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頓了頓,目光掃過三人:“可持續,不是刷綠漆、種棵樹。是看咱們這套玩法,能不能在彆人不幫忙、不遷就的情況下,自己轉得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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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劉好仃坐在食堂角落,麵前擺著一碗素麵。他一邊吃,一邊翻著手機裡存的幾份國際行業報告,屏幕光映在鏡片上,像一層薄薄的霜。
鄰桌兩個年輕技工在聊天。
“聽說gpuse要搞跨國項目了?牛啊!”
“可不是嘛,咱們廠都要成‘國際創新中心’了。”
劉好仃低頭咬了一口麵,沒抬頭。
等兩人走遠,他掏出筆記本,在“可持續”那頁的背麵寫了一行小字:“彆被掌聲騙了。掌聲響的時候,往往是最該安靜聽風聲的時候。”
風聲?他抬頭看了眼窗外。樹沒動,雲也沒動。可他知道,有些風,是看不見的。
下午的短會,劉好仃把所有人召集到控製室。牆上那張生產排程表依舊密密麻麻,紅筆圈出的檢修時段像一道道未愈的傷。
“從今天起,gpuse加一個新模塊。”他打開係統後台,“不叫‘問題池’,也不叫‘資源圖譜’,叫‘可持續性評估初篩’。”
小林一愣:“篩什麼?”
“篩脆弱點。”劉好仃調出一個新界麵,“凡是依賴單一資源、臨時方案、非標設備的合作項目,全部標黃。超過三次人為乾預才能維持運行的,標紅。”
阿芳看著屏幕上逐漸亮起的警示色塊,輕聲問:“那……越南那個聲波項目?”
劉好仃沉默兩秒,鼠標點下,項目名稱旁跳出一個黃色三角。
“標黃。”他說,“不是否定,是提醒。咱們得幫他們,也得讓自己不被拖垮。”
老張盯著屏幕,忽然問:“那咱們自己的爐子呢?有沒有標紅的?”
劉好仃沒說話,而是調出17號爐的維護記錄。近三年,共更換非標零件四十七次,其中三十六次來自二手市場或報廢設備拆解。
屏幕上,17號爐的圖標,緩緩變成了紅色。
屋裡沒人說話。空調的嗡鳴聲忽然變得清晰起來,像某種倒計時。
劉好仃合上筆記本,抬頭看了眼牆上的掛鐘——2347,和gpuse最後一次成功同步的時間,一模一樣。
“我們得改。”他說,“不是為了拿獎,是為了還能繼續開工。”
阿芳默默打開電腦,把那份《iso》拖進了新文件夾的最上方。
小林開始寫腳本,準備把“可持續性評分”嵌入gpuse的匹配邏輯。
老張站起身,走到白板前,拿起筆,在“生產目標”下麵,用力寫下四個字:“活得長久”。
劉好仃看著那四個字,點了點頭。
他轉身走到窗邊,再次望向車間。燈光一格格熄滅,像退潮的海。唯有控製室還亮著,像一座小小的燈塔。
他拿起那瓶過期的風油精,輕輕放在鍵盤正前方。
屏幕亮著,新任務正在加載。
風油精瓶身上的“提神醒腦”字樣已經磨得模糊,隻剩下一角邊框,像被時間啃掉的標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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