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好仃抱著那個紙箱,像是抱著剛出生的孫子一樣小心。他站在車間門口,望著那扇熟悉的門禁閘機,心裡一陣發緊。
“小李啊小李,你這卡可千萬彆出岔子。”
他低頭看了眼手裡那張臨時門禁卡,背麵還貼著個“僅限當日使用”的標簽。他記得小李交給他時說:“老劉,就中午那一趟啊,彆整太晚回來。”
劉好仃點點頭,把箱子夾在胳膊下,刷卡、滴——一聲,閘門開了。
他快步走了進去,心跳比上班打卡還急。
車間裡空蕩蕩的,午休時間還沒結束,隻有幾台設備還在嗡嗡作響。他徑直走向組裝區,那裡是他昨晚偷偷通知幾位核心工友集合的地方。
剛放下箱子,小李就來了,後麵跟著幾個平時乾活利索的老工人,還有陳師傅和王工。
劉好仃笑了笑,沒說話,隻是打開箱子,小心翼翼地取出那塊玻璃。
陽光從窗戶斜射進來,落在玻璃上,透出一道清澈的光斑,像是一麵鏡子照出了每個人的表情。
“這就是你說的新工藝樣品?”王工皺眉,“看著跟普通玻璃沒啥兩樣嘛。”
“是嗎?”劉好仃拿起錘子,輕輕一敲。
“鐺!”
清脆的聲音讓幾個人都愣了一下。
“再敲狠點。”王工嘴角帶著一絲不屑。
劉好仃也不廢話,舉起錘子,猛地砸了下去。
“哐!”
玻璃紋絲不動,錘頭彈回半空,震得劉好仃手一麻。
“哎喲!”他甩了甩手,咧嘴一笑,“這不是玻璃碎了,是我的手有點碎。”
人群裡有人笑了,氣氛稍微緩和了些。
“硬度達標,透光率也符合標準。”劉好仃指著玻璃邊緣的一圈標記,“而且冷卻過程中沒有變形,厚度均勻。”
他頓了頓,又補充一句:“最重要的是,成本比原來低了百分之十五。”
這話一出,空氣頓時安靜了幾秒。
“你怎麼做到的?”小李忍不住問。
“就是調整了熔煉溫度曲線,加了一點點添加劑,然後控製冷卻速度。”劉好仃說得輕描淡寫,好像在講怎麼煮一碗陽春麵。
“就這麼簡單?”
“不簡單。”劉好仃笑著搖頭,“但隻要試過就知道,不是不行,是以前沒人敢試。”