷聲,如同最尖銳的噪音,狠狠地紮進在場每一個士兵和醫護人員的心裡,也讓整個據點的氣氛,變得異常的詭異和尷尬。
負責維持秩序的幾名士兵,被這群如同暴民般的幸存者圍在中央,雖然手中緊握著步槍,但卻束手無策。他們不能開槍,更不能動手,隻能一遍又一遍地,徒勞地解釋著,勸說著,但他們的聲音,很快就被那如同潮水般洶湧的抗議聲所淹沒。
就在這混亂的場麵即將徹底失控,甚至可能演變成一場流血衝突的時候——
“都他媽給老子住口!!”
一個充滿了滔天怒火和冰冷殺意的咆哮聲,如同炸雷般在人群的後方響起!那聲音是如此之洪亮,如此之充滿了威嚴,瞬間就壓過了現場所有的嘈雜和喧嘩!
人群如同被施了定身法一般,猛地一顫,下意識地循聲望去。
隻見孫德勝、王富貴和楊光三位特戰營的連長,正帶著他們麾下近百名剛剛獻完血,手臂上還貼著止血棉球的精銳戰士,如同三頭被徹底激怒的雄獅,大步流星地,朝著這邊逼近!
他們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冰冷的憤怒,那雙布滿了血絲的眼睛裡,燃燒著熊熊的、幾乎要將人吞噬的複仇火焰!他們沒有端著槍,隻是將那剛剛獻過血,還略微有些發軟的胳膊,捏得“咯咯”作響。但他們身上散發出的那股久經沙場、從屍山血海裡磨礪出來的、如同實質般的滔天殺氣,卻比任何武器都更具威懾力!
尤其是走在最前麵的孫德勝,他那張總是充滿了軍人堅毅的國字臉上,此刻布滿了寒霜,那雙虎目死死地鎖定在那個還在人群中央,上躥下跳地進行著煽動演說的馬三身上,眼神中,充滿了不加掩飾的、純粹的……殺意!
“你……你們要乾什麼?!”馬三被孫德勝那如同要將他生吞活剝般的眼神看得心頭一顫,他下意識地向後退了一步,聲音因為恐懼而變得有些尖銳和色厲內荏,“我……我告訴你們!我們可是平民!你們……你們要是敢……”
“啪!!”
他的話還沒說完,一個如同砂鍋般大小的、充滿了力量感的鐵拳,就已經帶著呼嘯的風聲,狠狠地,砸在了他的臉上!
那力道是如此之巨大,馬三隻覺得自己的鼻梁骨仿佛在一瞬間就碎裂了,一股無法抗拒的劇痛瞬間席卷了他的大腦!他甚至連一聲慘叫都沒能發出,整個人便如同被高速行駛的卡車迎麵撞上一般,向後倒飛了出去,重重地砸在地上,濺起一片塵土。溫熱的鼻血混合著幾顆被砸落的牙齒,從他的口鼻中噴湧而出,將他那張本就醜陋的臉,渲染得更加的猙獰和可笑。
出手的人,正是孫德勝。
他甚至懶得再跟這個敗類多說一句廢話。
“打!”孫德勝沒有絲毫的停頓,他那冰冷的聲音,如同最後的審判,宣判了這群鬨事者的命運。
“是!!”
他身後那近百名早已憋了一肚子火的特戰營戰士,如同得到了某種解放一般,發出一聲壓抑已久的怒吼,將手中的槍利落地背在身後,然後如同猛虎下山般,朝著那些早已嚇得魂飛魄散的、之前跟著馬三一起叫囂的“刺頭”,猛地衝了過去!
這一次,不再是之前那種還帶著幾分“警告”意味的“道理普及課”。
而是……一場充滿了憤怒與複仇的,單方麵的、血腥的——清掃!
“砰!”
“嗷!”
“咚!”
“哎呦我的媽呀!”
拳頭與血肉接觸時發出的沉悶聲響、骨骼被軍靴踢中時發出的細微脆響、以及那些鬨事者們從最初的囂張叫罵,到後來的殺豬般的慘嚎,再到最後鬼哭狼嚎般的求饒聲,此起彼伏,交織成一曲令人身心愉悅的“和諧樂章”!
那些之前被煽動起來的幸存者們,看到這血腥而又無比解氣的場麵,都嚇得紛紛向後退去,噤若寒蟬,再也不敢發出任何一絲聲音。他們驚恐地看著那些平日裡看起來紀律嚴明、和善可親的解放軍戰士,此刻卻如同地獄裡爬出的惡鬼一般,用最直接、最原始的方式,給那些忘恩負義、試圖用道德綁架他們的敗類,講述著這個末世裡,最樸素、也最深刻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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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次,陳默並沒有出現在這場“清掃”行動的現場。
因為,就在孫德勝他們還在用“物理方式”說服那些不願意獻血的幸存者時,在據點最高級彆的、由重兵把守的無菌實驗室裡,一場關乎著他自己,也關乎著整個據點未來的終極豪賭,已經悄然拉開了序幕。
“準備好了嗎?孫老?”
指揮部大帳內,李長空司令員的聲音沙啞,但卻異常的沉穩。他看著麵前那個穿著一身白色無菌防護服,臉上戴著護目鏡和口罩,隻露出一雙布滿了血絲,但卻異常明亮的老眼的孫銘教授,沉聲問道。
在他的身後,是十幾名同樣全副武裝,表情嚴肅的警衛員。而在他們的麵前,一張經過最高級彆消毒的金屬手術台上,陳默正靜靜地躺在那裡。他已經陷入了深度的昏迷,身上連接著各種各樣的、代表著人類目前最高醫療科技水平的生命體征監測儀器。
“準備好了,司令員。”孫銘教授點了點頭,他的聲音通過口罩傳出,顯得有些沉悶,但卻充滿了不容置疑的專業性,“血型已經匹配完畢。我們從所有符合條件的捐獻者中,挑選出了三十名身體最健康、血液指標最優秀的士兵,作為這次換血手術的‘供體’。所有的血液,也都經過了最嚴格的交叉配血和病毒篩查,確保萬無一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